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永康可谓薛通今后需经常面对的一类人,武阶胜出,法器不输九幽刀,否则谁还会做赏金猎人。
金鳐剑攻击已至,薛通无暇细想,青溟鎲灵纹法文骤亮,一团淡黑光芒,轰击在那一片扑面而来的剑气锋芒。
他胸前悬浮黑狮盾牌,随时准备情势不妙时救急。
薛通炼体术和武技的优势弥补了法力法器的差距,鎲剑相交,薛通手臂微微一热,呼延永康也皱了皱眉头。
薛通轻转储物手镯,青炎剑,九幽刀青黑两道寒光,势如闪电穿出。
“凄煌斩”、“邪王杀”。
龙杀剑技和邪魔刀技的杀招。
薛通需考较自己武力,确定面对何样武者,方需动用灰点留下的宝器。
呼延永康影子一晃,瞬移四丈,贴着锐利的刀锋躲了过去。
“此子法器不可想象”呼延永康心砰砰直跳,他从未遭遇怀揣如此多宝贝的先天武者。
法器以法力驱动,薛通预备的刀剑只一锤子买卖,呼延永康移速占优,避开法宝杀招,金鳐剑鱼眼一亮,挺剑疾刺。
一击无杀,薛通再想注入法力,挥使刀剑已无可能,他手镯一晃收回法宝,青溟鎲大力横拍。
薛通周身淡淡黑气缭绕,那是青溟鎲和罡魔罩散发的烟气,手中两千重鎲舞得如长剑一般轻灵,劲道之强之猛,让鳐剑法宝也占不了便宜。
两团光影倏分倏合,二人陷入苦战。
薛通渐渐有了底气,招法不慌不忙,一旦危急即用漆刀,同样一招邪王杀,黑漆刀锐利交错的锋芒,覆盖范围扩至三倍,呼延永康绝无避逃的可能。
“小子不错啊,可惜运气不佳,遇上了老夫”
战况虽烈,呼延永康却心情笃定,他攻多守少,立不败之地,时间一长,只消薛通法力体力稍降,即是他斩获人头之时。
“该可惜的是你百年修为,终因贪念而死”
薛通重击一鎲,回敬了一嘴。
恶战良久,未分明显优劣。
“小子很经打啊”呼延永康不敢相信,薛通的法力蛮力,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压根不知,貌似平稳的战况,即将陡然突变。
薛通全力运转的躯体,越战越热,浑身热血奔涌,骨骼血纹突然猛地一亮
血脉之力爆发
呼延永康劈出一剑,薛通迎鎲而上,鎲尖黑气骤然涨大十倍
呼延永康只听闻虚空扭曲刺穿的厉啸,青溟鎲锋瞬间便撕碎了他的金色剑芒。
识海惊惧之念方起,铁鎲已戳穿了他的胸膛
呼延永康不甘的孤魂从脑壳飘出,被一张黑乎乎的大掌抄起,塞进了乌黑的大嘴
暴猿魂兽咀嚼几口,心满意足钻回了血色鬼幡。
“常千善千里送人头,呼延老儿万里送宝,怨不了薛某”
薛通收起金鳐剑和储物袋,掌心一吸,搜刮完呼延永康袖袋内物事,踢尸入海,负手扬长而去。
风暴远去,伏蛟岛的房屋毁损七成。
街市狼藉,目不忍视,西潼商行的招牌不知去向,顶层坍塌,门前木板树枝堆了一地。
乱哄哄到处是救灾的人族海族。
薛通进了商行。
杜冠源满天大汗,正吆喝伙计清理杂物,扭头一见薛通,示意屋中一叙。
“薛道长出来了啊,梅花坞受灾最重,禁制法阵尽毁,石堡屋顶七八个大洞。”
“嗯,老天让我走,不走被雷劈。”
薛通呵呵笑道。
杜冠源谈起几年间发生的大事。
“血月老祖未再现身,仅与柴群单线联络;狂浪门开了分行,生意不错;史昆几人老老实实,看样子老祖升至高阶前都不敢乱来。”
“好,我灵石尚未用完,看看还有何可买,花光算数。”
薛通求请一张商行灵物清单。
“嗯”杜冠源递上清单。
他趁薛通浏览的当口,说道:“薛道长,半年前温广茂曾乔装找到杜某,问起道长去向。”
薛通心头一震,不露声色问道:“温广茂找我几年前大族长赶走庞勋,他被解救,之后的事他有说起吗”
杜冠源摇头,“广茂没提自己的事,急于见你,原因亦未讲述,那时你正在梅花堡修炼,我不能泄露。”
“我告之薛道长三年了无音讯,若想找,记得每年来伏蛟岛问问。”
“嗯”
薛通将温广茂的事暂放一边,挑了十数样灵物,估摸剩下取出一只密封玉匣,说道:“余下的几万便送于道友,你我相识一场,难得有缘。”
“玉匣内的灵物对大族长来说算不了什么,族长帮我大忙,薛通自该有所表示,也算一番心意。”
玉匣内放东来镇法文铁环仿品、五十万灵石、书信一封。
薛通又取了盒妙逍丹,“这盒丹药送给九族老,我就不去告辞了,改日相见再叙。”
“哎呀,族长和族老的礼物我没话说,但杜某因西潼商行,已是获益良多,再受灵石实不敢当。”
杜冠源并非言不由衷,不过薛通系真心感谢,塞了张兽骨名帖,拍了拍杜冠源的手,说道:“杜道友别客气啦,把我买的灵物拿来吧。”
先天级灵药、兽尸,一只翠目海隼,此隼类似薛通用过的红嘴雀隼,只是大海茫茫,天水一色,翠目隼辨识方向的能力更强,送信距离超雀隼一等,最远可达五千里。
薛通辞别,打算不再为岛会和灵物回伏蛟。
“温广茂找我不是再三叮嘱在天凤城炼功吗,难道呼延永康从他那得知我在梅花坞”
“温广茂不是那样的人”
“听呼延老儿口气,是常家出钱,海族泄露了我行踪。”
薛通猜测,温广茂必有要紧之事找他
“不会是裴家兄妹出了岔子吧”
薛通换了一副妆容,化名罗生。
他开始翻查呼延永康的储物袋。
艘飞行骛船,灵材若干,昌武宗功法武技数册,袖袋内的法器符箓亦无特殊。
但那一摞名帖中,常千善、常万青赫然在列。
“果然是姓常的捣鬼”
“杀了此贼,以儆效尤”
薛通怒火中烧,驾乘飞舟前往内陆。
他轻拍宠袋,多年未曾高飞的獠鹫“啾啾”长鸣,振翅没入云端,尽情释放。
“杀常万青易如反掌,温广茂的事貌似更为要紧,再说常贼应留了后手,已躲藏了起来。”
薛通微调飞舟方向,目标天凤城。
天凤岛恢复了海战前的繁华,原属岛盟直管的地方,新建了数个宗门,薛通压制法海,以后天大成的散修身份入城。
他在靠近凤山的酒楼包了雅间,捏碎传音符,改而在街对面茶馆喝茶。
薛通小心谨慎,源于自己可能已成了万屿最大的猎杀对象,指不定有多少高阶武者正追查他行踪。
不多时,裴家兄妹和温广茂匆匆进了酒楼。
周遭环境不见任何异常。
薛通推门而入,屋内三人正自纳闷。
“吾乃薛通,小声点”薛通说道。
三人瞪大眼,初不相信,直至薛通取了几件熟悉的刀斧法器,方始信了。
“广茂你找过我”
温广茂当即说出一番让薛通哆嗦发抖的话来。
温广茂遵从薛通嘱托,未敢耽搁来了天凤岛,凤山脚下租了座园子,辛勤修炼。
他定时去酒楼茶馆,一年后薛通夺宝之事传到天凤城,万屿关注的人极多,顺带挖出了薛通的陈年旧事。
“姓薛的来自三万八千里外的崇光,海战前混了个铁锚的身份。”
“不知何时,薛通和西潼海域的黑肤族搭上了关系,做起了灵物生意,日渐发达起来。”
但真正驱使温广茂离开天凤城,去往伏蛟岛的原因,是半年多前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传说外海来了条大船,船上的人打听有否来自崇光的武者。”
“船在第五岛圈被人劫了,那些崇光人下落不明。”
温广茂说到这,突然闭紧了嘴巴。
因为他猛然察觉,薛通眼中射出一道可怕的光芒,浑身剧烈发抖
“薛前辈”温广茂小心提醒。
薛通一把抓住温广茂的手,“说说下去”
“啊”温广茂大声惨叫,手背乌青,立即肿胀起来。
薛通这才醒悟过来,手掌轻轻一抚,治愈术便将温广茂手背上的肿胀去除,乌青也几乎细不可察。
“晚辈觉得崇光来人极可能与薛前辈有关,若为友人须尽快救援,耽搁不起,这才去伏蛟岛找寻前辈。”温广茂接着说道。
“嗯嗯”
薛通连连点头,又道:“传闻可提起崇光来的人大概什么情况”
“两年青女子,一年长护卫,皆为后天武者。”
温广茂的话,再次让薛通激灵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