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从小到大都是在充满了铜臭与利益的资本社会中成长的,除了她的父母给她的关爱之外,便只有林灵与灵海对她心灵的建设起到了正面的作用。
而现在,林紫感觉自己的一些比较美好的品质,比如善良、温柔、像个正常人这些东西,将会随着周离的教育随之崩塌。很多时候,她都无法想象这个跟个小孩下五子棋还要让对方让他三个子的人,究竟还有多少烂活狠活没有展现。
其实也不怪周离,这种类似于庞氏骗局的金融诈骗在地球上那是属于随便拉个八十岁老太太都能扯上两句的家常闲话,但凡有点知识有点经济头脑,都不会用使用这种近乎于天使一样的温柔手段。毕竟庞氏骗局讲究的是“坑的永远都是下一批”,但对于地球上的那帮金融贩子而言,骗钱当然是要一锅端,一家人当然是要整整齐齐的。
然而就是这样在地球上连小学生都快骗不到的骗局,在这个世界却从未出现过,也没有被人研究出来过。
其实这个世界的很多大国里,绝大部分体系都已经快赶上地球了,比如将神明与魔能结合起来的医疗体系、职业力量与科技结合的教育体系、还有魔能为基础的工业体系,这些都无限接近于地球甚至超越地球。但唯独这个世界的金融体系依旧原始,原始到“商会”这种东西依然存在。
而之所以这个世界的金融体系落后的离谱,归根结底,还是在神权这一方面。在很多体系里,神权其实是一个催化剂,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祈祷和祝福是真的有效。你可以在大型钢铁机械上拍一个神符祝它永远不死,也可以整一瓶真的治疗脚气的圣水。
但是,这些神明的力量虽然在各大行业体系中完美展露出它的进步性,但却唯独在金融上栽了一个跟头。无论从一开始便完美规定出商业法的法律教会,或是能让人必须服从合同的公正教会,都让这些商会一个个跟规规矩矩背着手上课的小学生一样,唯一玩点场外因素的竟然就只是单纯的打听情报。
但问题就在于,商业法是在好几百年前法律之神诞生的时候签订的,当时看真的很完美,而现在这些规规矩矩的商会看起来也感觉完美。但在周离眼里,这些商业法的各种条例比他家厕纸还没有用。就像庞氏骗局,别看在地球上这玩意放哪个国家都是被十年以上的命,但在这个世界的商业法里,这竟然是合法的。
这个世界竟然没有非法集资罪
有一说一,周离一度认为,一旦狂战士宣布进入商业领域,这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商会恐怕烂的烂亡的亡,脆弱的不堪一击。毕竟那群人的脑子里有一半是热血,剩下的一半是热血点燃的剑冢基因。jujiáy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周离一直都对各个大国的各个方面都有一定的戒备心理,并且保持进步精神,积极学习。但唯独在金融诈骗这一方面,周离自豪的宣布,他就是天选,就是唯一。
你就让法律之神来,也得留下二两肉再走。
“就你这个合同里的漏洞,我真怀疑银爵那个啥比是不是用擦屁股纸写的。”
周离嫌弃地将合同往桌子上一扔,看着面前一脸享受的喝着苦咖啡的黄奕,吐槽道:“还有,你堂堂战争教会教宗,喝个咖啡都给你喝出圣水味了,至于吗”
“你丫还说我”
一听到这,黄奕一口干了面前的咖啡,他指着一旁的咖啡罐,悲愤地问道:“你一罐咖啡一个金币啊,一个金币你知不知道我在教会喝的是什么我从隔壁元素教会的水管里凿洞偷水喝那帮水元素一天到晚天天巡逻,还要打我”
“它们最后打你了”
“没。”
黄奕情绪稳定,一脸平静,“都被我拿吸管嘬的只剩微量元素回池子里复活去了。”
“呃呃。”
周离一时失语,他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你们教会为啥这么穷”
“你如果摊上了好几百万脑子里只有打架互殴和屎的信徒,成天到晚给人赔偿医药费,赔偿店铺破损费,赔偿国会损耗费,赔偿皇宫住宅坍塌修缮费,赔偿他妈的商业教会大门狗窝的修缮费,你来你也穷”
一说到这,黄奕的脸上便满是悲愤,他捂着头,痛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啥比一天到晚除了互殴就是互殴,上次过年两个脑残非要跑到人家元素教会里找人打架,把人家花了九十万金币造的女神金塑给砸了,然后就被金属元素大师和水元素大师浸了一晚上的猪笼。后来我不但得赔偿九十万金币,还得给这两个脑残看病,他妈的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还有,你知不知道马格南皇宫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有一个被扣了眼睛我二徒弟干的,说那个石狮子蹬他,是跟他挑衅,这给他急的上去一脚踹了上去。这低能儿就没有想过人家皇宫摆个石狮子是干啥的,结果被那只璀璨高级的暴虐石狮断手断脚。断手断脚也就算了,打不了下辈子拄拐上轮椅,结果这个比不服气,硬用牙咬下来一个眼睛。”
黄奕一摊手,绝望挥之不去,“一个眼睛二十万,全秘银打造,上面还有神赐刻的保护法阵。”
“这”
饶是周离这种以他人苦痛为乐子的人听到这番话语,也不免感到一阵心酸。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好兄弟脑子是正常的,至少看着是正常的。但在那个人人都不正常的战争教会里,却唯独是唯一正常的好兄弟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
“唉。”
发泄之后,黄奕也稳定了情绪。他抓了抓头发,捂着额头,对周离问道:“唉,不提这个了,都是小事。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这个合同。”
“不用,我已经彻底看完了。”
周离瞥了一眼用了最高级公正之纸的合同,不屑一笑,“它马上就可以成为你的擦屁股纸了。”
“那倒不用,我早练就了用战争意志烘干除菌的能力,省纸钱。”
黄奕哈哈一笑,潇洒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酸。
“那还是你牛。”
周离第一次对一个人抱有如此敬意,他拱了拱手,随后正色道:“这次的活,咱们七三分。你七,我三,如何”
“那不行,我黄奕不占好兄弟的便宜,五五分”
黄奕义正言辞,他虽然穷,而且穷的没骨气,但他就是不好意思坑周离。主要是他不太敢,这是重点。
在听到黄奕的建议后,周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七三分是最好的,黄兄你也别拒绝,你先听我说。”
“愿闻其详。”
黄奕点点头,等待周离的发言。
“咱这次要坑的人是谁”
二人凑到一起,声音很小。黄奕眯起眼,用手指了指契约,开口说道:“银爵。”
“对咯,咱这次就是要把银爵的钱给挣了。”
周离一拍手,随后继续说道:“老哥,我说实在的,你一开始找到我的时候我真的挺感动的。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而且背后牵扯的也多,你就这么信任我,找上我,我必然是义不容辞的。”
黄奕闻言,笑了笑,随后正色说道:“我黄奕可能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也有不少人认为我也跟战争教会的那帮低能一样,但是我可以保证,我黄奕对待周哥你这种真兄弟。”
bangbang两声,黄奕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俩字,义气。”
“那我周离也没的说的,道上朋友看得起我敬我一声勇者,但在咱哥俩这,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反正这一次就当咱兄弟二人的第一票,咱做的漂亮,给咱们弄个开门红。”
周离那是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三体人也能扯上两句的奇才。很快,他和黄奕勾肩搭背,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看的直让人反胃。
“兄弟,你一开始跟我说你要把这个钱卷走,对吗”
“对。”
“但是这够吗”
周离的一句询问让黄奕怔住了,他看向周离,眼中不解,“这五十万金币还有二十五万的物资呢。”
“兄弟,你这个人吧啥都好,就是被你的那些手下和信徒给拖累了财富观。我就这么跟你说,我当年在木奇,你知道我坑了马格南三世多少钱吗”
黄奕茫然的看了看这座豪华酒店,随后试探性地问道:“十万”
周离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万”
黄奕顿时大惊,“马格南三世这么有钱这就拿出来三十”
“三百万。”
对于自己这个金钱观可能有点问题的好兄弟,周离平静缓和地说出了这个数字。然后他就见证了什么叫写在脸上的“恶向胆边生”。
“当然,那次是巧合,连死神都死了才换到这些的。”
周离的一句话打消了黄奕危险的念头,他看着黄奕,低声说道:“但是你想想,一个国王都能掏出来三百万金币。你说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银爵阁下,能掏出来多少”
屮。
顿时,黄奕脑子里就剩下了金光闪闪惹人爱的金币堆,这位以精准和速度著称的半神战士竟然开始手抖了。而一旁的周离则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随后对他说道:
“现在,你觉得五十万还够吗”
“不,不够。”
黄奕摇了摇头,这位剑冢程度堪比周离,但在金融上连卡娅都不如的教宗在这一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作为他的领路人,周离也义不容辞地开始继续忽悠,“咱要是单纯的钻个空子,坑了银爵这一笔的钱,未免太亏了。”
“你看,这老小子一天到晚就没安过好心。你说他想对付我,觉得商业教会教宗对付勇者这件事不好听,就像祸水东引,把这事安在你的头上,你说过不过分”
“过分。”
作为最擅长祸水东引,同时也一度靠着栽赃嫁祸手段解决一些不必要的赔偿问题的黄奕点了点头。
“而且这老小子还想搞哥们,想把我打的两个月下不来床。你说就咱们这种身体素质,三个月下不来床得是什么力度这不得个纳米粉末骨折你说,这个人坏不坏”
“太坏了”
殴打他人从来都是断骨断筋,不留余力的黄奕点了点头,满脸正义。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救赚这一笔块钱我们何不伪装现场,伪装你对我进行袭击但没有将我重伤,然后我这边在找几个人做做样子,你就以敌人实力太强他没有给具体情报为由继续管他要钱,如此循环往复,我们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岂不美哉”
听到这话,黄奕顿时眼前一亮。他一拍手,恍然大悟道:“确实为什么不一直赚他的钱呢”
“那万一他在顾别人呢”
这时,黄奕又皱起眉,担忧地问道:“银爵财大气粗,我怕他觉得我不行,就找人来假装帮助但实则监视我,这样不仅危险,而且我们的计划也不好实施。”
“那不就更好了吗”
周离顿时大喜道:“到时候你找几个战争教会的信徒跟在你身边不就行了吗”
“对啊”
黄奕一拍大腿,惊喜地说道:“这样既能把我那帮低能们毫无意义的生命消耗几个,而且就银爵手下的那帮操行,我的低能教徒指定看不惯上去就是干,这一举多得啊”
“对吧。”
周离笑了笑,他也没拿什么契约,就这么直白地问道:“老黄,咱哥俩也不弄那些什么契约的弯弯绕绕,我就问你,干不干。”
“干了”
黄奕大手一挥,豪情万丈,“这件事全听老哥指挥,我就干活,其他啥话没有”
“好,就这么决定了。”
周离伸出手,与黄奕击掌为誓。再次看到那张凄惨的银爵契约后,二人相视一笑,一起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只有一旁的林紫麻木的瘫在沙发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悯看着黄奕。
这傻孩子不知道一句俗话吗
生人坑一半,熟人大满贯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