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浴桶搬到二楼去,再装七分水。”张砚按照青铃公主的大致体重个调配好了药放进另一个新桶里,然后对跟着进来的那名女侍卫下了吩咐。一点没客气。
那侍卫瞥了张砚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被当做杂役这么使唤,而且还不是来自青铃公主的使唤,尚且是第一次。心里虽不舒服,可知道此间事对青铃公主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生什么事端。
趁着侍卫打水的时候,张砚将冷药浴的一些相关事项一一交代了清楚。特别叮嘱入浴桶时不能穿衣物,贴身的也不行,并且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憋气浸没全身同时运转武修心法。
一切妥当之后,张砚便下了楼,将私密空间留给青铃公主和她的侍卫。自己则到楼下椅子上继续看书。
之前说是一个半时辰,但实际上那是之前周耘所用的时间,而青铃公主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还多点才从楼上下来,下来时脸上还泛着红,可见并未如周耘那么快的吸收完药效。
“张教习,此法似乎真的有效”青铃公主脸上带着为褪去的红,表情虽然高冷依旧,可眉宇间明显多了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不单是青铃公主自己感觉到了效果,边上一直对张砚似有似无的冒着防备的侍卫也不禁好奇的打量了张砚几眼。这她的认知里还从未有过药浴这种针对皮肉增益的手段。到此也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教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殿下放心,此法若是无效院长也不会让我开课。不过这才第一次,真正体现效果的时候还在后面。之后每三天殿下可以再来一次,我会根据殿下的情况调整药浴中的药量。另外,不得不再提醒殿下一次,越往后,药浴的苦头就会愈发的突出。今日只是如那小针扎刺皮肤,或许下一次就会如钢刷刮洗,在下一次或许就像洛铁亲肤。其中苦头还要殿下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是踏入开元境初期的武者,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公主,不可能如那些普通武者一样耐得住苦头。而且张砚在关于体修药浴中后期的描述里常看到“痛苦难挡”等词语,可就可想其中的苦头有多大了。所以再三给对方做心理铺垫。
“教习请放心,青铃一定会咬牙坚持下去的。”顿了顿,青铃公主试探的问道:“不过不知此法若是加快一些的话三月后会有多少增益”
张砚想了想,说:“按照公主您今天吸收的速度来看,三月后您的皮肉韧性和承受力应该可以提高两到三成。”
“不能再快一些吗”
张砚明显感觉到青铃公主在听到他所说的可提高两到三成的皮肉韧性和承受力之后气息有些乱。遂心里有些疑惑,用得着这么急迫吗
“殿下切莫急功近利。药炼皮肉之法本就是用了药理中相冲的特性反向刺激肉身,最忌讳的就是贪图效果忽略了肉身的吸收和接受能力。若求快乱来,后果不堪设想。”张砚不会给这位公主留任何幻想,直接把所有急功近利的口子堵死。
当然,公主会这么急必然是有其原因的。不过张砚也不去好奇,他只负责老老实实的先把伸进讲武院的脚跟站稳。其余的跟他没任何关系。
“如此的话那就有劳张教习为我多费心了”青铃公主虽然听到不可再加速之后略显失望,但也明白不能强求,同时三月两到三成的增益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于是青铃公主说着就朝张砚深深一躬以答谢。
张砚笑着也不避让,对方的这一礼他受得起。
之后的半个月张砚进入了按部就班的生活节奏。他不需要一直待在讲武院里,只需要每隔三天去一趟,然后每三次就汇同萧恕和刘仁川对周耘、青铃公主的状况做一系列的检查,确保药炼皮肉之法不会有什么重大伤害或者弊大于利的隐患。
也随着这半月的进展,张砚这门新课项开始让刘仁川和萧恕表达出越来越大的兴趣。甚至周耘药浴时会招来刘仁川和萧恕的观看,好奇这药浴如何产生的如此奇效。可惜,张砚不开口的话他们再看一百年也看不出里面的道理。因为那本就是与荒天域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
就好像浴桶里完全不隐藏的阵法纹路,在没有张砚的灵气灌注的情况下就算被刘仁川和萧恕看了去,就算被他们记下,也完全不可能研究出任何东西来。
这半月里态度飞快变化的不只是刘仁川和萧恕,最大的莫过于得了好处的周耘和那位本来高冷的青铃公主。
周耘的修为处在淬体境本就是属于入门的境界,打熬筋骨肉身就是主要目的,也是最能反映药炼皮肉之法效果的阶段。加上周耘的天赋不错,仅仅半月他皮肉的韧性和承受力就几乎涨了两成。虽然受限境界低显得提升大,但效果却还是惊呆了周耘以及他背后的周仓。
就在周耘接受了第二次药浴被痛得脸色苍白然后又情绪兴奋的回去了之后,周仓就带着重礼登了张砚的家门,很是郑重的当面给张砚到了谢。若不是张砚一直回避的话,周仓话里话外还有要把自己儿子送到张砚座下当弟子的意思。
学生和弟子那可是两码事,张砚又岂会不知周耘天赋就在体修或者武修上面,跟张砚修的术道和神道完全不同。他可以靠着龙虎山门里的一些典籍粗浅的给一点指点,但却远远达不到为其师的地步。所以这个茬张砚怎么也不会接。
另外张砚还从与周仓的闲聊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廊源城最近官面上的事情。周仓也没有说得太深,但用了一个“要变天”的形容,足见这次廊源城的那些头头脑脑们怕是能善了的人不会有几个。
至于另一个学生青铃公主,态度转变比周耘大得多,毕竟周耘一开始就是信张砚的,而青铃公主一开始是带着怀疑态度以及地位上的冷漠。如今得了好处虽不及周耘来得吓人,可也算得上是惊喜连连。所以现在已经对这张砚见面必躬身,言语必称师。
而且青铃公主也让张砚看到了其所说的那番坚毅。特别是第五次的药浴,因为要算结一个阶段,所以最后药效很大。而且第一次用上了木棍捶打。并且严格给负责捶打的女侍卫规定了力度。用周耘的话形容就是“我以为我会被痛死”,即便如此,青铃公主也抗了下来,只不过惨叫的声音不再压抑得住,让楼下的张砚听得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