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李学武便被伺候着起床洗漱了。
吃了花卷儿和老豆腐,跟娄晓娥道了别便出了门儿。
李学武先回了家,准备带赵雅军和黑子去轧钢厂向领导汇报,同时试试猎犬的效果。
一进屋,就见赵雅军站在堂屋看着自己。
“二哥你回来了”
李学武看着穿着一新的赵雅军,头发也理了,脸也白了,嘴唇上有一点点绒毛。
这小伙子看着还是挺精神的,就是有点儿不自信,可能是初到城里,还不习惯,没有了山里找兔子洞的那股儿闯劲儿。
“咋,你怕我啊咋不敢看我”
“没有,就是”
“是啥”
“我姐说得当你是领导,不能管你叫二哥”
怪不得刚才打招呼时叫二哥叫了一半儿卡住了,还以为这小子有啥事儿呢。
李学武看了看站在里屋收拾屋子但是眼睛盯着这边儿的大嫂。
心眼子忒多
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因为女人只重视家庭和爱人,这是天性,局限了一部分女同志的视野,连带着说话办事也显得小家子气。
大嫂虽然接受了高等教育,但是从小长在农村,家庭观念很强,这是好事儿,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所以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的生活方式一样。
家和万事兴嘛。
再者说,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赵雅芳不是老嫂子,但是也是长嫂,是家里的长房媳妇儿,自己可以看不惯,但是必须尊重。
这尊重可不仅仅是尊重赵雅芳的人,而是尊重礼仪,尊重传统,尊重自己。
自己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六亲不认,纲常不分的浑蛋。
李学武笑了笑,打量了一下赵雅军的发型,理得还挺好,显然是昨晚去澡堂子洗澡时里面的师傅给理得。
“昨晚吃的好吗”
赵雅军有点腼腆地笑了笑,第一次上家来,见李家大娘做了猪肉,吃的有点多,晚上被姐姐偷偷掐了。
“好吃,大娘做的菜好吃”
刘茵也挺喜欢儿媳妇的这个弟弟,憨厚,老实,人特别实在,睡觉前一直在找活儿干。
就是嘴笨了点儿。
昨晚刘茵就听见儿媳妇儿在房山房屋外的两侧承重墙训斥他弟弟,不让叫二哥,要叫领导。
刘茵也知道儿媳妇儿心思重,无非是怕李家嫌弃她的出身,嫌弃她的亲戚,怕麻烦。
但是亲戚不就是礼尚往来才有的亲戚嘛,刘茵也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特别理解儿媳妇儿的心情,自己当年也是结婚一年多心才踏实下来的。
“想吃什么跟大娘说,这儿就是你家一样,可千万别装假”
赵雅军冲着刘茵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李学武冲着赵艳军问道:“会骑自行车吗”
赵雅军一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不会,没学过”
李学武点了点头,红星村拢共也没几台自行车,这些孩子根本摸不着。
“那一会儿我驮着你,你牵着狗”
赵雅军憨厚一笑,道:“好”
李学武看出赵雅军想叫自己什么,但是他姐又不让他叫二哥,所以有些犹豫。
李学武递给赵雅军一根烟,见他有些犹豫,开口说道:“你姐说的是对的,在轧钢厂不能管我叫二哥,叫科长,人多的时候李科长”
看到赵雅军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了。
李学武笑着把烟塞到他手里,道:“出了轧钢厂的大门儿就得叫二哥,敢叫科长我就踢你”
赵雅军这才露出笑脸:“是”
从家里出来时,自己老爹交代的是听二哥的话,可没说听姐姐的话。
看赵雅军的样子,显然昨晚很是纠结了一阵子的。
李学武这是说给嫂子听的话,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养了20年的闺女,凭什么到你家就得跟你家一条心啊,还不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啊。
“平时就在宿舍住,休息的时候就家里来住,在宿舍有人问你怎么进来的,就实话实说,别藏着掖着”
看里屋的大嫂放下扫把,感激地看着自己,李学武又说道:“咱们是亲戚,我对我嫂子就跟对亲姐一样,对你也是亲兄弟一样,但是咱们有言在先,不能拿我的名头去办事儿,有事儿来找我”
“我懂了,二哥”
“学武,嫂子”赵雅芳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说些什么。
“见外了,嫂子,雅军是投奔我来的,我对他负责是应该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看着办事敞亮的二儿子,刘茵特别骄傲,谁能想到自己的二儿子能出息到这个地步。
“就是,雅芳,我昨天就想说你,雅军是你弟弟,学武也是你弟弟,都一样,可不能外道”
“是,妈,我错了”
见大嫂的眼睛又有大堤决口的危险,李学武赶紧对赵雅军说道:“穿衣服,咱们出发”
“哎”赵雅军答应一声就跑去里屋穿衣服。
李学武先出了屋门来到西院,把自行车支了,还没等把烟抽完,赵雅军背着一个挎包,里面饭盒子稀里哗啦的响,去外院牵了黑子跑到李学武跟前儿。
“上车”
“哎”赵雅军答应一声,脸朝后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李学武知道赵雅军这是怕黑子出事,所以才脸朝后坐的,一般第一次坐车的是不敢这么坐的,也不知道他害不害怕,先蹬起来再说。
李学武的两条腿就是再加上一个人也蹬的动。
这一路骑的并不快,主要怕黑子被累到,好在路程不长,15分钟就到地方了。
一进大门,排队的人就看见保卫科的科长李学武驮着一人,还牵着一条狗,这真是少见啊。
不管议论的人群,带着有些畏首畏尾的赵雅军从小门儿进了厂。
“科长早上好”
“李科长早”
“科长,这是谁啊怎么还牵着狗啊”
从门外下车开始,这一路跟李学武打招呼的人便络绎不绝,赵雅军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姐姐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轧钢厂里管李学武叫二哥了。
权势都是自己的威仪显露和手底下人衬托的。
权利是阶级赋予的,势力是自己经营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