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赤松子的指引,叶觞顺着山间曲折的小径阶梯来到了一座高峰之上,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才踏入峰顶。
只见得此处一片空旷,朝着下方望去,只见得一簇簇浓郁而飘渺的云雾飘忽浮动,仿佛一片人间仙境。
这里便是整座太乙山的最高处,整个天宗的布局一览无余,甚至还可以眺望到更远的地方。
刚一踏足此处,叶觞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灵气扑面而来,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整个人仿佛都轻快了许多。
随后便是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却见得山顶之上除了一片茂密的草地与一株古树外,就没有其余任何存在了。
虽然四下时而传来众鸟啼鸣与风吹草动,但却充斥着一种奇妙的宁静与空旷,令杂乱躁动的心绪迅速平静。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一阵似隐似无的声音浮现于耳畔,又好似从千万里之外飘忽而来,神秘而又玄妙,仿佛介于虚实之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古树之下,隐隐有着一片奇异的光华闪烁,刹那间,似虚似幻的无形轮廓缓缓显现而出。
见此一幕,叶觞不禁心中微微一惊,数丈之内有着其他人存在自己竟没有丝毫察觉,甚至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忽略。
抬眼看去,只见那人影逐渐凝实,化作一名面带微笑白须白发的老者。只见其穿着一席朴素的黑白色道袍,无比淡然的坐在树荫下。
看着眼前之人,叶觞眸光微微闪烁,整个天宗之内能有着如此修为的,也就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存在了。
随即便是主动走上前去,微微拱手行礼:“在下叶觞,见过北冥大师”
虽然对方已经显露出了身形,可若是闭上双眼的话,却依旧无法感受到其任何的气息。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整个人已经与这片天地相互交融,又好似原本就不存在。
“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至人无己,此言果真不虚”
叶觞心头暗道,面前之人已然无法用寻常标准来衡量。
北冥子淡淡一笑,开口道:“老朽今日贸然请小友前来,打搅了。”
叶觞闻言回过神来,十分客气的回道:“北冥大师客气了,能够得见前辈乃是在下的福分。”
北冥子抚须道:“今日你我相见,便是有缘,请坐吧。”
话音落下,只见其微微抬手无形之中一丝灵力荡漾而出,紧接着前方那一簇簇青草如同富有生命力一般,左右摇曳了起来。
青草却像是藤条一般迅速延伸,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三尺左右的程度,相互交缠在了一起,编织成了一个圆形的蒲团。
看着这般手段,叶觞也是神色一动,点了点头便是坐在了那奇特的蒲团上。
北冥子看了前者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轻笑道:“阴阳家两百年来的唯一一位国殇,比想象中的要更好。”
听到这话,叶觞也是微微挑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种级别的老古董,在对方面前自己好像是半透明的一般。
随即只得回道:“前辈过誉了。”
北冥子轻轻抚须,淡然道:“小友远道而来,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正巧今年的新茶出来了,便请品尝一下吧。”
话音落下,只见其抬起手朝着虚空之处轻轻一抓,周围的水汽与灵气便是急速涌现,聚拢而来,瞬间凝结为了一团清澈的水流。
叶觞见此,不由的眼前一亮,如此精妙奇特的手段以前却是未曾见过,凭空化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正所谓以无为本,以有为利,无中生有乃是一种大境界,自身的修为与对道的领悟缺一不可。
与此同时,北冥子的手掌微微抖动了一下,那一团水流便是直接沸腾了起来,散发着炽热高温。
只见其一手托着滚烫开水却仿佛没有丝毫感觉,随后便是直接将之抛到了一旁,就这般悬浮在了空中。
北冥子随意的一挥手,身旁的那株古树便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几片树叶缓缓脱离枝桠,飘落而下,刚好落到了那团水流之中,在滚烫的开水中不断浸泡着。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叶觞看得目不转睛,无论是对于力量的控制还是真气的运用,都精妙到了毫厘之处,如今的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半刻钟之后,原本清澈的水流便化作了淡淡的赤金色。
随着北冥子将手伸出,那一团茶水却是流动了起来形状不断变化着,竟然凝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透明茶壶状。
北冥子随意的握住了壶把,微微倾斜着将其中的茶水倒出。
水流自壶嘴流淌,不过却并没有洒落到地面,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悬于空中,缓缓的化作一个杯子的形状,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茶水在杯中晃动着。
“请吧。”
北冥子抬手说道。
叶觞点了点头,随后便端起眼前奇特的杯子,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很是奇妙,明明能够隔着杯子感觉到里面的茶水应该很烫,但这杯子本身却是温热的,甚至就连触感都像真正的杯子一样。
放到嘴边细细的品上一口,顿时间便感觉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蔓延至四肢百骸,十分的舒坦。
甚至就连体内真气都有了一丝增长。
感受到其中的妙处叶觞神色一动,大佬亲手泡的茶果然不俗,若是能够每天来上一杯,至少可以抵得上数年苦修
就在这时,北冥子开口道:“小友可知老夫为何要见你”
听到问话叶觞回过神来,稍微想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虽然自己还算有些修为但在对方面前应该算不上什么,见他应当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北冥子接着道:“你应该知晓,道家与阴阳家之间颇有渊源。”
叶觞回道:“数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脱离而出,自成一派。”
北冥子闻言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脱离,而是双方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去寻求那早已断绝的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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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