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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有鱼让出空间,阿苍阿茫随之退下,屋里顿时只余夜十一杨芸钗两人。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
“我知道。”
夜十一继续侧躺着,杨芸钗已在绣凳上坐下,迎着夜十一注视她的双眸。
“祖父让你认杨右侍郎为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算深知杨芸钗在说出那样答应的话来前,已然早料到应下的后果,夜十一还是难掩愤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放弃你自已”
“姨姐父乃杨右侍郎上峰,杨家又依附夜家已久,站的便是四皇子这边。”杨芸钗努力不去在意夜十一因她而起的怒气,她解释着:“大姐姐在去岁不同意此事儿,担心的是什么,我都晓得。大姐姐真心为我想,我也明白,可不管是沦为政治之下的牺牲品,还是继续留在静国公府当我的表小姐,我对大姐姐的心,如同大姐姐待我”
“就算你想为我做些事情,那你也不必选上那条明知认了,便会成为政治联姻筹码的道路”夜十一去岁没同意,这会儿也坚决不同意:“芸钗,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不同意。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
随着日子的递增,她与杨芸钗的姐妹情已然半点儿不输她与殷掠空的姐妹情,殷掠空已经在她未知的情况下,进入锦衣卫冒着欺君之险,只为能助她,她不能再让杨芸钗再踏上这么一条路。
绝不能
她语气软了下来:“芸钗,你听话儿,待在我身边,好好地待在我身边,你就能帮我许多,不需要非得去认一个义父来帮我。”
“大姐姐知道么,毛丢曾私下找过我,我们在土地庙悄悄见了面,彼此坦诚,说了许多心里话儿。”面对夜十一的软言,杨芸钗已快撑不住,可她不能投降,她得像殷掠空一样,只要能保大姐姐周全,她必须硬下心肠,坚持到底
“什么时候的事儿”杨芸钗的一切都是自由的,除非杨芸钗说,否则夜十一从未动用过谁去留意杨芸钗的一举一动,自也不晓得还有殷掠空杨芸钗私会之事。
“之前的事儿了。”杨芸钗灿笑起来,“她很在乎大姐姐,连带着大姐姐身边的人,她也不容许有任何恶向的变数,而我,在之前她的眼中,便是这样的一个变数的存在。”
夜十一道:“她没有恶意”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和她是一样的,我们都在意,在意到不允任何对大姐姐有害的事情发生。”杨芸钗接下道,“她还看出了我的野心,大姐姐也早看出来,可大姐姐从来不问,她问了,我向她保证,不管我的野心有多大,都将不会伤害到大姐姐一分一毫”
“芸钗”
“大姐姐听我说完”
杨芸钗起身,走到桌边为夜十一再倒杯白开水,自已也倒了杯,端着回到床榻边,小心地扶夜十一侧坐起来,她将其中一杯递到夜十一手里,自已双手交握,紧紧握着水杯。
“大姐姐是最了解我的人,大姐姐从不做毫无把握之事,我亦然。进杨家,就算无十足的把握,至少也有七那些懵懂的千金小姐,我有自主的能力,我相信我也能做到。”杨芸钗诚恳地请求,“大姐姐,你信我,信我这一次,好么”
夜十一同样未喝半滴水,她看着已不再回头的杨芸钗,思绪有些乱。
她是打算好的了,待杨芸钗长大些,待到婚配的年纪,她会尽一切所能帮杨芸钗挑一户好人家,不求有多高门富贵,只求杨芸钗能得一良人,安安稳稳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就算家境差些,良人没本事些,她也相信以杨芸钗的聪慧,定能过出一番美满的人生。
“你以为我到皇帝舅舅跟前求个伴读的名额,仅仅是想让你时刻跟在我身边,为我耳目,为我做事么”夜十一将水杯递到唇边,喝了一口,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芸钗,我是想让你学到更多,才能更好地帮我,可我让你进内学堂,也是为了你在将来在婚嫁一事儿,能多一份倚仗,能谋得一门更好的亲事儿,并非全然是为了让你助我。”
杨芸钗眼眸慢慢闪出泪花:“我知道,我知道啊,所以所以大姐姐,你看我欠你这么多,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还一还,好不好”
“当初是你发现了紫晶手珠有异,是你当机立断夜闯清宁院,不顾后果地亲自告知我真相。”夜十一回想起最先的那一段,倘无杨芸钗养的小花猫之死,她大概就算噩梦一回,也没能够想到她母亲病薨的蹊跷:“此乃大恩倘真要算起来,此大恩足让我夜十一报答你一辈子真要论谁欠谁,那也该是我欠你的”
“大姐姐,你不要这样说”
“那你以后也不准再说欠这样的话儿,我、你、掠空,我们三人之间,从来就没有欠这个字,你们真心待我,我何尝不知我真心待你们,你们又何苦算得这般精细”
杨芸钗摇头:“不,不是的”
夜十一握住杨芸钗的手,紧紧握住:“倘你真进了杨家门,成为杨家女,届时纵我想帮你,能伸手的地方亦十分有限,你明白么”
“我明白。”杨芸钗没有不明白的,名讳一旦入杨氏族谱,那此生便成杨家人,就算姓氏相同,族谱不同,所牵扯的干系自也大不同。
尔今夜十一能做得她的主,是因着她乃清官之后杨氏孤女,真认了杨右侍郎为父,祖籍迁入京城杨家一脉,那她自此便与原来的杨氏亲族再无关系,反同京城杨氏亲族紧绑在一起。
京城杨氏一族荣,她荣,京城杨氏一族损,她损。
大姐姐还能帮她,却再做不得她的主。
“那你还”
“我坚持”
夜十一被杨芸钗仍未改变的答案噎得半个字也再说不出来,她说了这么多,分析解释这么多,居然仍是这么个答案。
从来就知道杨芸钗的意志半点儿不输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便必须得做成。
当年能进她夜家,凭的不就是那一份辨得轻重聪慧取舍的坚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