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岁月,刚将季节从秋末带进了初冬,这样的初冬时节,江南地区的气候还算不上寒冷,但位于北方的神京城已经有点寒冷的意味了。
不过今日是个晴天,阳光笼罩下的忠武亲王府,带着几分明媚几分暖意。
贾芸和薛宝钗这对刚大婚半个多月的新婚夫妇,并肩走在王府的内宫中,阳光中的贾芸,身上彷佛在发着光,他穿着颜色主要为黄的大将军铠,这套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炫目,薛宝钗也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绚丽,她穿着华丽高贵的亲王妃常服。
跟在两人身后的袭人、紫娟、晴雯、香菱、莺儿等人,看到前面那对阳光下的亲王夫妇,都纷纷觉得两人眼下格外耀眼,就连其中本来觉得薛宝钗配不上贾芸的人,眼下都觉得两人般配了起来。
一行人走到了武安殿院落,贾芸屏退了众人,只带着薛宝钗、香菱、莺儿三人走进武安殿,随即道:“这回有劳王妃替我更衣。”
薛宝钗会意一笑,跟着贾芸走进卧房,薛宝钗亲手替贾芸褪去大将军铠,这时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抽泣了起来。
就在方才,在养恩堂中,卜五娘问了贾芸此次出征要多久回来,贾芸坦然说了,征讨水家的难度远大于此前征讨江南,这会是一场长期战事,短则半年,长则一二年,应该会是他离京时间最长的一次。
另外,贾芸虽没明说,薛宝钗却知道,这么大这么重要的战事,贾芸作为征北大将军,若是不能成功平叛,多半就会因此获罪,也有可能战死沙场
薛宝钗实在不舍也更加担忧,由于素来的矜持稳重,方才她并未将这份担忧和不舍表现出来,眼下亲手帮贾芸褪去大将军铠,想到贾芸即将穿上这身大将军铠去沙场,当着贾芸独自一人的面,她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薛宝钗素来很少哭泣,这点跟林黛玉形成反差,眼下她这一哭,大非往日可比,也哭得梨花带雨,让贾芸觉得她有了一种跟平日不同的魅力。
贾芸拿出一条薛宝钗亲手给他做的手帕子,亲手替薛宝钗擦拭起了眼眶的泪水和脸上的泪痕,薛宝钗尴尬起来:“王爷,臣妾自己来吧。”
贾芸没有依她,继续亲手替她擦拭,擦完后便将她抱进怀里,薛宝钗脸色一红,却没挣扎,反而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际。
贾芸对着她的耳畔柔声道:“此次征讨之事,我知王妃不舍,也知你心里担忧。请王妃放心,虽说此次战事艰难,但我想我应该可以成功平叛,大胜而归。另外,我再次跟王妃说声抱歉,不能于大婚后跟你尽兴享受夫妻之乐,好在来日方长,你我既已是夫妻,余生便都该相亲相守。”
这一番话听得薛宝钗很是感动,感动于他对她的了解,感动于他对她的温柔,感动于他对她的爱护。
薛宝钗抬起了埋在他怀中的脑袋,温情脉脉对视着他的眼睛,也柔声道:“王爷,臣妾说过,此事你无需对臣妾道歉,臣妾能理解,无论王爷这回要去多久,臣妾都会等你回家。”
说完,她又投入了他的怀抱,这次是她主动的了。
贾芸突然道:“王妃,有一件事,现在需要告诉你了。”
薛宝钗再次抬头:“何事”
贾芸道:“不瞒王妃,我早就准备,在跟你大婚后,纳两个女子为侧妃,其中一女是秦可卿,另外一女是李飞雪。”
薛宝钗:“”
方才他还那般柔情那般温情,转眼之间竟突然跟她说起了这种事,呃
“此事请王妃听我详细说来。”贾芸拉着薛宝钗一起坐下。
贾芸先将他和秦可卿之间的情事,能说的都详细对薛宝钗说了一番。
此前他跟秦可卿说过,他在娶了薛宝钗后就会尽快纳秦可卿过门,奈何,恰如此前他和薛宝钗的婚事遭遇了变数,他纳秦可卿之事眼下也遭遇了变数,这变数便是他马上要征讨水家了。
若等他征讨回来再纳秦可卿,至少也等到明年了。
若眼下就纳了秦可卿又不便,他跟薛宝钗大婚才半个多月,眼下不便纳侧妃,而且他在神京城只能待三天,这三天除了要忙于去军机处了解战事情况,还有一些其他事情忙碌,因此也不便纳侧妃。
考虑过后,贾芸决定,等他离开后,以卜五娘的名义,将秦可卿接进王府寄居,等他平叛归来再纳秦可卿,如此也算是没辜负秦可卿了,秦可卿可以先住进王府来了。
贾芸随即又对薛宝钗详细说了他和李飞雪之间的情事,但没坦白他主动让李澹白拿二十万两银子,这事说了难免有些不好。
贾芸可没打算让李飞雪也先住进王府,而是决定,李飞雪继续住在车轿马胡同的李家府邸,等他归来。
薛宝钗安静地听着贾芸的讲述,虽心中有点郁闷有点吃醋,但听完并未表现出不满,更没说哪怕一句怨言,反而莞尔微笑着接受了此事。
她可是薛宝钗,是“袭为钗副”的薛宝钗,是贤良的薛宝钗,是矜持稳重的薛宝钗,是恪守礼仪的薛宝钗
这样的她岂会对贾芸这位皇子亲王纳侧妃之事有怨言对她而言,这种事属实再正常不过,庶妃也好,侧妃也罢,反正王妃只有她一个。
薛宝钗甚至也有点庆幸有点欢喜,庆幸贾芸虽早就跟秦可卿、李飞雪都定了情,还是坚定地娶她做了亲王妃,而非后者二人。
荣国府。
由于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加上皇帝任命贾芸为征北大将军的消息已经传来,眼下荣庆堂里济济一堂,包括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林黛玉、史湘云、三春,等等。
众人正在议论着贾芸之事,有人称赞贾芸,有人在称赞贾芸的同时顺便说了讨好贾母的话,比如,一个婆子就说了句:“若非当初国公爷去得早,若是能多活几年,凭国公爷的能为,必定也能得个大将军当当了。”
听到这话的贾母,心里却郁闷了。
贾母知道,她丈夫贾代善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以大将军的身份替庆朝征战,可惜这个梦想到死都没能实现。
眼下这婆子的说法也并不是很夸张,贾代善去世之前,身份是二等公,也是长安节度使,还因义忠亲王刺杀康兴帝而立下救驾大功,是康兴帝的心腹重臣,这样的他若能多活几年,被康兴帝任命大将军的几率是不低的。
可惜啊可惜。
眼下,王熙凤、史湘云、三春,心里也都郁闷着,自然不是郁闷贾代善没能当上大将军之事,而是另有他因。
王熙凤的郁闷是出于对薛宝钗的嫉妒,郁闷于眼看着贾芸越来越强大,自己却没机会成为贾芸的亲王妃。
而且,王熙凤眼下心中已经有了一种想法,想着贾芸以后甚至可能会继承皇位登基为帝,到了那时薛宝钗这个亲王妃就会升级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事实上,眼下的荣庆堂内,有着这种想法的不仅只是王熙凤一人,还有其他人,包括了贾母。
在贾母想来,贾芸强大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如今都成为大将军王了,若贾芸能以大将军王的身份平叛了水家,那么他以后继承皇位的几率就不会很小了,若他以后真的当上了皇帝,啧啧
只是这种事属实太敏感,别说贾母了,就连王熙凤都只是在心里悄悄想一想,可不敢将这种想法当众说出。
史湘云和三春的郁闷则在于,薛宝钗归宁的时候说了,过几日便邀请她们去王府,她们本都期待着趁此机会在王府里见见贾芸的,而现在,这才刚过了一天,贾芸就突然被任命了大将军,马上要离京了,意味着她们的这份期待落空了,想见到贾芸也不知要等多久了。
探春忍不住“唉”了一声,如今荣国府的金钗中,她对贾芸的好感是最强烈的。
忠勇亲王府,顾名思义,是四皇子夏易的王府,跟忠武亲王府一样,这座王府也位于神京城的东城,二府的距离不算远。
大皇子夏昊的忠贤亲王府,三皇子夏晃的忠勤亲王府,则都位于神京城的西城。
值得一提的是,明朝时有一个朝廷机构叫詹事府,这个机构的一项重要职能是辅导太子,其衙门位于神京城东城,距离皇宫不远。
庆朝以前也设过詹事府,但当年康兴帝废掉义忠亲王这个太子的时候,裁撤了詹事府,哪怕后来义忠亲王又复立为太子,康兴帝也没复立詹事府。
天治帝这个并非以太子身份继位的皇帝,自然不会复立詹事府,相反,他给嫡长子夏昊分配王府的时候,特意分配在了西城,避开了以前詹事府所在的东城,也避开了“东宫太子”这一说法,潜在的意思是,夏昊虽是他的嫡长子,但他并未打算立为太子。
后来夏易因在皇宫之战中立功,被天治帝封了忠勇亲王,同时也被天治帝赐予一座王府,这座王府就位于以前的詹事府衙门旁边,这个细节,也反应出天治帝对夏易这个四皇子的偏爱。
今日傍晚,夏易正待在忠勇亲王府,跟王妃傅婧一起喝着酒。
夏易的王妃傅婧,来历很不简单
她的曾祖父曾以军功封爵,担任过侍卫处内大臣,现已离世。
她的祖父袭了家里的爵位,深受康兴帝器重,先后担任过内务府总管、礼部侍郎、户部尚书,现已离世。
她的父亲袭了家里的爵位,担任过正三品官员,现已离世。
她的大伯父,先后担任过护军营参领、副将、内务府总管、领侍卫处内大臣,现已离世。
她的二伯父傅启,现在是殿阁大学士,也是军机大臣。
她的三伯父,先后担任过副将、提督,现已离世。
除此之外,她还有其他一些亲戚身份不凡
虽说傅婧的几个重要亲戚中,目前只有二伯父傅启还活着,傅启却是殿阁大学士和军机大臣,这无疑是朝廷重臣了。
也正因傅婧的家族如此显赫,天治帝才会将她许配给他最喜爱的皇子夏易。
夏易不算喜欢喝酒,他认为酒这种东西会破坏人的理智,会让人犯错。
他平日喝酒几乎都是为了礼仪或应酬,今日难得主动来找王妃傅婧陪他喝酒,傅婧知道,原因应该是为了夏昊和贾芸的事,只是傅婧也知道自己这位丈夫心机深沉,哪怕她是他的王妃,也不便跟他议论这种事。
贾芸被任命为征北大将军,成了大将军王,此事让夏易郁闷和担忧,而夏昊犯傻,冒犯了天治帝,被禁足,此事又让夏易欢喜,可谓忧喜交加了。
夏易不得不承认,若是贾芸能以大将军王的身份平叛水家,那么,贾芸以后就会成为一个不弱的皇位竞争对手,哪怕夏易是庆朝皇子,也希望此次贾芸不能成功平叛,从而获罪,甚至希望贾芸战死
夏易最近也知道了殷皇后让夏昊亲近贾芸之事,推测到殷皇后的目的是希望贾芸有助于夏昊继承皇位。
对此,夏易心里是嘲讽的,因为夏昊不会亲近贾芸,也因为据夏易对贾芸的了解,贾芸是个很有野心的,即便夏昊跟贾芸亲近了,贾芸以后多半也不会帮助夏昊继位,多半会自己争夺皇位
而据夏易对天治帝的了解,做天治帝这么个很强势的皇帝的皇子,以后想要继位,最应该做的就是不断获取天治帝的赏识,尽量避免天治帝的反感,只要天治帝最赏识的人是他,那么以后必定就会传位给他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
本来,在天治帝心里,他的分量就比夏昊这个皇长子要更重,这次夏昊突然闹了如此愚蠢的一出,跟他比起来差距就大起来了文網
因为心里堆积了这些想法,今日夏易才会情不自禁主动来找傅婧陪他喝酒,但他确实是个心机深沉的,哪怕是面对他的亲王妃,他也不会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说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