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厂长硬挺着的时间半秒钟都没有,他飞快地低下了头说道,“我才不要试。”
郝莽像是杠铃一样哈哈大笑了一会后突然停住,他站在产线旁,他的身边是动作规整的工人,他的身后是跟着郝莽的进货商,他说道,“请各位厂长尽快做决定。”
刚才质问郝莽的厂长从一群厂长里站了出来,他卯足了勇气说道,“你对工人都这么好,对我们不至于很差,我签了。”
他提起笔,在刚才分发到他手中的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其他厂长盯着他的背影,脑中疯狂地在想,这位签下自己名字的厂长自己认不是认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新诚电子厂的托。
也不怪他们多想,他们招工的时候,为了压低工资,哪次不说完条件就找几个托,让他们先行动,再带着真工人签下合同。
他们自己做的都很频繁,他们不相信郝莽不会做。
可是,其他厂长李,不少与签字那位认识的时间已经不下十年。
如果潜伏了三年又三年,一共潜伏了十年就是为了在今天演戏,那成本未免大了一些不是
而且
百分之二十的代工费,其实不算少了。
毕竟,各种物料都不用去操心去筹备,只用组装游戏机就行了。
他们其中也有一些厂长听过新诚电子厂第一批进货商和第二批进货商的诚意金都差了十万块钱。
万一我这里再犹豫犹豫,代工费没有百分之二十,只有百分之十怎么办了
他们想到这里刹那思路宽。
“我签”
“我也签”
“我也是”
绝大多数的厂长分析好了利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有极少数的厂长趁着这个没有谁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悄悄地退场了。
郝莽发现他们悄咪咪走了也不出声阻拦。
他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想得无非是如此多的进货商“反叛”到了他这边,岛那边生产出来的芯片,不可能放在仓库里发霉必须加工成产品,那他们不就是能够拿到更多的芯片组了
郝莽就是想要有这样一批人。
他深知许多人对自己做出的选择做出正确与否的判断时,并不是以自己现在获得了什么为标准,而是与那些曾经与自己差不多的人做对比。
若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哪怕他自己过得也不差,那也是选错了。
如果自己过得其实很一般,但哪怕比别人只好一丢丢,都会庆幸自己选对了。
郝莽巴不得有个对照组。
他眼神示意于康永把一份份合同收上来,乐呵呵地说道,“用不了几天,你们就会觉得你们的决定正确无比。”
新城电子厂外,跑出来的厂长们纷纷吐槽,“新诚电子厂的这个新厂长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这样和咱们说话就是岛那边的人,都没这样对待过咱们”
另一位厂长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划着一根火柴,“少年得志而已。”
一旁的厂长笑骂着踹了咕咚烟的人一脚,他说道,“少年得志个屁,你要是现在能日产一万台还不够卖,你比他还飘。”
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的厂长说道,“你们怎么打算的”
“和你的打算一样。不就是去和岛那边的人谈配额嘛。”
“走,一起去省着你们一个个私底下暗箱操作,走就走,谁怕谁”
蒋振雄煎熬日子的第五天,这一天终于又有了好几个厂长求见,让他体会到了往日的些许氛围。
他听这些厂长们七嘴个明显是坏消息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好消息。
“那个新诚电子厂的老板太嚣张了还敢说那些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芯片是他生产的”
“不光是芯片,他难道不知道游戏机的外壳模具,只能从岛那边的企业定制么就连加工的设备机器和原料,都是岛那边的更好。”
蒋振雄看着他们的样子,保证道,“华联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放心,不管是芯片还是外壳,就算是导电胶,华联都会全力供应。”
郝莽把吹捧他的厂长们,像是赶苍蝇一样的赶走。
他骑着小电驴,来到了一个不管是在九十年代还是现代,都颇为隐蔽的地方,轻声说道,“现代。”
周遭的景色瞬间一变。
他先是骑着小电驴,去首饰加工厂那边拿了一袋现金,先租了一个仓库,接着又开始了对曾经去过的厂子地毯式搜刮。
“您厂子的环境真好,不光地上都是草坪,鸟鸣声也这么悦耳。”郝莽拜访一个在过去游戏机市场叱咤风云,如今厂内的水泥地面都已经皲裂,钻出了一根根小草的厂子。
一位岁数已经很大的老人没好气地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的厂子。”
他像是村头路口的老大爷一样,扯了一张椅子,坐在厂房屋檐下的阴凉地方,手中拿着一把蒲扇,口中说道,“于康永那老小子跑坦桑尼亚了,你要是想从我这里找他,那可找不到。”
郝莽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九十年代的于康永,他说道,“老于去坦桑尼亚,那也都是好事。我想问问您这里游戏机的物料还剩多少”
“你要”
“嗯。”
“都要”
“嗯。”
“跟我来。”
老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往前走,他走到一个仓库门前,按下门旁的电钮,巨大的仓库门向两侧展开。
他说道,“两万块,这仓库里的东西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我这里的厂房也要到期了,也就你能要这些废品了。”
老人说完钱也没着急收,又回到椅子那边半躺着了。
郝莽看着厂房里分门别类,保管状态很好的各式物料。
他叫来了一辆大货车,让他们按照这个分类不要弄混,把所有东西装到他的仓库里。
他从这个厂子离去的时候,放了两沓红色的现钞,放在了老人身旁。
老人摇了摇扇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郝莽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厂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