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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后见到杨芸钗不见闺女,夜大爷的心略提,杨芸钗喊他大表舅,应声后直接问道:
“你大姐姐呢不是说要去逛逛买买东西,你没同去”
杨芸钗知夜大爷这是不放心夜十一:“大表舅,大姐姐说想一个人逛逛,让芸钗先回来告儿大表舅一声,让大表舅放心,大姐姐很快回来。”
夜十一说的很快回来,本是让杨芸钗安住夜大爷不安的心,没想她还真没多半会儿便回了静国公府。
莫息失约了。
仁国公府上观院里,永书苦着脸,永籍愁着脸,两人如此,原因无他,他们家大少爷被罚跪了。
罪名是,率众打伤护院,忤逆母命硬闯出府。
但莫息知道,其实他真正的罪名是,在那样不明朗的情况下,悄悄尾同黄芪肖进宫面圣,继而给莫家带来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纵坊间多为黄芪肖的猜议,然他此举还是引起少数人的注意,其中便有除却他莫家之外的夜谢宁三家,重新回来,他没想旁的,只想好好护着她,他也大意了,他父亲仍是世子爷,他祖父仍是仁国公,他不过是莫家大少爷,尚未拥有主事仁国公府里任何事情的话语权。
要到这个位置,那得在十数年以后。
父亲罚他跪宗祠,他没异议,可对她失约了,回来的第一个邀约,还是他主动的,最后竟以他失约的结果落幕,他觉得这样不好,她还没嫁给他,他不能让自已在她的印象中太差,至少他得做个言而有信的人。
为此,他边跪边想着法子。
想到的法子依旧是老法子,永书留守,主要这次的任务是假扮他代跪在上观院恭谨堂里,他父亲勒令不许任何人过来看他,不过事有万一,万一有谁不敢靠近看,却悄悄地远远瞧,也好有个稻草让瞧的人远瞻一番,而不至于露馅。
永书觉得总有一日会被大少爷坑惨的,永籍同感,特别是悄然带着莫息进了静国公府,来到清宁院后,整个清宁院透着一股寂静到异常的气氛,他低声请示同蹲身在花圃里避身的莫息:
“大少爷,我怎么觉得很像空城计”
廊下院子门内外皆无丫寰婆子守着,东西两厢静得很,清风堂倒是亮堂着,只是以他这个位置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况,更别说还隔着一道帘子,被永籍轻功带进来时,首见到的倒座房也是安静得很,似是都安歇了,现今这个时辰虽是晚些,但丫寰婆子不可能尽歇下,他却没有见到半个值夜守门的丫寰婆子,永籍说得不错,还真像空城计。
纵莫息心里这般如是想,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阻挠他想守信赴约的意念: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连点大无畏的精神都没有么”
永籍脸色瞬黑,永书说得对,自大少爷磕破脑袋,不仅行事大胆冒险,大有不走寻常道偏走钢丝之感,且这常有大无畏精神挂在嘴边是怎么回事儿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他鞋尖。
他顺势看去,见是一只猫。
“喵”
人眼猫眼相对的同时,猫叫了声。
莫息也看到了永籍脚边的那只猫,猫叫声让他浮起一种可能会被抓个现行的强烈感觉。
“有人”永籍突然道,声音仍不忘压得低低的。
莫息也察觉到了,与永籍同一时间望向离他们避身花圃不远处的抚廊,廊下正站着一抹身影,身影纤细,正虎着脸看向这边,有没有发现两人,他们无法确定,然随着那纤细身影慢慢往他们这边走近,两人顿觉该是被发现了。
莫息往永籍脑壳敲了下:“没用的东西”
永籍委屈了,都说是空城计了,人都进了空城,要么不战而退,要么不就等着被诸葛亮抓么,何况敌方还使了猫探子
一入夜,阿茫照着夜十一的吩咐将清宁院里里外外的丫寰婆子清理个遍,勒令入夜以后不准再出屋子乱晃,值夜守门的婆子也被放假,连门钥匙都移交到阿茫的手上,可以说现在的清宁院,除了清风堂还亮着灯,及廊下照路的灯笼,旁处就没一无不是黑漆漆的。
大小姐日暮前回府,安抚好大爷后,便进了院子,连表小姐都被大小姐请回樱宝院去,天一黑,晚膳用过,清宁院院门便落了锁,大小姐说让她在清风堂外廊下等人,也不必真看到人,只要听到丁点儿声响,诸如猫叫声,便往声响处走,找到的便是大小姐今晚要等的人。
阿茫慢慢走近花圃,还没完全走近,熟悉的脸庞便出现在她眼里,有点儿意外,又有点儿不意外,她接受得很快,福身道:
“莫大少爷。”
莫息走出避身的花圃,心说上回夜入清宁院,还能悄无声息打他媳妇儿一个措手不及,这回来他媳妇儿便有准备了,真不愧是他媳妇儿,聪明得很,想着脸上不无得意。
阿茫默:得意什么
随之走出花圃的永籍早见怪不怪:阿茫姑娘你多见几回也就习惯了。
掀起清风堂帘子,阿茫请莫息入内:
“莫大少爷请吧,大小姐在屋里等着。”
莫息进屋后,永籍本不想跟着进屋的,奈何被阿茫一推便同推进屋,他诧异的同时回眸,不仅看到阿茫正在瞪眼,还听到她小声训他的话:
“大半夜的,你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自个是外人啊”
也对,他是他家大少爷的人,他要被谁瞧见站在清风堂廊下候着,那同瞧见大少爷又有何异,永籍顿悟,复挠了挠脑袋,武力他行,智力他自认也还行,但今晚似乎有些不够用,莫非是被今晚摆的空城计给吓的
阿苍在屋里侍候,莫息见到时毫无意外,她总是这样,信任阿苍有时候还胜过信任他,他还为此同她吵过几回,虽然每回她都觉得他莫名奇妙,事后他也觉得自已挺幼稚,然重来一回,他觉得这样的幼稚,他可以幼稚一辈子。
夜十一见莫息进屋后杵着,示意阿苍去沏茶,后道:
“既然来了,总得说个明白,你也不必客气,夜闯我闺房之事你都做了,这会儿在清风堂也不必拘着,自来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坐吧,且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