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菲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锦川,就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干。”
说完之后,她转身看向了余乃金,说道:“余大人,你不是要替你儿子报仇吗我就在这里,也已经承认了我的罪过,余大人还等什么
你要是现在判了我的死罪,说不定你儿子的冤魂还没走远,还能看到这一幕,这对他也是个慰藉。余大人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余乃金面色阴沉,刚要开口,白一弦却抢先说道:“余大人自然非常迫切的想要帮余公子报仇。
但是真凶还没抓到,只判了你这个从犯的罪,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报仇”
孟芳菲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最后睁开眼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公子,我已经认罪,你不要再牵连他人了,好吗我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看向白一弦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哀求之色。白一弦知道,她这是在哀求自己,不要说出真凶。
白一弦说道:“孟姑娘,抱歉,我做不到。我知道,你原本并不想杀余锦川,可那真凶却执意要杀他,你拦不住,只好为他开脱。
如果他不是如此一意孤行,你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杀了人,却累你至此,甚至你还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你却还要保护他吗”
白一弦不想放过那真凶他不知道那真凶和孟芳菲有什么关系,但不管如何,余锦川是无辜的。
从余锦川身上的那一刀看来,那真凶杀人的时候,非常的干脆利索,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能如此毫不犹豫就滥杀无辜的一个人,白一弦可不信他会是什么好人。
孟芳菲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白一弦转头看向门外,说道:“自己一意孤行杀了人,却让一个弱女子帮你顶罪,这样的人,值得她用性命来保护吗”
众人见白一弦看向门外,也急忙看了过去。而门外的那些人则吓了一跳,互相左右看看。有些人怕惹祸上身,急忙离的远一点。
其实白一弦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外面,但孟芳菲宁愿自己抗下全部的罪名来保护那个人,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白一弦也只是想试试,那个人,到底会不会也像孟芳菲保护他一般的在乎她。
如果对方杀了人就直接跑了,那孟芳菲执意不肯说出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模样,那就算白一弦也没办法能立即抓住他。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不是现代,有先进的刑侦手段。到时候,只能从别的地方去调查了。
可就在白一弦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约过了十秒钟左右,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就分开众人,走到了前面。
他没有看白一弦,也没有看屋中的任何人,只是看着孟芳菲,眼神异常的柔和。
孟芳菲看到他,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想忍住,她怕自己的表情会引起众人对男子的怀疑,可她真的忍不住。她毕竟只有十几岁。
可就算孟芳菲什么都不说,就算她没有流泪引别人怀疑。但凭这男子此时主动走出来,他也脱不开干系了。
男子看了孟芳菲一会儿,说道:“别哭。”
孟芳菲点了点头,男子这才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尤其看了看白一弦,最终承认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孟芳菲摇了摇头,哭着说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回来你走了,他们抓不到你的。”
男子指着白一弦,说道:“他帮了这些人,虽然很可恶,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对。是我一意孤行的要杀人,还连累了你。
你拼了命的保护我,宁愿自己抗下所有的罪名,我又岂能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我若走了,那我便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事。”
他想走到孟芳菲的身边,想抱抱她,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可那些衙役却拦住了他。
男子心疼的看着孟芳菲,说道:“我想成为那个值得的人。”
男子刚说完这句话,孟芳菲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之前哭泣,哭的再凶,也是努力压抑着自己,只是默默流泪。
而现在,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在男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所有的委屈,难过,痛苦,就全部释放而出了。
男子皱着眉,有些着急的看着孟芳菲,说道:“芳菲,别哭,不要哭。”
余乃金的脸色很不好看,孟芳菲是他的儿媳妇,联合野男人,杀了他的儿子,如今这两人却还在这里互相怜惜起来了。
余乃金喝道:“拿下。”
众衙役一哄而上,将那男子拿下。而那男子,自始至终也没有反抗。
白一弦再次叹了一口气,撇过了头,没有再看他们,而且他也不想再去审案了。
他转身冲着顾杭生微微一躬身,说道:“大人。”随后就站到了一边,那意思是接下来交给顾杭生了。
顾杭生一愣,这案子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的,到最后问出这男人的作案动机便可以结案。
白一弦此时却退到了一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如此一来,这个功劳,可就是顾杭生的了。
顾杭生可不知道是因为白一弦看到眼前的一幕,心情有些不好。他意外之后,只觉得白一弦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上道,太有眼力见了。
难怪人家能搭上世子呢,光这只办实事却不挣功不抢功这一点,谁不喜欢啊
顾杭生对白一弦可谓是非常满意,他走上前一步,看着那黑衣男子,问道:“你叫何名为何要杀余锦川”
既然这男子站了出来,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顾杭生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男子名叫程明远,乃是孟府的一个看家护院。
孟芳菲则是孟府的小姐,可惜父母早逝。而她的那些亲人,所谓的叔叔伯伯婶婶之类的,当真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在孟府,根本不把孟芳菲当小姐看待,少有不顺心就冷嘲热讽,甚至有些时候还非打即骂,还要干粗活,有时候还会挨罚,吃不饱饭。
孟芳菲在孟府,过的还不如一个主子身边的奴才丫鬟的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