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县从无到有,这一路上,都是大家互相扶持走过来的。
个中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然而,糖衣炮弹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坚持得了初心。
李沫给过宋旻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是宋旻没有珍惜,反而加快了掩饰的脚步。
当天,李沫问宋旻,让他解释斗山坡的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不但没有说出来,事后,反而想销毁证据。
赵老二一家当天晚上就受到他的威胁,要是胆敢说出真相,就让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或许觉察到李沫开始注意到他,于是,他与所谓的江湖之人合伙,想把手中握有他证据的人杀了。
宋旻现在是总捕头,他的奉禄比其他人都高,按道理来说不可能缺钱。
但是,他有好几个家要养,老婆孩子小妾的胃口越来越大,生活中的各种攀比,都是靠钱养出来的。
他的奉禄慢慢地已经满足不了撑大的胃口,只好把手伸向了其他地方。
回想当初,贸易公司的发展,铲平岳云山,洛莱县之行等等。松江县的发展和崛起,宋旻可以说功不可没。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元老,却在日渐繁荣的景象中迷失了自我。
李沫真的很心痛,宋旻和师爷可以说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却断了一个胳膊,怎能不让人疼痛。
然而这还不止,钟小亮同样有问题,只是他没有宋旻那么猖狂,也可能他的职位没有那么高的原因
钟小亮不好色,却好赌,松江县没有赌坊,就跑到其他地方去。
如今已经是负债累累,赌场每天在追债,如果再不还,就告到衙门,迫不得已,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无意之中,他发现了宋旻的罪行,威胁宋旻,如果不给钱就把他的事捅出来。
如今发展得越快,物欲横流。
已经被物质化、金钱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但李沫要求一定坚持做自己,不忘记最初的誓言,不忘记最初的梦想。
哪怕前方一片荆棘,也要披荆斩棘地走过去。
明天过后,一定要加大宣传力度,不能让百姓们在被压迫,也要让衙役们知道,身为公职人员就要遵守律法
李沫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不用多想,肯定是夜轻尘那个250跟着过来了,梁旭怎么可能让他过来,这不,护卫们开始干起来了。
“李大人,你可真不够意思,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也不把我带上。”夜轻尘幽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拿着”夜轻尘扔了一壶酒过来,不经李沫的同意就坐在她的身边。
“李大人,尝一尝我从京城带过来的酒,这可是千金难求,喝了保证让你过瘾。”
李沫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有没有人告诉你,打扰别人的清静很让人讨厌。”
一丝笑意滑进夜轻尘的眼睛,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我这是舍命陪君子,我就看不得你一个人孤单寂寞,一个人清静多没意思,一起喝。”
李沫直接爆粗口:“艹你大爷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孤单寂寞了。”
夜轻尘:“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来喝酒,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打开木塞子,一道清醇的酒香顺着寒冷的风弥漫而来,一闻这个味道就知道是好酒。
夜轻尘对着酒壶口直接喝了下去,火辣辣的味道顿时燃烧了整个喉咙,发出了一道感叹:“爽”文網
看着陶醉的夜轻尘,李沫的酒瘾上来了,拿开木塞子,喝了一口,果然,香
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下去,所有的脆弱忧愁都化作了壶里的酒,被李沫尽数的吞咽了下去,灼热的酒水将所有过往与美好,随着酒在胸膛里燃烧。
冰冷的风不断的侵袭而来,夜市正浓
她的瞳孔里浮现出了一点淡淡的奇异的光辉,仿佛冷月的光华一般,绚丽迷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沫感觉自己好像醉了,不然头脑为何总有晕乎乎的感觉,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夜轻尘压根就没喝几口,侧着脸看着李沫,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轻尘的后院,女人多不胜数,更不用说外面的。
尽管他的一生之中,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美人,但是这一刻,仍旧有些微愣。
月光下的李沫,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在朦胧之中已看不清楚本色,头发飘逸,面容素净。
淡淡的眉角清若晨雾,朱唇点点,眉头轻轻的皱着。
夜轻尘却感觉李沫像是画中仙子一般,不染半分世俗的尘埃。
“我说夜轻尘,你这是什么眼神”李沫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就知道这厮盯着她看。
“李大人,我发现你比女人还漂亮。”夜轻尘笑着说道。
“你有毛病,眼睛出了问题,应该去看大夫”
“你不是大夫吗”
“本大夫不治你这种神经病,你要找兽医才能医治得了。”
“李大人,你太没有良心了,这是过河拆桥,你忽悠我买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李沫白了他一眼:“你见过钓鱼的人还会在乎已经钓上来的鱼是死还是活吗”
夜轻尘:“”
夜轻尘失笑的看着李沫,这个人还真是现实
李沫看着松江县依然繁忙的夜景,忽然哼着小曲:万水千山不忘来时路
鲜血浇灌出花开的国度
生死相依只为了那一句承诺
报答你是我唯一的倾诉
树高千尺根深在沃土
你是大地给我万般呵护
生生不息只为了那一份托付
无惧风雨迎来新日出
这是夜轻尘第一次听到李沫唱歌。
这样的曲调,这样的词简直是闻所未闻。
难道这就是她今天晚上心烦的原因吗
夜轻尘已经知道宋旻犯事的消息,他觉得李沫小题大做,人嘛,总是会变的,犯点小错有什么问题呢
同时,他也不理解李沫为何借酒消愁,宋旻只是一个捕头,既然觉得他罪不可赦,直接打入大牢或者砍了,眼不见为净
“李大人,我们算是朋友吧”夜轻尘突然问道
李沫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算吧。”
如果我说不算朋友,恐怕你还会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这个人就是话唠。
“恩,那就好。”夜轻尘笑着说道:“我总算在这里也有了一个朋友,来,喝”
夜色渐渐浓郁,皎洁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夜市已经散场。
李沫似乎有点醉意上心头,打算站起来,身体却晃了一下,夜轻尘急忙上前想扶住她,被李沫拒绝了:“我能走。”
李沫摇摇晃晃地走在屋顶上,步子有点虚浮,看得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值夜班的衙役赶紧搬来梯子,打算上去亲自把李沫扶下来。
衙役:“大人,你醉了。”
李沫微微一笑,摆摆手:“本官没有醉,还能再喝一坛。”
这是实话,李沫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在加上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就这么两壶酒根本就醉不了。
但是,夜轻尘拿过来的酒,后劲很足。
李沫是个很能自持的人,时刻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
她其实有点醉了,因此脸上已经酡红,眼神也带了盈盈水汽,透出几分难得的女儿娇态来。
烈酒使人松弛,她这一笑,竟带了几分媚意,似冬雪中盛开的梅花,三分冷七分娇。
夜轻尘似乎还在回想她刚才那一笑的艳光,多瞧一眼都觉得心也似醉,只觉得心跳剧烈,脸部发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月色下,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抖动,应该说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有些东西悄悄的在夜轻尘的心里扎了根
夜轻尘对衙役说:“放心吧,有我在,你家大人不会摔下去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刚才还说自己没有喝醉的李沫,这不,就摔倒了,房顶是斜的,李沫的身子顺势滚了下去。
速度太快,还在和夜轻尘的护卫纠缠的梁旭,吓得赶紧飞奔过来,只是他的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沫滚了下去,吓得心都提到嗓子上。
夜轻尘使出浑身解数冲了上去,然而,他的速度快,另一道身影的速度更快。
一道黑色的寒光猛然从身后弹射而来,迅速把李沫抱住
“沫儿”
皇埔轩的心,在瞬间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一丝丝狂热从他的双眼缓缓升起:“沫儿,我来了。”
一道熟悉的冷香从身后缓缓的袭来,李沫回头看着来人,轻喃一声:“皇埔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过来找你。”
皇埔轩轻轻抱住李沫,直到安全落地。
这就是让他一刻也无法放开的人儿,幸好他来了。
倏地,一道凌厉的肃杀之气骤然朝皇埔轩袭来,速度之快,让人震惊
皇埔轩顿时脸色一沉,赶紧护住李沫,带着凛冽的森冷,跟那道杀气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响
皇埔轩冷哼一声,眼内锋芒一闪,手中掌风轰然而起,漫天的灰尘随之腾空,一道极为霸道的玄风对着夜轻尘就笼罩下去。
夜轻尘嘴角淡淡一笑,眼芒却是清厉如雪,顿时迅速出手还击,和皇埔轩打了起来
皇埔轩招招凶猛绝伦,力道惊人,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席卷天地。
夜轻尘枪走偏锋,不拘一格,灵巧轻盈,如细密潮水般迎面而上。
两人招式凌厉,气息吞吐江山海川,身形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你来我往,猛然攻击
皇埔轩抱着李沫,依然不影响他的速度。
夜轻尘心里一叹:皇埔轩的功夫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片刻之后,皇埔轩看着已经率先收手的夜轻尘,怒道:“朋友妻不可戏,这话可别让本王说等二遍。”
他立在屋檐下,一手抱着喝醉的李沫,月光斜斜,似乎也不敢照亮他的容颜,只隐约勾勒他眸光,阴沉而森凉。
夜轻尘收起来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冷哼道:“朋友妻皇埔轩,看来你病得不轻。”
皇埔轩扬眉,冷冷说道:“夜轻尘,本王不希望听见你说,你动心了。”
“你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断袖吗”夜轻尘垂下眼睫,忽然又说道:“身为大名鼎鼎的轩王竟然是断袖,这一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天下人笑话又如何。夜轻尘,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不许对沫儿动心。”皇埔轩冷冷的警告。
夜轻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李大人不公,她以后要成亲生子,你这么做就毁了她,让天下人都来笑话她吗,她以后该如何立足,你置她于何地”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是你打算金屋藏娇,两人的关系遮遮掩掩,让她永远处在黑暗之中。”
皇埔轩霸气的说道:“为何要金屋藏娇本王爱她就要天下告之,她是本王的唯一”
皇埔轩无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李沫的脸,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因为喝过酒,此刻更是白里透红,处处透露着女儿的娇态
双眉紧锁,没有睁开眼,却可以看出她心性刚劲,不屑尘流,他又如何敢随意措置,将她与平庸女子等同
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
“她将是本王的妻子,唯一的轩王妃。”皇埔轩忍不住笑着说道,一看就是由衷的幸福感言
李夜轻尘似被这句话震动,微微沉默,认真看了他一眼。
“妻子”他道:“皇埔轩你真觉得你可以娶她为妻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皇埔轩的手指从李沫的脸上慢慢移开,指着夜轻尘的眉心:“本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月亮渐渐滑下树梢,漫长的一夜就要过去。
一阵低沉的呼吸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李沫想睁开眼,可能因为宿酒的原因,头痛了,轻轻的皱起眉头
见不得她皱眉,皇埔轩伸出手,想帮她按摩头部,她却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就看到皇埔轩温暖的笑容。
他眼睛闪动着温和的光彩,坐在床边,看着李沫,淡淡的笑道:“你醒了。”
李沫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微一愣,过了一阵才轻轻的笑了笑,“醒了。”
皇埔轩轻轻按摩着李沫的太阳穴,一下又一下,微微低着头。
阳光从窗子射进来,照在他的面孔上,幻化出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李沫霎时间有些恍惚,她愣愣的看着皇埔轩,直到他缓缓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好点了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