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道:“芸哥儿在皇宫之战中受了伤,如今住在太医院。”
贾母闻言确认了赖大昨日确实见到了贾芸,也恍然了昨日贾芸不是被皇宫侍卫押送,而是被送去太医院医治的。
贾母关心地问:“芸哥儿的伤势如何”
王子腾道:“听说伤得不重。”
贾母担心,顿了顿后看向贾政:“既然芸哥儿住在太医院医治,就由你代我们府上去探望探望。”
“理当如此。”贾政回应,事实上哪怕贾母不说,他也已经计划着此次见完贾母就立刻去太医院探望贾芸。
贾政在工部做了多年的官,而工部衙门就在太医院附近,贾政对太医院是熟悉的。
贾母又吩咐王熙凤,准备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甚至准备棉被、大袄等用品,让贾政一起带去太医院。
贾宝玉有点委屈了,突然有点失宠的感觉了,这种被贾母如此关心的待遇,贾家本来只有他一个少年哥儿能享受到的,隔壁的贾蓉都没享受过,现在贾芸竟然也享受到了。
也只是有点委屈,贾宝玉倒也不担心,相信在贾母心中,他大脸宝永远都是第一位。
当即,贾政和王子腾一起离开,王熙凤也按吩咐去办事了。
荣庆堂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了。
一群媳妇、婆子纷纷奉承起了贾母。
有个嬷嬷说:“当年咱们的国公爷不知诛杀了多少反贼和歹人,芸二爷这次有了些当年国公爷的风采了,可见是国公爷的气运落在了他头上,咱们国公爷的气运真真是最厉害的。”
有个媳妇说:“虽说咱们府上已很发达,但我看以后会比现在还发达呢,武上,芸二爷以后多半会做个了不起的武将,文上,咱们的宝二爷以后指不定就能中个状元呢。”
贾母听得心里舒坦。
然而贾宝玉心里却不舒服了,他悄悄瞪了眼那说话的媳妇。
让他考科举中状元开什么玩笑,他只想一辈子天天在内宅里跟姐姐妹妹在一起取乐,这才是正经事啊。
其实,别看这些媳妇、婆子们说得起劲,贾芸诛杀很多反贼这件事,让今日荣庆堂里的很多女人都或多或少感到害怕。
因为贾府承平久了,近些年一直都在安富尊荣,贾府的很多旁支也过着相对普通百姓要舒适快活的日子。
而今日贾芸突然在皇宫之战中诛杀了那么多反贼,这对今日荣庆堂里的很多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威慑。
就连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凤、李纨都感到有些威慑。
不过这对贾芸是件好事,可以让他在贾府甚至贾家的威严一下子增加不少。
也有不害怕的,比如探春。
探春现在虽年纪还小,却也是早熟早慧的,她欣赏精明能干的爷们,尤其是能做大事的爷们。
对于贾芸这次的事情,她没感到威慑,而是感到很欣赏,觉得贾芸这个名义上的侄儿就像是一个很有能为的哥哥一样。
“好想去探望芸侄儿啊,不知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希望不打紧啊。”
探春在心里悄悄替贾芸祈福起来。
这日下午,小花枝巷胡同贾芸家的二进宅院大门紧闭。
一来,卜五娘汲取了两次被卜世仁夫妇闯进来的教训,如今哪怕白天,家里的大门都会紧闭。
二来,卜五娘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替贾芸保密,不想被人问贾芸的事。
昨晚穆甫、余可平两名皇宫侍卫抓走了卜世仁夫妇和两个伙计,并且透露说贾芸这几日在忙着要事。
这个消息,卜五娘隐瞒了起来,也让袭人和柳嫂子都隐瞒,不对任何人说。
因为穆甫说了“此事机密”。
也因为自从当初贾芸对贾府隐瞒上景氏武学之事开始,卜五娘就知道,贾芸对贾府一直存有防范之心,她也跟着一起对贾府存有防范之心。
卜五娘生怕贾府这次会影响到贾芸正在忙着的“机密要事”。
袭人和柳嫂子都是嘴严的,都遵照卜五娘的吩咐,没对任何人说。
所以到今天下午,王子腾进荣国府前,贾府的人都还不知道,昨晚有两名皇宫侍卫来过贾芸家,不知道贾芸并未犯大事。
此时,卜五娘、袭人、柳嫂子三人待在大门紧闭的二进宅院里。
柳嫂子在倒座房的厨房里忙碌,卜五娘和袭人则坐在正房走廊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聊着。
虽然袭人、紫鹃才来没几天,卜五娘就已经很喜欢她们,既因为她们的模样很好,也因为卜五娘已经看出,这两个都是心地纯良克尽职任的。
此刻,卜五娘感叹道:“唉,也不知芸儿究竟要几日才能家来。”
袭人嫣然一笑:“太太放心吧,昨儿那皇宫侍卫不是说了,二爷没事,过几日就会家来的。”
“而昨儿我已跟太太说了,二爷这回定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好事,不然怎能打发皇宫侍卫家来传话那两个皇宫侍卫还帮我们整治了那伙子强盗呢。”
卜五娘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难免担心,芸儿虽已是个把家整理得家成业就的当家爷们,毕竟年龄还小,如今这情况我这做娘的怎会不担心。”
袭人道:“担心难免,只求太太别过于担心了,免得伤了身子,二爷在外头忙着要事,我若没能照顾好你,二爷家来了就会责怪我了。”
卜五娘笑道:“真真是个好丫头呢,芸儿能有你这样的丫头,可真是他的福气,只是不知他以后有没有福气能把你收做房里人了。”
袭人没想到卜五娘突然这么说,顿时就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也有点红了。
卜五娘笑道:“干嘛害臊啦虽说你的年龄还不大,却已是个很懂事的,这里又没有爷们,就我们两个,你就别臊了。”
袭人娇更害羞了,头更低了,脸更红了,卜五娘看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两人隐隐听到大门处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人都谨慎起来,卜五娘给了袭人一个眼色,袭人会意,当即走出内院,走到外院,来到大门处,对着门外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是珍珠丫头吧,是我,快开门。”
袭人听到声音,心里诧异,来人竟是王熙凤,她怎么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