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那得死多少鬼胎会牺牲你太多的手下。”
白衣女子:“我不在乎。”
“”庾庆无语回头,盯着她。
白衣女子也回头盯向了他,目光深沉。
庾庆扬起了手中地图,回了两个字,“不急,我再到处走走,确认一下地图。”
白衣女子:“有那个必要吗你们能不能安然出去,在我,不在地图。”
庾庆:“当然有必要确认地图不是目的,甚至第二个条件提不提都不重要,你我都清楚什么最重要,你我都清楚我们这次来是冲什么来的,小云间
你说你告知的小云间所在是真的,那是你说的,我们凭什么相信
所以我提了第二个条件,就是这份地图。如同地图是真的,证明了你确实没有欺瞒我们,那你告知的小云间所在才有可能是真的。反之,若连地图都是假的,我们还能指望你所说的小云间是真的吗
更重要的,是要证明你说的话我们能不能信,我们要证明你是不是真的会让我们活着出去,要证明你的诚信”
他再次扬了扬手中地图,“所以,核准这张图是否真实无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只要确认了这张图没问题,什么都好说,你让干什么都行,干什么我们都放心。”
白衣女子静默了。
南竹和牧傲铁眼角余光碰了下,之前还担心老十五所谓的“拖着”,要怎么拖才能等到什么援兵来,现在才发现老十五之前早就埋好了坑在这等着,果真是要拖着,而且是要光明正大的拖着。
南竹嘴角翘起了一抹戏谑,发现老十五这小家伙的脑子还挺机灵的。
“你要核实多久”白衣女子突问道。
庾庆:“照着图走一遍,需要多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衣女子衣袖一挥。
“嗬嗬”
宁静的空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嗬气声,恍如野兽伺伏。
庾庆三人回头四顾,只见室内左右两侧靠墙壁的位置,各站一排的“傀士”似乎正在呼吸,有淡淡的邪气从笼罩的根须中吞吐不定。突然,一簇簇根须中各出现了两点血红,左右两排“傀士”似乎睁开了双眼。
咚居中一尊身穿铠甲的傀士手中长斧,突然拎起重重杵地一下,震的地面嗡嗡响。
两边石壁前笼罩的根须晃动,左右两排傀士开始迈步走出,一个个从根须笼罩中走了出来,一个个青面獠牙,一个个两眼赤红泛光如邪魔,一个个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邪气。
众傀士止步后,持长斧的傀士身上突然邪气大振,一个箭步如飞,猛然腾空跳跃而起扑来,凌空劈斧斩向了几人。
师兄弟三人略惊,纷纷闪避,还以为白衣女子翻脸了,庾庆手中剑顺势出鞘,闪避之前,一剑将白衣女子给拦腰斩杀成了两截,绿汁飞溅。
一斧落空的傀士旋身将长斧横扫。
咣牧傲铁双手推剑一挡,震的胳膊有些发麻。
不待三人再出手,长斧傀士已再次纵身跳跃而去,落在了另一边的那排傀士跟前,一个转身,咚,长斧杵地,突然安静了,一动不动,没了再动手的意思。
庾庆猛回头,盯向了洞口边上,只见一只候着的鬼胎身形变化,转眼又变成了那白衣女子。
她亦回头看向三人,“不是要核实地图吗再磨蹭下去,我不敢保证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师兄弟三人懂了,刚才的突发事件其实是在警告他们,这里也不是谁想闯就能轻易擅闯的地方。
庾庆忽冒出题外话,“柳飘飘的人分成了三伙,如今集中了吗”
白衣女子略默,似乎有些没跟上他思路,想了想,回道:“没有。模仿他们敲击的声音,已将他们远远隔开了,不会让他们轻易聚集在一起。”
庾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逗留,挥手示意,领着两位师兄快速离开了。
三人到了洞口也只是再回头看了眼而已,洞内的光线在他们的视线中渐渐暗下,跑到洞口堆叠起来的鬼胎又变成了一面石壁,没有再见到白衣女子出来。
“没事吧”南竹对牧傲铁关切一声,意指刚才挡那傀士一击。
牧傲铁摇头,“速度快,力气也挺大,少量的没什么,若是成群结队的冲击,还是能产生相当威胁的。”
庾庆:“若再有许多的鬼胎变化成这傀士的样子一起围攻”
话没说完,那情景已经足够南竹和牧傲铁去想象,那样的话,对上的人都必然要将所有的鬼胎当做傀士去对付,出手将一直不敢松懈。
庾庆的心思似乎很快从那洞窟里收了回来,长剑归鞘,又捧起了地图。
这次没有再绕来绕去了,真的按照地图的路线走了起来。
稍走了一圈,那个未在地图上标示出来的山谷,他大概已经心中有数了,找到了其位置。
没多久,他把地图给了牧傲铁,让牧傲铁捧着图去核对,他自己则又点上了一炷香在手上。
途中,遇见岔路口时,他偶尔会出声,示意牧傲铁往哪个路线去走,并时常会催促牧傲铁走快一点。
别人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督促一行往上风口走。
见此状,南竹那话痨又憋不住了,忍不住又扯住了庾庆,在其耳畔低声嘀咕,“这么赶做甚,你不是要拖吗”
庾庆微声回道:“我说过,这地宫内肯定还有其它出口。等援兵只是多做一手准备,等来了援兵也是指望别人,能靠自己找到其它出口不是更好吗”
南竹连连点头,当即不再啰嗦,只是两只眼睛看庾庆的眼神有点放光了,发现老十五这小子是越来越蔫坏了,这幅地图要的有够狠的,既能拖延时间,还能光明正大的在古墓迷宫里到处乱逛,明着去找出口。
他放下了心跟着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有那白衣女子关照,不但是地宫内的妖邪不会危害他们,也不会撞上那些妖修。
地宫很安静,什么都不用担心,除了走路还是走路,确实有点无聊
天色已近傍晚,山中光景绮丽。
峦州牧府送嫁妆的队伍到了,不愧是州牧嫁女的规格,担子就抬了上百台,每台都披红挂彩,在山路上迤逦而行。
乔装成领队的司南府行走金化海不断观察四周,发现这山中一路上都有妖修明里暗里盯着他们这一行的队伍。
当看到前行的人手发出了暗号后,金化海知道司南府事先侦查好的目标地点到了。
他快速走了过去,发现果然是一处好地方,就在一座山头的拐角处。山路在此内凹,山下看不全这里的情形,对面也没有相邻的山头可供人观察这里。
等到有做了标记的箱子到了,金化海立刻伸手拍一拍,嘴里喊着,“后面的跟上”
箱子下面轻微一声咔嚓,立刻落下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就地翻滚,迅速翻滚进山头凹陷处,单膝跪地一停,伸手就直接端开了一个连同板子的草丛,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一个扑身就钻了进去。
前期的准备金化海并未参加,但看眼前这情形,就知道这口洞绝不是天然的,能在这里挖出能藏这么多人的洞,可以想象司南府前期是下了大工夫准备的。
“后面的跟上。”他又拍了拍有记号的嫁妆抬箱。
又一个黑衣人从箱子底下落下,就地翻滚,迅速矮身扑进了那口洞里。
“后面的跟上了。”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落地翻滚进洞里消失。
抬嫁妆的人视若无睹,该聊天的聊天,该说笑的说笑,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当司南府前司执掌蒙破,也落地翻滚到了洞口旁后,金化海与之相视着点了点头,表示一切请放心的样子。
蒙破随后也钻进了洞内,又有黑衣人从洞内冒头,端了那蓬草丛盖在了洞口。
金化海用脚把地上草拨了拨,掩饰掉了地上被滚过的痕迹,又看了看四周,才随同送嫁的队伍继续前行。
周围观察的妖修依然在明里暗里的盯着,却不知司南府上百号精锐人手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见元山。
见元山上大喜,敲锣打鼓声突然响起,开始奏乐。
嫁妆在上山,新娘子亦搭乘了飞禽从天而降。
众目睽睽之下,满面红光的山大王洪腾闪身到空中,亲手抱了新娘子落地。
头戴凤冠的新娘子,皮娇肉嫩,眸波似水,羞答答的样子,那叫一个千娇百媚。
“噢”
一片欢呼叫好声起。
混在人群中的秦诀,跟着众人一起鼓掌,一旁的崔游对他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个媚态撩人的妖精,我见犹怜”
秦诀淡淡一笑,还是觉得铁妙青更好看。
他对这婚礼也没兴趣,宁愿在古墓外面守着,然而没办法,获悉喜事要开始后,还是紧急赶来了。
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亦在人群中鼓掌,不过目光一扫台阶下面上来的一群送嫁妆的人,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尽管金化海化妆了,可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因为以前就认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