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喝茶,吃一顿简餐,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过了大半。
华翠楼生意的火爆从早上持续到了下午,销售员们现如今已经不担心自己的业绩和提成的问题,反倒是劝起来顾客要理性消费。
倒不是因为她们真的想要顾客理性消费,而是为了能让柜台里的货足够卖到晚上关门。
邓国赢昨天见到了生意的红火后,他今天就没有来华翠楼,而是和郝莽找过来的技术员一起,研究黄金电铸技术。
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演示他现在掌握的电铸流程,复现他掌握的技术套路。
而那一位研究人员,则负责将他的操作转换成文字的描述和简笔画的图解。
直到邓国赢演示了三次过后,将文字描述和图解的细节修改了几次后,才亲手开始操作。
邓国赢心里一直在想,要不要这么麻烦。
他从十多岁出来闯荡到现在位置,不管是手打金银首饰还是这段时间学的电铸工艺,他都是看几遍就自己上手了。
虽说他的操作跟原版的操作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不少时候也会遇到难题。
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难题就解决难题,电铸的手艺有一说一是不太行,但是他打金的技术,哪怕在同乡里和最老的一批师傅比,都是最优秀的那一批。
取得过“成功”的他,理所当然就觉得文字记录和图解,都是不需要的事情。
从新诚电子厂研发部过来的年轻人非常有耐心。
张铁心将他派来这边,还真不算是跨专业为难他。
众做周知,芯片制造工艺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掺杂。
简单来说,就是在硅片上用光雕出合适形状的房间后,让不同材质的金属在不同位置沉积,从而达到理想的性能。
除了这里,还有一步就是将芯片上的引脚连接到主板上,也需要对金属特性有着较深的理解。
他在新诚电子那边的研究方向就是这个,派来华翠楼也不算是跨专业了。
他开始了第一次的电铸作业。
第一次,他完全按照邓国赢操作的步骤和每一步操作的时间来执行。
时间静静地流逝,当成品出来的时候,这位年轻人还没有开始总结,邓国赢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做出来的成品,竟然与自己做的丝毫不差。
这
邓国赢有点震惊。
邓国赢一直以来从事的行业,在他自己的理解里,就是手工业。
既然是手工业,那就应该每个人做出来的手工都不一样才是正常。
就算是这位年轻人电铸出来的饰品,比自己制造的饰品各项参数都更符合要求,他都不会有任何惊讶。
他也带过徒弟,至少在打金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讲究个缘法。
和这个行业有缘的人,随随便便上手就能取得不错的成果。
和这个行业没有缘分的人,哪怕是一天二十个小时都扑在这上面,也不会取得什么进展。
可今天他见到的状况明显不同,一个之前没有接触过电铸技术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做出来的东西和已经折腾了好几周的自己一模一样。
这不对劲儿。
这不符合邓国赢如此多年形成的世界观。
或许,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超出了邓国赢世界观的理解,可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却很科学。
像是他这种研究人员,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一件事情换一个人来做结果不一样。一件事情没有办法复现。
他们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一件事情,不管是谁来做,只要按照步骤一步步执行下来,哪怕是个棒槌做出来的结果,也与最优秀的人做出来没有差别。
他完全依照记录做一遍,就是为了确认自己记录的没有问题。
既然记录没有问题,就可以依照自己常年以来对金属材料的理解,控制其中一些参数的变化,从而让最终的成品达到理想的性能。
他做出完第一批成品后,就暂时放下了实际操作的部分,大部分工作都开始在案头的纸张上完成。
这一切毫无疑问又超出了邓国赢的理解。
邓国赢看着这位年轻人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半晌,他再一次开始实际操作后,做出来的成品果然更接近郝莽带回来的成品时,他整个人都麻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对他过去几十年人生的否认。
邓国赢原本以拥有的财富多少来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
从这个角度出发,借上一点钱就能开上一家金店的他,比全国绝大部分的人都成功。
他也因此有了一种幻觉,就是所谓的读书,那些知识分子,水平应该还不如自己呢。
要是他们真的很厉害,总不至于赚的钱还没有自己多吧。
可是他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催眠在这一刻完全崩解了。
他看着年轻人一次次优化数据,从接触电铸技术到实际上手操作,花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基本上达到了郝莽带回来首饰的水平,他整个人更麻了。
不过,麻归麻,他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赶忙通知郝莽技术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郝莽过来看年轻人操作了一番,与自己在现代的首饰工厂看到的基本没有差别。
他立即要求开始规模化生产,他可不想再回现代把首饰带回来,那样自己岂不是越来越亏了
年轻人这时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
他本以为被派到这边是“发配”,因为他觉得与尖端的芯片制造相比,制造贵金属饰品的格调实在是太低了。
但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因为他如果留在那边,可能再过三五年都没有机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主导开发一条产线。
这里制造黄金饰品虽然技术含量低了一点,但是建设产线进行批量量产,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年轻人立即勾勒出了图纸。
郝莽打了一个电话,叫来黄威让他和建筑专家研究一下怎么盖比较好。
原本郝莽觉得把工厂盖在他买的这条街就不错,不过最后因为这里的居住状况太复杂,长时间生产贵金属产品,难免不遇到意外。
最后决定将首饰工厂,放到新诚电子厂附近。
那边除了新诚电子厂就只有荒地。
安全程度几近拉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