薛通肩骨碎成数块的声音,甚至连天人锦衣也听得一清二楚。
薛通愤然离场,不相干陪同应试之人,被打受伤不轻,锦衣修士亦觉心中有愧。
“樊圣还好吧”锦衣修大步追上,问道。
凌昭冲怒目而视,牵过驼兽车。
薛通足底气流飘飘,腾空坐进舆厢。
凌昭冲驾车,俞丰后一辆,朝镇口而去。
锦衣修追上,驼车边转述王长老之意。
薛通、凌昭冲不语。
“王长老的提议,俞某觉得可行。”他本不想回牧山,继续在小宗门里默默无闻过着没前途的日子,又不愿没名堂的去遥原城,王长老的提议,可谓正中其下怀。
“至少樊道友可在遥原城修养些时日”俞丰见两人不表态,又道。
“是啊是啊,本宗将安排得妥妥当当,严格保密。”锦衣修士附和道。
“主要看樊道友意思”凌昭冲此话一出,也就是大致同意之意。
“有个落脚之处也好”薛通勉强答应,解除遥原宗怀疑,又有去处,当无不满。
他舆厢内暗运神功,碎骨无声无息复位。
“去了遥原城,需做何事”凌昭冲问道。
“参与聚会,打探各势力对遥原宗态策略。”锦衣修士道。
“为何不逐个击破,一通遥原城。”俞丰问道。
“城内修士太多,对本宗戒心极大,一统条件尚不成熟,况且人流物流多些,对本宗亦有好处,何必一统。”锦衣修士说道。
遥原城。
宏源庄,貌似一小小宗门,庄主实为遥原宗人。
薛通入庄,名义为庄主旧友。
凌昭冲、俞丰,去了灵物铺、及遥原宗暗控的另一势力。
“平日听宏源庄主号令,宗门已打过招呼,交代不得为难。”锦衣修士告知道。
“嗯”薛通点头。
宏源庄主拨了座院子,供薛通休养。
一月后,薛通伤势早已复原,宏源庄首次安排其外出。
薛通表现中规中矩,代表宏源庄出席,说了几句遥原宗坏话。
其后每月外出,薛通甚至与凌昭冲不期而遇。
两人传音问候,并未深聊。
转眼两年,薛通陆续听闻,遥原城最强修士邈行真人,这几年露面极少,似曾遭受巨大挫折,但详情不明。
薛通当即猜测,邈行极可能受魔影威胁,已暗中替其办事。
“魔影走访各地,无论遥原宗主、亦或邈行真人,皆不得不臣服,一只眼暗处窥测地界动静,查寻薛某的踪影。”
“只可惜云洲地域极广,魔影走一圈,少说数年,更不用说还有魔海亦不得不兼顾,只需小心不出头即可。”薛通心道。
薛通能无声无息等待,獠鹫却不能等
他到遥原城的第三年,獠鹫突破武圣玄关的迹象便越来越明显,几乎不可能再拖一年。
在宏源庄升级武圣,简直无法想象,他弱弱初期的假模假样,便会彻底暴露。
“晋级武圣这样的大喜事,而今却成了糟心麻烦事。”薛通焦虑与日俱增。
“樊某出去溜达溜达,庄主可有事要办”薛通不得了,主动找宏源庄主说道。
“哦,道友是否觉得遥原城太过平静,闲得发慌”宏源庄主笑道。
“哪里哪里,庄主取笑了。”
“真想做点事,不妨去濛山老道那看看,老道稀奇古怪,本庄数度约其,一直未果,道友若能说动此人,可谓大功一件。”
“庄主也没办成的事,樊某哪有可能,不过可做番尝试,只是需花些时日了。”薛通根本不在乎能否办成,多争取些日子,方为其目的。
“嗯,尽管去,遇难题记得回庄商量。”
“濛山在这”薛通指地图问道。
“嗯,老道领地意识极强,你贸然闯入或有危险,不可说是宏源庄人,必要时亮遥原宗外卿身份玉牌。”
薛通就此离庄,出了遥原城。
“只求不遇魔人仙影”
濛山位置偏僻,云烟濛濛,山主武圣后期。
薛通无功夫找山主老道,自寻一谷,查探无人无兽,挖掘地宫,置獠鹫于其内,室内铺满上品、极品灵石。
自己待对岸山壁小洞修炼。
仅过半月,崖顶劫云便初现端倪。
劫云渐增,即便浓如濛山云雾,亦无从遮掩。
“为鹫兄不得不铤而走险”鹫脑中的识海灰点,乃大荒蛮猿上一代继承者、力玄的残存意识,薛通无法弃之不顾。
他不确定魔仙影多大程度掌握了獠鹫讯息,十之旦暴露,薛通的身份立明
“运气果真如此差的话,就用碾神鞭决一胜负罢。”薛通做好最坏打算,隐身崖洞。
三月过后,五百里雷云翻滚,电火闪烁。
终见两人影靠近。
鹫崖防护阵外徘徊,很快离去。
薛通心一沉,面容惨淡,“濛山边缘,终究还是被巡逻山修发现异状,回宗禀告山主去了。”
杀二人无济于事,无法过几日更多山修抵临而已。
两日后,四人影逼近,薛通硬起头皮出迎。
为首白眉老道,神情冷峻,深蓝道袍大袖飘飘。
“山主恕罪,何某北方而来,路经濛山,吾友突破在即,不得已借贵宝地一用。”薛通法海灵压后期,拱手言道。
濛山老道两眼滴溜溜一转,冷冷道:“哦,本道今日不来,何道长也就不打算说喽。”
“恕罪恕罪,乃在下的过失,该罚。”薛通袖口飘出灵石袋,足足三千万之多,较寻常此类借地事件,多付一倍有余。
濛山老道接过灵石袋,神情只缓和了一瞬,上下打量薛通,“犯我领地,这些原本够了,不过阁下的身份说得不大清楚,渡雷劫者,又系何人”
“何迅,天下修士茫茫,吾二人路过而已。”薛通胡扯了个姓名,隐忍退让。
“何迅北方哪里”濛山老道又问。
“北方哪里无关紧要,山主就不必刨根问底了罢。”薛通原先和平解决,以灵石打发的念想动摇,语气趋于强硬。
濛山四人,戒备度骤升。
薛通看在眼里,暗暗冷笑:“灭口更好,免了后患。”
濛山老道抬手,朝鹫崖防护阵狠狠一劈。
黑烟荡起,十甲阵轻轻一晃。
濛山老道满目惊色,护阵之强,全然出乎其预料。
薛通狞声低喝,星宿剑阵洞出。
三年间,他以木剑悄然炼成十六剑星宿小阵,今日系首试神阵之威。
地级三品十六剑。
山谷刹那间亮起星月银辉,似璀璨星河垂落,剑气无处不在,带起弥漫冰冷杀气。
濛山四修心底一凉,法器离身而起,却不知斩向何方。
濛山老道三剑勉强绕身一周,张起防护。
星宿剑辉已至
“轰”
濛山三修瞬间化作血肉碎末,山主的人影微微一顿,防护湮灭,亦成一蓬血雨。
山地上只留下血淋淋法器。
未及半月。
“轰隆隆”雷声大作,鹫崖炸飞。
獠鹫迎雷而上,高空盘旋翻滚,任凭天雷淬体。
足足三百六十道天雷,獠鹫张口一吐。
一柱混元雷光,正中劫云中心。
“咔啦”虚空似撕开一道裂口,劫云滚滚退散开去。
武圣獠鹫。
新羽初成,嫩肉尚未完全遮掩,炯炯双目精光怒放。
“鹫兄”薛通上前道贺。
獠鹫张嘴,无声却似在说人语。
“哦”
薛通大喜,反复试探确认,看出獠鹫有云:“勿回遥原。”
“去哪”
獠鹫摇头,无声道:“云洲没来过,不知。”
獠鹫尚未进化至口吐人言,但简单几字的表达,张嘴口型能让薛通大致猜出。
薛通摊开地图,指了指最近的艷城,“去这”
獠鹫摇头,鹫爪利尖,轻轻刺破地图。
位置几乎位于云洲中心。
云城,云洲最大之城。
薛通蓦然想起锦衣修士话语:“大城人流物流复杂,各方得益,高阶修士不一定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云城位居正中,空间迴路的消息理应最多”
有了獠鹫更强大的支持,薛通蓦然涨起雄心。
先这样罢,明日改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