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冲着洛泱扑去,很快就到了李奏前方。
李奏冷笑一声,双手往轮椅扶手下的开关一按,两边扶手各飞出两条钢索,被钢索弹出去的,正是陨铁匕首。
一把匕首刺进一个黑衣人的身体,另一把被他躲开,擦身而过,匕首被钢索拉了回来。
李奏手里的拿着的匕首已经飞了过去,刺中那个躲过的蒙面人。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们毙命,在他们惊慌回头的时候,洛泱拔出匕首从蒙面人的肋下刺入,再拔出来,那人翻着白眼,喊叫不出了。
钢索拉着那个被刺中的人到了李奏面前,他在轮椅扶手上一拍,一把二尺短剑弹了出来。
李奏伸手接住剑柄,顺势向前,刺进那蒙面人的后心。
他二人的出现,吸引了大多数蒙面人的目光。
他们尽量甩脱护卫的纠缠,同时朝李奏、洛泱方向扑了过去。
洛泱下车后扫了一眼,看见阿漠、程飞、程越在旁边,阿凛、阿冽也在旁边,她这个位置看不见阿娘的马车,阿娘怎么办
“阿漠,去保护我娘”
阿漠看了她一眼,跳上马车顶,一脚踢掉两支还在燃烧的箭,往前面那辆马车跳去。
两个蒙面人冲向李奏,手里的刀并不砍高度最合适的头,却向着位置更低的腿砍去。
砍腿,他的腿就更不能动。
他一手转动轮子,一手用短剑格挡,躲开了蒙面人的正面攻击。
洛泱在蒙面人身后,大概因为是个小女人,并没被他们防范,眼前一幕她看得心惊肉跳,抬手连续扣动开关,一支袖箭射入了蒙面人的后脑,一支插进他的脖颈。
李奏的短刀挡住劈来的刀,从下至上不好发力,不足以将刀挑开。只见他身子向后一倒,后脑勺重重敲在椅背的一处凸起上。
那凸起是个按钮,椅背顶的横梁里飞出一排淬毒钢针,其中两根扎在蒙面人脸上。
隔在洛泱与李奏中间的蒙面人都倒下了,两人终于四目相对:
“泱儿”“阿奏”
洛泱正要向李奏跑过去,两个蒙面人从车顶跳下,一左一右抓住洛泱的上臂,夹着她就往山边跑。
“泱儿”
李奏心急如焚,却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他双手使劲推着轮子,发疯一样追过去,大叫道:
“泱儿,憋气”
他已来不及考虑敌友的距离,也顾不上暗器是否有效,一按椅子旁边的开关,两个黄色圆球从椅背顶上的横梁里弹射出去。
那两人对李奏的轮椅已有防备,加上他情急之下叫出“洛泱憋气”,他们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憋气。
蒙面人想用刀背挡开圆球,哪知它们被轻轻一碰,顿时在空中裂开来,黄色的粉末飘飘洒洒,笼罩在他们头顶。
他们正庆幸自己蒙着面,迷药粉没能很快起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洛泱突然两手向上,一把扯下他们的蒙面巾,两人大惊,气也憋不住了,反而因为刚才憋气,还大吸了一口,这下药粉起作用了,他们抓洛泱的手也跟着松开。
洛泱高兴的挣脱开来,向李奏跑去,哪知自己脚也软了,迷迷糊糊向前倒去。
她虽然憋着气,一口气能憋多长特别是还有动作。她当然也吸入了迷烟。
李奏已推着轮椅过来,正好接住被迷倒的洛泱。
“泱儿”
他拿起挂在轮椅旁边的水袋,一口水喷在她脸上,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
这迷药和解药都是顾允之调配的,他并没有试用过。
解药的表层是薄荷粉,在药物被肠胃吸收前,薄荷与水喷在脸上一样,起到刺激感官、令人清醒的作用。
迷药是轮椅上最后的暗器,若不是洛泱拉下他们的蒙面巾,他们应该不会受到迷药粉伤害,已经劫持洛泱逃走了。
想想都后怕。
李奏怀里的洛泱终于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阿奏”
“醒了就好,若是解药无效,我杀了顾允之”
李奏眼睛都是红的,扶在洛泱脸上的手指冰凉,害怕失去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两人来不及温存,耳畔的厮杀声,让洛泱很快从他身上跳起来,她回头看看那两个昏迷的杀手,捡起地上的刀,一人补了一刀。
这群蒙面人身手不差,有些甚至强过他们的护卫,人数也不少,护卫们一时难以取胜。
李奏他们现在背靠山壁,和护卫、蒙面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反倒成了最有利的位置。
他迅速摸过挂在椅背的箭袋,挽弓搭上火箭。
洛泱则吹燃火折子,将箭上火药筒引线点着。
被李奏他们再次改良过的火箭,呼啸着飞了过去,一箭命中蒙面人。
装火药的竹筒,选的是上下两截竹子,上截灌入火油,顶部用油纸封住,下截灌的才是火药。整个竹筒外部细细打磨过,让它外壳变得轻薄。
火箭筒炸开,火油不多,但溅出去都是易燃的火种,立刻让蒙面人衣服熊熊燃烧起来。
“咻”
又是一箭,第二个火人出现。
“咻”“咻”
有人帮忙点火,李奏的发箭速度很快,连续几箭,鬼哭狼嚎的蒙面人把其他蒙面人吓傻了。
他们刚才射马车用的就是火箭,却从没见过,能这样爆炸,又让人瞬间全身起火的诡异火箭。
“撤”
也不知是谁下的令,剩下的蒙面人四散逃开。护卫们振作起来,连劈带砍,能趁乱抓住绳子向上逃走的,只有寥寥数人。
一场让人疑窦丛生的行刺,尘埃落定。
李明珠在阿漠的护卫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见女儿无恙,她激动得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泱儿吓死娘了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阿娘,我没事,这里乱糟糟的,我陪你回马车上去。”
洛泱温柔的搂着阿娘的肩,她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比娘还高半个头了。
她没有回头,右手背到身后,手掌一开一合的抓了几下。
李奏知道,那是她在向自己说“再会”。
在这个满地尸体、黑烟弥漫的战场上,他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