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根指着早下地站了的妇女说道:“这是我们家你老婶儿,那个是雅芳她妹妹雅萍”
李学武对着那有些拘谨的妇女叫了一声“老婶儿”。
赵根家的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显然是传统的农村妇女,见到穿着制服的李学武有些害怕。
许是看着李学武的衣服和脸,这娘俩儿都有些放不开,尤其是李学武的脸看着有些吓人。
李学武从兜里掏出一布袋儿先前买的糖球,打开口袋递到这个叫雅萍的女孩面前。
女孩儿穿着破布补丁的暗花棉袄棉裤,光着黑黑的脚丫站在母亲身边,地上很凉,两只小脚丫蜷缩着相互交替着踩在地上,棉衣裤看着是哥哥姐姐们的旧衣服改的,许是穿的人过于多了,袖口和下衬磨得露了棉花。
女孩儿有些眼馋递到面前的糖,但又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努力地笑着。
看着抱着自己的腿躲在身后的女儿,赵根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这是干啥,她不吃的,您快收起来”
赵根也在边儿上劝道:“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糖,学武快拿回去,你爹给咱家送粮食我都够感谢的了,可不能再破费了”
李学武笑呵呵地把糖袋子塞进女孩儿的手里,口中说道:“老叔老婶儿,我第一次来呢,咋能空手嘛,咱是一家人,不要跟我客气”
女孩儿紧紧攥着李学武给的糖袋子,瞪着大眼睛看了李学武一眼,又仰着头看她妈妈。
李学武呵呵笑着说道:“二哥给你的你就拿着,看你妈干啥”
赵根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李学武说道:“那那谢谢你了学武”,说完又对着闺女说道:“叫二哥”
“二哥”女孩儿声音有些小。
“哎”李学武笑着应了,又对赵根家的回道:“老婶儿您客气了,快抱她上炕吧,地上凉”
几人客气地说着话,便被炕上的老爷子让着上了炕头,李学文也跟着上了炕。
见李学武穿着新的警服,老太太怕高粱杆皮儿编的炕席脏了李学武的衣服,要儿媳妇儿拿被子垫在下面,忙被李学武拦住了。
这可不是外人家,必须得给大哥撑面子,做炕席上还垫被子那成什么样子了,去外人家也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脱了皮鞋就挨着赵老爷子盘腿儿坐了,李学文则是挨着弟弟坐。
见李学武能盘着腿儿,赵家几人的情绪都有些缓和了,这随说是城里人,但是能盘着腿儿坐在炕上的都是朴实人。
赵根家的拿过女孩儿手里的糖袋子,掏出一颗递给女孩儿,小声安慰着给抱上了炕,然后拿着糖袋子塞进了炕稍儿的地柜里。
女孩手里攥着那块糖,眼睛盯着母亲,见母亲回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一点一点舔着吃,细致的样子像是吃什么绝世美味一般。
最后把糖整个儿放在嘴里,小心地把糖纸折好放进衣服上的小兜儿里,这才含着糖坐在炕稍儿看着那个跟着姐夫一起来的男人。
赵根家的放了袋子,又去厨房拿了饭碗,拿着暖瓶倒了几碗热水递到李学武几人的身前。
李学武客客气气地回应着赵老爷子的热情问候,一边对着给自己热水的赵家婶子道谢。
这时候外面卸完车,背着粮食去了西屋回来的哥儿三个进了屋。
赵根坐在炕边指着个儿头从高到地挨着站的的青年道:“这是我们家你大弟,叫赵雅军,这是你二弟赵雅民,这是你三弟赵雅亭”
说完又对着儿子们说道:“这是你们姐夫的二弟,比你们都大,你们叫二哥”
“二哥”“二哥”
“二哥”
李学武刚才在外面就打量过大嫂的这三个兄弟,虽然穿的破旧,但是人的精气神儿不差,就是营养有些跟不上,都显得有些黑廋单薄。
李学武站起身就要下地,这是哥哥的小舅子,不能站在炕上点烟问候,尤其是第一次见面。
见李学武要起身,赵老爷子一把把他按住,口中说道:“都不是外人,别客气了,是你嫂子的弟弟,就是你弟弟,别客气”
李学武被拦着没办法只能歉意地笑着对着哥儿三个说道:“那我就不下炕了啊,弟弟们别拘束,咱都不是外人,你们姐姐也跟我亲姐姐一样,咱们兄弟虽然第一次见面,但都别客气”。
说着拿出香烟问道:“雅军,雅民抽烟不”
赵雅民摇了摇头。
赵雅军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伸手接了烟,自己点了,又走回墙边站了。
赵根笑了笑说道:“老大不念书以后跟着我干活儿挣工分儿学会了抽烟,二小子还在念书”。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头道:“挺好,读书不能抽烟,容易伤了身体”
刚进院儿时看了时间刚到十点,寒暄了这么一会儿就到了饭点儿了。
赵根家的起身去厨房准备做饭,赵根坐在炕沿儿上对着大儿子说道:“老大,去把鸡杀了,收拾收拾,让你娘炖上”
李学武忙伸手拦住,口中说道:“老叔,千万别,您这样我们哥俩儿这就回去了,下回我可不敢来了”
赵雅军被李学武抓着出不去,看向自己父亲。
赵根见李学武态度坚决,口中苦笑道:“这这学武啊,家里就那只鸡能招待你了,你看”
李学武笑着道:“老叔你咋还拿我当外人有没有冻白菜给我炸点儿冻白菜,再倒点儿酱,我就喜欢这个”
“这咋能行嘛”
见自己父亲为难,赵雅军对自己父亲说道:“爹,我上山看看那昨天下的套子有没有东西吧”
赵根想了想道:“让你二弟跟你去,带着叉子跟枪去”
赵雅军答应一声就要走,赵雅民也往出走。
李学武顺势下了地叫住两人:“你俩等会儿,我跟着去,咱们骑车上去,快一些”
赵根忙拦住说道:“你跟着去干嘛,山上风大,可冷呢,再说遇到野物可凶呢”
李学武笑着道:“没事儿,上班待的身子都木了,转业回来我还猎了一头野猪,今天正好上山去看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