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般的叫声还在继续着。
众人却没有反映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罗娟,趁机跑去了金氏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娘,你怎么样了”
金氏看着浑身是伤的罗娟,心疼地一把抱着她,痛哭流涕:“娟儿,娘对不起你,保护不了你。”
罗娟抹了把眼泪:“娘,别说这些,咱们先进去吧。”
金氏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看着被众人包围着蔡婆子,金氏突然灵光一闪:“娟儿,快,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走,走得远远的。”
罗娟哪里会走,她走了之后,母亲怎么办:“娘,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金氏气得恨不得打她一个耳光:“傻孩子,你不走,一会儿他们就把你抓走了,娘这么一个病秧子,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一死,娘这病拖了这么久,也太累了,大不了就是死”
罗娟却坚定地说:“娘,我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走的。”
金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心里更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拖累,娟儿就没有这般顾虑。
此时的蔡婆子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又不敢乱动,只能哎呦哎呦的叫着
这小老太太,平时虽然嚣张跋扈,家里也穷,却没怎么吃过苦。
如今手掌被刺穿,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蔡婆子的几个儿子围了过来,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以及血迹斑斑的手掌,吓得不知所措。
“哪个杀千刀干的,滚出来。”蔡婆子的大儿子嚷嚷着。
村民见状,无不大吃一惊:“天哪,好恐怖,这手肯定要废了。”
有人暗中窃喜:“遭报应了吧。”
有妇人已经把孩子的眼睛捂住,太吓人了,会做噩梦的。
蔡婆子一共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儿子老四还没有成家,成天在外面瞎混,蔡婆子也是最疼他的。
“娘,你没事吧”老大问道
“你没有眼睛看吗,我痛死在这里了。”蔡婆子痛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不懂看人脸色的大儿子却问她有没有事
“快,送去县城找大夫。”罗村长大声喊的,只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院子里面乱糟糟的,看热闹的看热闹,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
而这个时候,老四却更关心那个下手之人。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老四手上本来就拿着木棍,那本来是要打罗娟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院子,其他三兄弟见状,也跟着走了出来。
也不管他老娘已经痛的死去活来,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她送去找大夫吗
他们几兄弟的脑回路却不一样,非得把这个肇事之人找出来。
罗村长一脸焦急,又重复了一遍:“先把你娘送去城里找大夫。”
可是几兄弟已经走了出去。
这时一位青衣翩翩,模样俊秀的斯文男子,姿态悠然,步伐缓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男子身后,跟着一位同样俊美,身材却高大威猛的男子,只是这位男子的脸色很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大姑娘小媳妇傻眼了,这是从哪里来的神仙,怎么长得如此俊,特别是走在前面那个男子,简直是太好看了,心怦然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蔡婆子杀猪的叫声似乎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老四一脸狰狞地问道。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除了他们还有谁干这种缺德的事。
梁旭挡在李沫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这个老太婆该死。”
老四一脸戾气:“我娘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如此下黑手。你他娘的,找死。”
他经常在县城里混,村里人基本上都怕他,特别是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痕,那是前两年打架的时候被人打的,总让人感觉他凶神恶煞,不好惹
李沫讥笑:“光天化日之下,既然如此欺负人,该死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老四恶狠狠的说:“要你多管闲事。”
老四的眼睛咕噜的转,上下打量着李沫和梁旭,出来狮子大开口:“10000两银子,这事就过去了,不然你们休想走出青石村”
李沫淡淡地说道:“哦,这是抢劫吗”
老四:“抢劫又如何,杀人不用偿命吗没看到我娘的手已经被你们伤成这样子,补点银子过分吗”
李沫:“休想”
老四:“大哥二哥三哥,打死这两个兔崽子。”
然而,还没等他们冲过来。
梁旭忽然一挥手,“啪”狠狠一巴掌煽在老四的脸上。
巴掌声清脆,力道凶猛得不能再凶猛,老四的脸上顿时浮起五根鲜明的指印。
“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完,扬起手中的木棍,就往梁旭的头上砸。
他这三脚猫功夫,根本没法看。
梁旭别说拔剑,他的左手都没动一下,一个右手就把他搞定。
“哎呦呦,痛,痛,放手,快放手。”
两个呼吸间,老四已经开始求饶,简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其他几个兄弟看得这么强的人,吓得不敢往前。
李沫抬步往里面走,大家主动让出一条道
罗村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了两个陌生人,一声喝斥:“你们谁啊”
梁旭:“太守府李太守”
“李,李太守”
罗村长吓得手脚发麻,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刘太守被抓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作为村长的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太守上任。
今天刮了什么风,新任的太守大人竟然光临青石村,还是说青石村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他并不知道啊。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李沫,惊得浑身发抖:“大人”
他最大的官就只见过县令大人,第一次看到太守,真的把他吓坏了。
李沫:“嗯”
罗村长:“草民是青石村的村长”
罗村长看到还傻楞着的村民们,大声说道:“见到太守大人还不下跪。”
“大家不用见外。”李沫道了一声,绕过他,尽自走进院子。
蔡婆子还在里面杀猪一样地叫喊,边喊边骂:“天杀的,不得好死,竟敢伤我老婆子,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李沫鄙夷地看了一眼蔡婆子,沉下脸阴恻恻道:“骂得这么起劲,手不痛吗”
哭喊声戛然而止,被李沫那不带任何感情的戾眼瞥过,蔡婆子觉得遍体生寒,生生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梁旭搬了个凳子给李沫,李沫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环视一圈之后,幽幽地开口:“谁能告诉本官,这里发生什么事”
罗村长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太守大人,要不先把蔡婆子先送去医馆”
虽然蔡婆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人命关天,再拖下去可能手就废了。
李沫点点头:“可以,记得把匕首带回来还给本官。”
众人嘴巴抽了抽:大人,你关心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作为当事人的蔡婆子要送去医馆,那么她的老伴罗田被从老宅里叫了出来。
真是难为他,蔡婆子那么高亢的尖叫声都没有把他唤过来,不知是装聋,还是要干嘛
罗娟母女俩也在几个妇人的搀扶之下,来到李沫的面前。
“求大人做主。”罗娟母女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
李沫:“有什么冤屈,直接说出来,本官替你做主。”
罗娟:“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等罗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完,已经是半刻钟之后
末了,罗娟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我真的不想嫁过去,求大人帮忙取消这桩婚事。”
罗娟这么说,旁边的媒婆等人就不干了,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小姑娘,这彩礼的钱已经收了,你说不算就不算呀,你以为你是谁呀。”
金氏不想女儿嫁过去受罪,低声下气的说:“欠下的银子,我们会还,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还给你们。”
媒婆看了一眼院子,一脸的鄙夷:“你怎么还再说了,这可是蔡婆子亲口答应的。”
金氏低声哀求:“给我们点时间”
媒婆:“给你点时间,多长啊20年还是30年,也不看看你们的穷酸样,你拿什么还,家里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媒婆可不管李沫是不是太守大人,她不怕,她只管把罗娟送到赵家,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五两银子也就可以到手。
李沫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的罗田:“你是罗娟的亲爷爷”
罗田弯下腰,点头称道:“是”
李沫:“蔡婆子是你的妻子”
罗田:“是”
李沫:“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何把自己的亲孙女玩火炕里推”
罗田非常尴尬:“这”
老大媳妇儿不乐意了:“大人,瞧你说的,怎么叫往火坑里推,这可是去享福,别人求都求不来。”
李沫斜了她一眼:“你谁啊”
老大媳妇一噎:“我”
这时,一个高亢的女声响起:“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为了她好,那赵家有的是钱,去了就是享福,那时候去当少奶奶,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蔡婆子快步走了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气,只因蔡婆子手掌上的,那把匕首依然插在上面。
蔡婆子本来是在去医馆的路上,越想越不得劲,罗田就是个傻愣,耳根子软得很,别被别人忽悠了一句,傻傻的被人卖都不知道,所以半道上,她又折了回来。
幸亏她回来了,就说这个太守怎么突然间这么好心让她去医馆,原来是想把她支开。
李沫看着战斗力彪悍的蔡婆子,汗颜,实在是佩服,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心思回来,手都不用要了。
李沫:“据本官所知,你是后奶。”
“后奶又怎么着,没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蔡婆子开口大骂:“一个两个的没良心,老娘为他们好,到头来倒打一耙,夭寿啊,老天爷呀,把这些没良心的畜生都劈死吧。”
村里的老人有人看不过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年你嫁过来的时候,罗娟的爹已经15岁了,早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你带过来的这些拖油瓶,一个两个懒得像猪一样,你还好意思没有你他们就饿死,我呸”
“就是”
“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什么时候对他们好过”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蔡婆子的种种过往
蔡婆子气脱了鞋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着鞋子冲上去就打:“让你个嘴碎的臭婆娘满嘴喷粪,你个臭婆娘嫉妒不得,故意败坏我的名声,打死你”
吓得的几个老人家连连后退。
李沫看了一眼梁旭,梁旭会意,上前一把抓住蔡婆子的手,稍微用力,痛得蔡婆子感觉浑身都跟着发抖。
李沫冷冷的看着蔡婆子:“都说尊老爱幼,你想想你的行为,值得别人尊重吗见钱眼开,贪得无厌,为了30两银子,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卖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为何你们如此冷血这就是亲人的行为”
罗田等人被骂得无地自容,头都不敢抬起来,老四倒是想反抗,只是梁旭阴森森的看着他,吓得不敢吱声。
李沫厉声说道:“本官在此宣布,这桩婚事无效,同时,从即日起,罗娟母女二人与你们正式分家,这个院子里的一针一线你们休想拿走,以后不许再打扰她们,别把本官的话当耳边风。”
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本官的怒火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
媒婆一拍大腿:“大人,这怎么可以,赵家可是给了30两的彩礼,去哪里都说不通。”
李沫:“你把彩礼给了谁,你就让她嫁过去就好了。”
众人忍俊不住笑了出声,收彩礼的是蔡婆子,这一大把年纪嫁过去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正好配那个随时丧命的赵公子
蔡婆子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闹,梁旭已经没有耐心,把剑拿了出来,随时准备一剑封喉,这种刁民,杀一个少一个。
最后,蔡婆子还是把彩礼退了回去,肉痛了半天,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没捞着就算了,手上的伤,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医治
罗田和几个儿子带着气呼呼的蔡婆子去了县城找大夫。
罗娟母女俩长跪不起:“谢谢大人,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李沫把她们扶了起来:“不用做牛做马,只要你们这一辈子安好即可。”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村民们却没有散去,因为太守大人还在这里。
李沫把罗村长单独叫了过来,把罗村长吓得瑟瑟发抖,他害怕李沫责怪他,没有制止蔡婆子的荒谬行为。
李沫原本去要怪罪他的,但是想想,这就是古代,一个孝字大过天,旁人哪里敢干涉。
李沫:“罗村长,陪本官四处走走。”
罗村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责怪他。
青石村不是很大,只有三十五户人家,田地不多,一年种两季水稻,不像松江县还有甘蔗和红薯
李沫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村子为什么不种红薯呢
再多的就是种点青菜,有多余的,会拿到县城卖。
家里有青壮年的,会上山打猎,只是这外围的山太矮,能打的猎物并不多。
里面的深山又不敢进去,太过凶险,有命去没命回
农闲时节,村里人都会去县城打散工。
有点刺绣手艺的妇人,经常绣点手帕之类的,拿到县城的绣坊去卖,用来补贴家用。
所以说,青石村就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穷”
李沫:“罗村长,有没有想过改变青石村的现状”
罗村长闻言,叹了一口气:“大人,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除了种水稻,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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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