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鬼君初期,方一发觉,脑顶便挨了薛通一掌,当场昏死。
待其苏醒,手脚已被结结实实捆住。
薛通逼问得悉,班督半年前离府,至今未归。
“将班督常去之地、及与其要好的其它鬼君府宅,标注于地图”
薛通杀气腾腾,由不得不从的气势,管家为求活命,一一照办。
薛通伸指一戳,涳濛指似铁棍戳刺。
穿过了管家胸膛
“尔等作恶多端,听话照办仍不足以活命”
鬼君魂力强大,薛通无法搜魂,干脆杀了再查
管家尸躯渐变得朦胧,魂力化作丝丝缕缕烟雾,尽皆吸入了暴猿魂兽的大嘴。
薛通取走储物法器,连夜又去卫飞白另两心腹的府宅,杀管家放火烧园。
展示强悍实力,告知严重后果,薛通意在提醒卫飞白、甘丛:后果非可承受之重,想想清楚
薛通翻查储物手镯。
管家陈旧的“账本”,记录了五十年间,随主人出府的大事。
薛通归纳班督最常去的几个地方。
又经其余两家的账本印证,似乎卫飞白最喜将属下召集于东北方的崙山议事。
“崙山地区有座行宫”
薛通展开地图,仔细揣摩。
崙山。
大片的石岭,草木稀疏,异常荒凉。
清晨的迷雾尚未完全消散,薛通现身离崙山不远的山谷。
茫茫山岭,行宫入口难觅。
“进口必被强力幻阵遮掩”
薛通谨慎小心,仔细观察后前进。
深入崙山二十里,行至天色渐暗。
“先歇一晚,明日再查。”薛通背靠石山,鎲放手边,闭目静坐
极细微的脚步声,令其霍然惊觉。
“轰、轰、轰”
讯弹山谷半空炸开,红光映红了薛通面庞。
“中埋伏了”
眼前蓦然一片阴影,谷上方投下数十件法器。
鬼君级的修士似乎知薛通位置,早悄悄上了山顶。
薛通罡魔护层瞬间膨胀,外加鎲云裹身,箭一般蹿射而出。
薛通身躯一紧
数十件法器大力,生生撕裂鎲云,压碎罡魔护层,猛然一挤。
“噗”
薛通口喷浊气,混含滴滴鲜血。
薛通向山谷入口冲去。
“嗡嗡”
飞虫扇翅,一大团黑乎乎的虫云迎面扑来。
薛通魇骨真魔诀急转,护住微微受损的心脉,星陨鎲朝虫云轰去而去,储物镯飞出地级九剑。
他身后斜上方,道道黑影飞速逼近。
“嘭”
虫云中心开花,鬼蜂残尸炸飞十余丈外。
但无数的蜂针,已似雨点般激射,密如细网无可躲避。
绝不能让身后鬼修赶上,前后夹击。
薛通浑天鎲一转,弧光护住身躯,如出膛的石弹,直接撞了上去。
将毒针雨和鬼蜂残群撞飞。
“轰”
大地震颤,鬼族万刃炮阵平射,弹如洪流,排山倒海迎面直轰。
薛通剑诀一引,九宫剑阵向正前轰击,身影冲天而起。
轰隆隆连续爆炸。
薛通未受鬼隐衫保护手足,一阵剧痛,扎入密密麻麻的铁片细针。
薛通勉强收回九剑,借助爆炸猛力,高蹿升空,飞速逃遁。
两条黑影紧紧追赶。
“看你往哪跑”甘丛阴恻恻喝喊。
薛通口塞伤药、解毒丹,法海全速运转,将风遁术开动至最高。
“你怯战逃跑,人质即人头落地”
卫飞白大喝,吓唬薛通。
“你们害我一道友,薛通就会让十万泯罗鬼族偿命”
“现在放人还来得及,你还是担心身边人使坏,害你当不了泯罗域主”
薛通反以可怕后果威胁,挑拨离间提醒卫飞白,“甘丛会否故意坏事,借刀杀人谋你大位”
薛某心知:无论人质对如何重要,都应比不过卫飞白眼中的二十万泯罗鬼族、及域主宝座。
一旦死伤太多,敌对势力借机起身,他在泯罗的统治即土崩瓦解。
薛通逃脱伏击时的恐怖战力,令卫飞白胆寒,他追出五十里,远离大部后即放慢了速度,目送薛通的背影,消失于天际
崙山之伏,确是甘丛设下的毒计。
甘丛安排人质游街,布置鬼君故意遮面,让薛通感觉是在有意掩饰身份。
薛通必想办法从外围入手,这些能近距离接触人质的鬼修,即是突破的重点。
而每一个鬼君府的管家,账本里都特意加了点线索,无论对谁家下手,皆会分析出崙山行宫的结论。
甘丛如愿以偿,薛通一夜连杀三府,放火烧屋。
甘丛立在崙山部署鬼君级暗哨。
薛通无力发现鬼君级,一入崙山,行踪即暴露在甘丛眼皮底下。
甘丛安排三拨修士,堵住山谷前后,自谷顶发起攻击。
“你说万无一失的,怎让薛通跑了”
卫飞白面如黑锅,冷冷问道。
“没想到薛通”
甘丛话说一半,即被卫飞白粗暴打断:“不要说啦,你没想到的事多得是”
卫飞白指了指班督又道:“你带队去看守樊如花霍煌,无本尊之令,其他任何人俱不得靠近地牢”
“甘丛回州府驻守,防薛通闹事”
看守樊如花霍煌的鬼修,卫飞白的人仅占一半,而今将甘丛的人全部踢出,也是为做足预防,严防真如薛通所说,甘丛自作主张杀人,陷泯罗域于大乱。
千里之外。
薛通手足僵麻,肉烂流脓。
万刃弹的碎片细针,皆涂了鬼族特制的剧毒。
薛通逼出残片毒针,服下两粒正六品解毒丹,封闭经脉血管,勉强止住毒液的进一步蔓延。
他用小刀挖去发黑烂肉,大放毒血。
失血至微微头晕,再运起魇骨真魔诀。
深已见骨的伤口,肉芽疯长,骨髓中涌出新血,稀释体内毒素。
随后重新放血,并以法力逼毒。
如此大半月,毒素去了九成,武力恢复至原先八成。
杀
薛通潜回州,连杀数城府修。
一是昭示他安然无恙,二是加大恐慌,动摇卫飞白意志。
翡州府、郊外夔庄。
夔庄老大,鬼君后期的夔戥正在书案前翻看典册,忽觉院内刮过阵阵阴风。
门栓吱呀摇晃数下。
院子里似有高阶魂物经过。
夔戥一惊,几十都未曾有过的事情。
他阴阳双轮立即上手,低声喝问道:“谁”
“大富大贵还是形神俱灭,就在夔庄主一念之间了。”
屋门缓缓推开,走进一青衫鬼修。
薛通
“阁下是”薛通杀气全无,不像来杀戮的样子,夔戥纳闷问道。
“这盏铜灯,夔庄主认识吧。”
薛通推过去荣府所获铜灯。
夔戥一见灯杆的刻字,顿然大惊。
薛通先引其好奇,增其好感,又道:“荣家之事应与夔庄无关,不然三十年早查出了线索。”
“那阁下给我看此灯何意”
“薛某是想告诉你,荣家是我所烧,非但如此,崙山之战本尊的杰作,如今特来送你一场富贵。”
夔戥心情起伏,一时语塞。
薛通继续道:“本尊身中剧毒已化解九成,假以时日定能彻底痊愈,只是不想多等一年半载,请庄主看看,再做笔特大交易。”
薛通扔出储物镯,“本尊杀鬼数千,得鬼君鬼候级灵丹无数,皆送于夔庄,你和庄人慢慢用,可省灵石数千万。”
“想要灵石亦有大把,镯中灵石四千万,买庄主调配的各类神妙毒素,用于提升本尊毒宠”
薛通召出骨傀,又道:“薛某知你不满州府,那帮无知蛮横之徒,骚扰冤枉你数十年,若你不想要眼前富贵,薛某立取了夔庄上下性命,再做手脚,让你成杀荣家凶手,身败名裂”
夔戥一双眼紧盯骨傀不放。
“好高级的毒宠”
夔戥乃制毒大行家,一见即知深浅。
“薛某身上挖出来的毒,庄主看看罢”
薛通又扔了包毒血肉。
夔戥对州府本无好感,薛通又大开优厚条件,将他最感兴趣的毒物毒宠推到了面前。
夔戥当即就没了敌意,查看起那包发黑发臭的毒血肉。
“鬼蜂、霜蚣、销骨蛇、疯木菇”夔戥喃喃道,转过身,又在骨傀臂骨,挂了些许骨粉,说道:“毒宠混合的毒誓,数都数不清”
夔戥犹豫片刻,终道:“阁下所说交易可做,但此事须神不知鬼不觉,万不可透露一丝风声。”
“当然薛某就住后院石屋,一月为限,从此远走高飞,不再来夔庄”
夔戥每隔数日,便会送来几粒药丸,持续改良配方。
薛通小剂量试服,确定无害后再用。
一月后,他体内毒素尽去,四千万灵石换回了二十八瓶鬼界奇毒。
崙山行宫。
卫飞白烦躁踱步,突然停下说道:“放了樊如花、霍煌”
“班督、察戈带队护送至妥罗,交于常魁,索要回半个雪州。”
“再搞下去泯罗要乱”
当晚,两艘鹜船飞离崙山。
翌日午后,各州大城,即收到了泯罗得半个雪州的重大消息,张贴告示,以鼓舞人心。
告示一半贴给薛通,内中深意不言自明:“人质已送回妥罗域,勿再打杀,快找常魁去吧”
班督的船队,已至灰带。
改乘异兽鹿蜀,疾驰向南。
樊如花、霍煌各乘一骑,行在队伍正中,队前班督鬼君顶峰,断后者同级察戈,左右四后期鬼君护卫,队伍实力强大,以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