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望楼,又是好一顿东拐西拐,才回到了客栈。
他上到客栈楼上,正要拐入直通的楼道,忽见乔且儿的身影守在南竹他们的房间门口,吓的他赶紧缩回身形。
恰好的是,乔且儿也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算是稍微照了个面。
庾庆一惊,也不知怎么想的,总之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下楼跑人。
那个斗篷里的蒙面人怎么有些眼熟的感觉乔且儿愣了一下,旋即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扭身快步追去。
匆匆下楼的庾庆直奔客栈庭院,找到之前爬下楼的位置,又迅速爬窗户钻回了南竹了他们的房间。
本来吧,他之所以走楼梯,是觉得从外面爬进房间不合适。从房间出来还没什么,从外面爬进去会给人做贼的嫌疑,怕误会,所以了,谁知乔且儿居然会守在南竹他们房间的门口。
于是就闹了个这样。
一跳入窗内,他迅速关窗。
见他回来,南竹顿小声唉哟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澡洗的时间有够长的,已经敲很多次门了,你再不回来,就算是我这张嘴,也真的是挡不住了。”
庾庆迅速脱下了斗篷扔给牧傲铁,就要开门出去。
南竹一把拉住他,上下指了指他,“你是觉得人家瞎还是怎的,你这像是洗过澡的样子”指了下屏风后面。
庾庆迅速领会,赶紧跑到了屏风后面宽衣解带,脱了个精光跳进浴桶里,钻入了水中浸泡,水中冒头后方松了口气,湿哒哒靠在了桶壁舒坦着。
牧傲铁挂好了斗篷,转身便见南竹挠着头纳闷道:“奇怪了,我们紧张什么,我们怕那娘们干嘛,干嘛一个个搞的跟做贼似的”
客栈庭院里,乔且儿快速转了圈,没发现可疑人员,忽偏头向二楼那一排客房看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拎着裙子快跑了回去,径直上了楼。
来到南竹他们房门口,这次连敲门都没有,也不客气了,她直接施法挑开了门栓,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也不顾南竹和牧傲铁的满脸错愕反应,冷眼一瞅遮挡的屏风那边,又直接闯去。
“啊这”南竹一见,赶紧去拦她,“且儿姑娘,你这是干嘛你一个女人怎能看男人洗澡”
乔且儿挥手一甩,摆开他的纠缠,忽一个闪身蹿到了屏风旁,往浴桶里一瞅,瞬间傻眼。
双臂搭在两边桶沿,正湿哒哒靠在桶壁上侧耳倾听的庾庆慢慢偏回头,与乔且儿四目相对。
他听到了乔且儿闯进来的动静,正听着呢,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蹿过来,愣是没反应过来,哪能有这样的女人
两人那叫一个大眼瞪小眼。
乔且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刚钻进浴桶之类的,甚至联想到了是不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干净就急急忙忙钻进了水里,目光下意识往水里瞅去。
好吧,浴桶里的水早就凉了,没有水汽,清澈着,很容易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一张脸唰一下红透了。
庾庆此时才涌现出一脸的震惊,唇上的小胡子硬生生在抽搐颤抖着,突然迅速屈膝夹腿,双手哗啦一下打入水中,水花四射中仓惶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万分惊恐道:“你干什么”
南竹和牧傲铁也已闪身进来,眼前的一幕,顿令两人如同被点穴了一般。
哪怕是向来面无表情的牧傲铁,此时的神色反应也叫一个精彩。
脸红成了猴屁股的乔且儿哪敢逗留,纵有千万疑问也扛不住了,迅速扭头就走,逃也似地跑出了这间房间。
屋内陷入了安静,庾庆的脸色真的是吓白了,就算是快被云兮给弄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惊吓过。
男人有些时候在某方面比女人更害羞。
总之,他这回真的是被吓到了,心跳都差点吓停了,好一会儿才满脸悲愤道:“这女人有病吧”
“噗”南竹突然憋笑,继而差点笑断了气,转身笑得趴在了墙上,不时捶墙。
牧傲铁也咧着一张嘴笑呵呵。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老七,你是不是故意的”
恼羞成怒的庾庆愤怒不已,怒斥连连。
今天这位掌门,感觉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奇耻大辱。
趴在墙上的南竹顿时笑出了猪叫声,一只手向后连连摆动,表示没有,愣是缓不过气来解释。
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合不拢嘴的牧傲铁转身从屏风后面离开了,去把客房门给关了。
师兄弟两人,真正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老十五如此害怕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劲来,南竹又走到浴桶旁,双手撑在了桶沿,往桶里打量,“是不是都被她给看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庾庆黑着脸道:“滚”
“呵呵,捂那么严实干嘛嘞,女人能看,男人还不能看吗再说了,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见过,就你那小鸟”
南竹转身走开,嘴上说着,手指还做出了一个“我弹过”的手势。
愤怒不已的庾庆挥手泼水,却被早有预防的南竹给闪身躲开了,偏偏他又不敢光着身子跳出,自己画地为牢了。
屏风那边笑声未止。
浴桶里的庾庆则是稀里哗啦一番快速清洗,待到穿戴好了出来,他整个人已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毕竟是男人,加之脸皮也确实比较厚,能羞的无地自容,也能很快揭过去,至少表面上他得这样,否则某些人看他越在意,越会以此笑话。
南竹暂时也放下了这笑话,开始问正事如何,庾庆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之后庾庆似乎就磨磨蹭蹭在了这个房间,有点不愿回去的意思。
而乔且儿也有点一改常态了,庾庆隔了这么久没回房间,她也没再过来敲过门了。
后来见南竹和牧傲铁老是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庾庆为了自己的自尊,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离去。
离开前他对着南竹问了一句,“老七,对了,一直忘了问你,那个太守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竹顿时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庾庆这才得意洋洋开门而去。
回到另一个房间,与乔且儿互相看了眼,乔且儿一张脸又唰一下红了。
两人没吭声,庾庆也没有怜香惜玉,自己占了唯一的榻,盘膝打坐。
一男一女,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熬过了三天,期间几无交流,女方动辄脸红的样子。
三天后,庾庆又借口洗澡去了另一间房。
实则是蒙了面披上斗篷溜了,又去了一趟望楼,拿到了东西就立刻返回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回来就比较小心了,没有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师兄弟三人客房一碰面,南竹立问:“怎样”
庾庆解下斗篷扔给了牧傲铁,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给南竹,牧傲铁迅速凑近了观望。
只见九个古地名罗列在纸上,每个古地名后面都附带了如今的地名称呼,有近半数的地名甚至还出现了两个以上的称呼,上面有注解,因给出的古地名在古时有雷同的称呼,所以把两个地方如今的名字都给找了出来。
名字来由什么的,都给解释的清清楚楚,望楼的行事似乎还挺负责的。
当然,他们并不在乎其它的古地名,目光快速锁定了“黄金谷”地名后的注解,发现竟然也有两个地名。
其一就在锦国参州境内,至今仍叫“黄金谷”,乃是一条峡谷,之所以有此称呼,是这条峡谷附近的某地在古时候发现过金矿,所以在古时就被称为了黄金谷,如今这条峡谷也是一条商旅要道。
其二则在殷国境内,现在的地名叫做“裂谷山庄”,由殷国一个传承已久的家族式的门派盘踞。
那块地方同样有一座峡谷,原本被称为黄金谷,后来随着“裂谷山庄”的创建,黄金谷的称呼就慢慢消失了,变成了历史文字中的一个记载而已。
“历史上居然还真有叫黄金谷的地方,锦国的黄金谷,殷国的裂谷山庄,居然有两个地方,还真巧,一个国家一个,会是这两个当中的一个吗”南竹一手拿着纸张内容,一手摸着脸上肥肉嘀咕。
见两人看完了,庾庆把纸抽了回来,又当场给搓成了齑粉。
牧傲铁:“先去哪个地方”
南竹:“去哪个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都不近。老十五,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都懂他这话的意思,真要是锦国和殷国之间来回跑的话,不说找到什么,光路上的来回奔波,几个月的时间就没了。明年的两千万,时间上并不宽裕,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太不划算了。
然而来回飞的话,又太花钱了。
庾庆:“我还有多少钱,你们清清楚楚,买完冰魄,就剩个差不多七十万了。马蹄岛来回,去的路费是十七万两,回来的路费多了个人,是二十二万两,望楼买这个情况又花了五万四,一些零散的开销就不算了,你说还有多少”
南竹琢磨了一下,嘀咕道:“也就是说,你手上还有二十六万左右的样子,这只够飞一趟的,换第二个点更远,剩下的钱肯定不够再飞了。”
庾庆:“你们手上不是还各有十万吗加上你们手上的,两边来回一次的钱应该够了。”见两人一脸不乐意,立马先拿话堵他们的嘴,“这次我说话算话,只要找到了,好处咱们平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