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宴背着她坐在轮椅上。
头顶的灯光照着他,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孤寂。
想到他脸上受的伤,又想到英卓说的那些话,林念初心口一阵担忧。
迈开脚步,她轻轻的走过去。
因为脚上还有伤,所以她走的很慢。
明明两人只有几步之遥,她还是花了好几分钟才到他面前。
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林念初缓缓蹲下身。
这时,门被打开,英卓提着医药箱走进来,给林念初后,他就离开了。
“霍总,我在外面等你”
“嗯”
他轻轻应着,表情寡淡,没有什么情绪。
然后看向林念初,目光在她脚上停留了一会儿,他伸手指向旁边的椅子。
“坐把,你的腿还没好完全,不能蹲着。”
“嗯”
两人都坐着,目光一下子变成了平视。
林念初打开医药箱,熟练的给他消毒,上药,整个过程,大家都没有说话。
只是目光偶尔会在空中交汇一下,但她不敢看他,所以迅速的避开了。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两人隔的近,林念初能清楚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和炙热的眼神。
而这些,是她不能承受的。
所以她只能逃避,假装看不见。
“已经涂好药了,这几天你注意下,尽量不要碰水,红肿的地方明天还要擦药。”
霍司宴突然看向她,眸色幽深:“明天也能找你吗”
显然是不能的。
所以她低着头,半天没有回答。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没人了”霍司宴说。
“怎么会没人呢”林念初立马抬起头:“还有梅嘉琪,她可以帮你,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也都会。”文網
霍司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你说的对,可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碰我。”
“身体为主,如果你实在不想让他们碰你,可以让英卓做。既然已经帮你涂好药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念初开始收拾起面前的医疗箱,盖好盖子,她正要起身,突然,手腕上传来一股强有劲的力道。
是霍司宴,他抓住了她。
“我有话要问你。”他说。
林念初点头,算是默认了。
“念念,你还关心我吗”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起。
林念初没有作答。
霍司宴的心就那样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嘴角勾着一丝苦笑,他落寞的问:“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答应会放了商楚尧,你根本不会来帮我处理伤口”
“做这一切,都是被我逼的,都是为了他,对吗”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也知道不是他能承受的。
可霍司宴还是不信邪的问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知道那小子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会找他麻烦的。”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颓败的松开她的手,一脸落寞的开口时。
突然,林念初轻轻的回答了:“不是的。”
她抬起头看向他,眸光清澈,声音更是认真极了:“司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否认,其中一个原因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不要和楚尧计较,但我也担心你的伤。”
“看到你受伤,我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霍司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他颤抖的伸出手,一把抓住林念初的手腕,漆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
“念念,再说一遍,我没有听错”
这一次,林念初鼓起勇气:“你没有听错,我确实还担心你。”
再也忍不住,霍司宴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心口更是狂喜的跳动着:“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理智告诉林念初,她应该推开眼前的男人。
可情感上,她双手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抬起分毫。
到底是不忍心,她抬起的双手又轻轻垂了下去。
这一刻的时光是安静的,霍司宴就那样抱着她,时间安静的流淌着。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家”
想到温少卿说的话,林念初骤然清醒。
她伸手,一把推开了霍司宴:“不管如何,身体是第一位的,所以你理应照顾好自己。”
“我先走了”
霍司宴却依然抓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
“司宴,放开吧。你该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早就不适合做这些了”
“什么身份我向来不在乎”霍司宴从背后将他抱紧,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双手则紧紧禁锢着她的腰。
霸道到极致的姿势,他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儿,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司宴,放开我”林念初用力的挣扎着。
霍司宴却越抱越紧:“不放,我不放你离开。”
“少卿在外面等我回家,我们这样对他不公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妻子梅嘉琪应该也很快就要过来了。”
门外,梅嘉琪的确已经挺着大肚子过来了。
听到霍司宴受伤了,她直接就要冲进去。
温少卿和英卓同时拦住了她。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英卓解释:“林小姐在里面给霍总处理伤口。”
梅嘉琪原本听到霍司宴受伤,心里很是着急和担心,但听见他是和林念初在一起时,她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什么林念初在里面你们有没有搞错”
吼完英卓,她又看向温少卿:“我怎么不知道温总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怂包了让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的老公约会,你没毛病吧”
“还是觉得觉得自己的绿帽子戴的太少了,想多戴一点,最好再搞的人尽皆知。”
温少卿愠怒的脸转过去,出口的声音满是警告:“说话给我客气一点,嘴巴也给我放干净一点。”
“我虽然不喜欢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打。”
“呵”谁知梅嘉琪完全没放在心上,反而嗤之以鼻的笑着。
“温少卿,我说错了吗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你还算什么男人还有,林念初明明就已经结婚了,还去勾引别人的老公,她就是一个狐狸精,一个贱”
梅嘉琪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啪的一声,温少卿的巴掌直接甩了下去。
那黑眸里迸射的目光更是让人胆战心寒,死死的盯着梅嘉琪。
“我这个人护短,自己的妻子绝不允许别人污蔑半分,我既然选择了相信她,就绝对不会怀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