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是和通钱坊里的老人手了,向来少有出错的时候,对自己的手段也很自信,他甚至还是一个正儿般而言一天忙碌他大不了出个两三把失误就算了不得了,一天零失误才是千门的要求。
可今天,这个荷官已经足足失误了五次了所以他额头见汗的原因不是台子上输的太多,而是自己的手今天似乎不对劲。
“哇又是连本带利的全押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抽了这么玩的话输一把不就全没了吗”
“啧,你会玩儿你会玩儿没见你赢钱叨叨叨的烦不烦你跟不跟不跟我跟”
“跟个蛋他都连赢这么多把了,怎么可能还赢老子反着押”
又是两把过后,跟着张砚买的人笑裂了嘴,跟他反着买的人脸色各自难看,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又赢了这是连赢的第九把还是第十把了这人运气简直逆天啊”
“嘿嘿,你看荷官的脸色都变了。哟呵,又是连本带利的全压上去,这把要是又赢了的话,那这张台子今天就开始亏了。”
“哇又赢了”
“发了发了老子豁出去全押上跟了他一把,居然赢了哈哈哈”
确切的说这是张砚连赢的第十一把,只不过最开始的几把没有人注意到他而已。此时此刻整个大堂里大部分人的眼睛都落在他的身上。
好奇、羡慕、警惕、嫉妒反倒是张砚自己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即便他现在面前已经多了厚厚的一叠大钱,似乎也没能让他有丝毫波澜。
“这位兄弟,见好就收吧。和通钱坊开门做生意,也不是就做一两天,留些手气明日再来如何”
一个五大三粗面相凶狠的独眼汉子凑到了张砚身边,言语如刀,身上撒发出来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武者。以张砚的感知,这人应该是一名淬体境后期的武者,在市井里一般而言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了。
瞧瞧周围小心翼翼散开的赌徒,张砚就知道他身边的这哥壮汉应该不好惹,加上对方不俗的修为,多半是他在日常照看这个场子。
“哦吴少让我来这边找他的,才玩了几把这就不欢迎了这不合适吧”张砚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慌。别说他就是来找茬的怎会怕更何况区区淬体境的武者而已,如今怕是连他的五行气盾都破不开,怕什么
听张砚一开口就提到“吴少”,那汉子脸上的凶狠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砚,略带犹豫的问道:“吴少叫你来找他可留个姓名”
“张砚。”回了一句,张砚再次将自己手里的钱票全部押了上去,这次依旧是最简单的猜单双。
只不过因为接连失误到有些怀疑人生的荷官却是手哆嗦,一时间还真不敢摇盅了。心里已经在哭泣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老是出错啊这是要我命啊
“你下去。”
身后一声招呼算是把这位心理已经有些崩的荷官给救了,他需要下去重新磨一磨手艺,再建立自信,不然这中莫名其妙连续失误的阴影可不好过。
“换人了也行吧。开吧。”张砚知道这次换上来的是一个高手。但他不在乎。窃运符窃取的是一个人的运势,跟技术高低没关系。只要你还是活人,活人就会犯错,就会走霉运,那就跑不掉窃运符的影响。
全押,这种玩法输赢就在一瞬间。输一次,那之前赢的就都是一场空。如今换了荷官,那凶狠的壮汉也没再多说,示意边上手下出去禀报,一边看着这一把的输赢。
其实硬要说的话,目前为止钱坊在这张台子上输掉的钱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数目。但这种跟风的势头需要摁住。不然那些不要命的赌徒跟着全都选择全押拼一把,那才是钱坊里的大麻烦。
所以此时这张台子上除了张砚还在玩之外,其余的人都被抽出腰间棍棒的打手给清走了。可以看热闹,但不能参进去。
“哇又赢了”
“这次赢不少哇照这么赢下去怕是和通钱坊也扛不住吧”
“肯定的你没见刚才已经有人跑出去了吗这人报的吴少的名字,场子里一时间还不敢拿他。有好戏看咯。”
新换上来的荷官也傻了眼,他刚才揭开骰盅的时候明明用了手段的,可是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了失误这不应该啊要知道他可是和通钱坊里荷官的班头,一年到头都不一定失误一次,居然今天就这么巧
“摇骰子吧,咱们继续。”张砚扬了扬下巴,示意荷官继续开。吴青翎没来之前他不准备停下来。
磨磨蹭蹭的还是有开了一把。没有任何意外。张砚又赢了,荷官又莫名其妙的失误了。他不会知道他失误的原因是他站立的位置所决定的。不论是谁,除非知道如何摒弃窃运符的效果,或者靠自身强横的魂魄和气血强行镇压,不然想要不受影响只能离开窃运符的作用范围。
可惜,荷官从没有离开庄家席位的说法。也就导致张砚窃运窃得不亦说乎,想输都输不了。
等到张砚连赢的第十七把的时候,他面前的钱票就有些吓人了。
“继续呀,这点钱不会就让偌大的和通钱坊扛不住了吧”
这话荷官是不敢应的。即便他是和通钱坊里的荷官班头,一样不敢再继续跟对方开盅了。连赢十七把,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运气。很明显他今天是遇到此道高人了。所以,明知必输,还往上去撞,这岂不是在告诉别人他是傻子敢这么做怕是事后难活。
其实事情到现在,很多看热闹的人并不羡慕张砚。因为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一大笔钱虽然眼馋,可张砚能不能带得走还是个问题。别看现在和通钱坊的人没人去拿他怎么样,等一会儿恐怕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张砚要继续开口激将的时候,门外进来数人。当先一人正是和通钱坊的东家,吴家少爷吴青翎。
“张砚,你这是准备砸了我这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