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解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研究出来的,在此之前,先要保证皇上不能死。
皇上死了,牵扯到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情,而是整个国家的动荡,百姓的遭殃,外敌的入侵。
晋国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不能再继续打仗了,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
虽然说现在有皇埔轩坐镇,但他也只是一个王爷,不是皇帝,就算皇帝也没有能力逆转乾坤,当下的局势,受苦受难的百姓还是照样在水深火热之中。
短期内可以稳定江山,但不是长久之计。
皇帝的儿子太多,皇位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第二个皇埔恒出来。
皇家兄弟情谊淡薄,龌龊斗争永无止境,不死伤几个,不会罢休。
为了方便随时查看皇帝的病情和研究解药,李沫在皇宫住了下来。
给李沫打下手的依然是钟御医,其他的太医对李沫没有好脸色,凭什么一个如此年轻的楞小子,一来就抢了他们的位置。
皇埔轩凉飕飕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乖乖闭嘴:“如果不是李公子出手,此刻的你们早已人头落地。”
技不如人,眼红嫉妒没有任何用,要想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唯有跟在李沫身后打杂。
临时的药房就在乾清宫的偏院,离皇帝住的房间不远。
此刻,房子里只有李沫和皇埔轩,李沫指那些小虫子说道:“上一次的蛊虫才这么几条,人还是清醒的,而从皇上的身上却突然出现这么多蛊虫,有可能皇上的大脑已经被啃噬。”
李沫摇摇头,只怕这个皇帝救活之后,已经不是健全的人,可能会是个傻子,一个傻子皇帝岂能坐拥江山,最好的方法是尽快立太子。
皇埔轩看着李沫,安慰着:“尽力就好,你最重要。”
救得活,说明父皇命不该绝,救不活,也不能怪别人。
李沫接着说:“没猜错的话,太子当初的想法是想控制皇上,让皇上唯命是从,有可能太仓促,蛊虫的分量没有把控好,要么就是当时下的药剂量太多,导致皇上昏迷不醒。”
太子无非就是想把皇帝变成他的傀儡,晋国的天下就是他的。
这些朝中恩怨,大人物之间的角逐,李沫说了开头,便不想深思了。
而其他的,自有皇埔轩料理。
她现在的任务是尽一切所能,把皇帝救醒。
至于皇上醒来之后要怎么处理朝政,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说完,李沫便不再理会皇埔轩,在房间里,写了一张单子,上面林林种种写了一大堆东西,再交给皇埔轩。
皇埔轩看都没看,直接把钟御医叫起来,让他去准备,钟御医屁都不敢放一个,屁颠屁颠地去准备药材
皇埔轩抬起黑眸,深深地看着李沫:“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李沫倒是无所谓:“谈不上什么委屈,我只希望尽快研究出解药,好回松江县。”
又在惦记着她的玉米,皇埔轩的眼神暗了暗,心里一阵落寞,在沫儿的心里,松江县终究比他还重要。
皇埔轩突然抱住李沫:“沫儿,父皇醒来之后,我跟你一起回松江县,等我,可好”
李沫挑眉,戏谑的看着他:“皇埔轩,你确定皇上醒来之后,你可以走得了吗”
皇上就算醒来,身体已经元气大伤,不可能马上就能处理朝政,肯定需要皇埔轩全力协助,除非皇帝退位,新皇即位,不然皇埔轩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可以脱身
皇埔轩低声笑道:“你这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李沫却把他推开:“解药还没研究出来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忙碌去了。
皇埔轩突然眯了眯眼,冷声说道:“好看”
几束视线赶紧转开
等到皇埔轩走了之后,躲在暗处的护卫们才开始窃窃私语:“轩王怎么了”
这些护卫,第一次看到皇埔轩如此亲近一个男子。
“你们有无发现,方才轩王好像抱李公子了。”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好怪啊”
“可是李公子长得好看,像大姑娘似的。”
“你敢说李公子是大姑娘,你不怕挨揍了”
“本来就是啊,李公子瞧着细皮嫩肉的,咱们轩王又不好女色,你们说,会不会真跟传言里一样,咱们轩王,有有那方便的毛病”
“不可能咱们轩王是男子汉怎么可能是那种有古怪癖好,不男不女的”
“可是他们刚才抱在一起了。”
“我还看到轩王往李公子耳朵里吹气了,我婆娘都没给我吹过气,说害臊。”
“啊那”
值班的护卫们都面面相觑。
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方才轩王突然对他们发火,也不知道明天一狠心,会不会就把他们都给灭口了
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这一天,他们过得非常漫长。
带着一系列问题,李沫坐在临时药房里,拿着毛笔,写写画画,在宣纸上涂了一堆的计算公式。
李沫已经对皇帝把过脉,针过灸。
现在就是要验血,鲜血放在特定的药汁里,进行融合检验。
这是一种细菌检测法。
是李沫运用偏门药材,按照分量熬制。
这些药汁和血液触碰会产生化学反应,李沫从而再进行分解研究,就能看到皇上体内的变异细菌。
同时,还要对蛊虫进行研究,找出能把蛊虫引出来的解药,蛊虫是在血液里,不能直接杀死在体内,只能引出来。
李沫这种方法也不能鉴别太多,也就看看那些细菌的强度到什么位置,之后才能配制药物去针对性的抑制。
钟御医看着李沫的操作,觉得非常惊讶,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法,只见李沫将滚烫的褐色药汁中,舀了一勺,兑进瓷瓶里。
褐色药汁跟血液融合,然后李沫搅了搅,把那木质的管子放在一个铁板上。
铁板下面,烧着形状古怪的蜡烛,蜡烛烧热铁板,铁板再传递热度到管子里。
接着,管子冒烟,最后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原本白色的烟气,慢慢的,慢慢的,竟然便成了绿色
钟御医瞪大了眼睛,随即大呼:“那个水里的水变成绿色了”
看到李沫不理他,又接着说:“怎么会那不是褐色的吗怎么会变成绿色”
李沫将那冒着绿烟的木管取下来,捏着,再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探一番,最后拿起桌边上的毛笔,记录下来。
实验完毕,李沫捧着放管子的小盘子,递给旁边的钟御医
接下来的几天,李沫便开始针对性的,进行药物抑制研究,钟御医按照她的吩咐进行挑挑捡捡。
李沫则按着她的方法,将钟御医选出来的药汁,进行发热实验。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旁若无人,有时候忙碌起来,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皇埔轩下朝之后,每每都要亲自提醒,派人将膳食准备好再亲自送来,盯着李沫吃。
这一天晚上,皇埔轩又来了,看到李沫在忙,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呆在一旁批奏折。
夜已深,皇埔轩则精神奕奕,一双墨黑的眼瞳,只瞧着那忙忙碌碌的男装女子,视线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温柔流连。
将近天亮的时候,李沫才趴着桌子入睡,只是,还没睡多久,一个护卫的声音把李沫吵醒了。
皇埔轩冷飕飕的眼神落在护卫的身上,护卫吓得赶紧跪了下来:“王爷饶命”
皇埔轩看了一眼李沫,知道已经被吵醒,示意护卫先出去。
李沫缓缓地睁开眼,稍稍回神一下,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李沫眼珠子转了两下,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睡懒觉。
“沫儿,吵到你了。”
李沫“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看到皇埔轩手中的奏折,敬佩的说道:“皇埔轩,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无防,我的身体吃得消。”
李沫翻了个白眼,你牛,你厉害。
皇埔轩放下奏折,看到她头发乱糟糟的,走了过去。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
皇埔轩也不说话,走到她身后,便抬起手,用手指为李沫梳理青丝。
李沫大略因为没太睡饱,也懒得动,索性让皇埔轩给自己梳头。
这是临时的药房,屋子里没有梳子,没帮人梳过头发,皇埔轩的动作有点僵硬,他将束带打散,捏着女人柔软的青丝,挽起一缕,托到自己的手背上,另一只手穿过李沫的发间,指尖接连触碰到李沫的头皮。
李沫觉得皇埔轩不是在梳头,更像在按摩
索性舒服的闭上眼睛,让皇埔轩继续鼓捣
皇埔轩梳得很不利落,弄了半天,才将李沫的乌黑长发,重新挽起,再用发带束起。
等到弄好了,却发现李沫又睡着了,而且是坐着睡着的。
看来的确太累了,皇埔轩一脸心疼。
伸手便托住李沫的背后,确保她不会因为歪倒。
“王爷。”过了一会儿,刚才的护卫又来了。
皇埔轩杀人的心都有,那个傻不拉几的护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冷飕飕的。
天牢
太子的母亲德妃娘娘,自从她的儿子皇埔恒被斩杀之后,曾经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已经成了阶下囚,遭殃的还有太子妃的娘家,德妃娘娘的娘家。
如何处置她们,一切都要等皇上醒过来之后才能做决定。
德妃娘娘被关得似乎有些麻木,又似乎有点疯癫,四十几岁的女人,肌肤白皙,眉眼如画,看起来宛若三十岁的妖娆一般。
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气中有一种破碎的美,好似蝶翼一般,在风中张扬飞舞,她缓缓抬起苍白纤细的脸孔,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对着狱卒冷然开口:“他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狱卒被问的莫名其妙:“他是谁”
“皇埔轩。”
“轩王的名讳岂是你能乱喊的。”
“我儿子是皇帝,皇埔轩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呵”狱卒不由得冷笑一声,带着嘲讽:“你儿子是皇帝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早就死了吗,还想着当皇帝,痴人说梦话,现在,你最好祈求皇上能醒过来,不然你的九族全被诛杀,看到没有,天牢里关押的都是你们家族的人。”
“他凭什么不见我”德妃娘娘大怒,站了起来,一身囚衣站在牢房之中,乌发横飞,满面愤恨,恨声说道:“我是德妃,皇上最疼爱的妃子,他皇埔轩阴谋窜政,狡诈无耻,罪不容赦”
狱卒一鞭子抽在门上:“再嚷嚷,就对你不客气了,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吗。”
德妃娘娘如疯子一般指着狱卒破口大骂:“恒儿没死,你在撒谎,你的心思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你儿子早就死了,你死了这份心吧。”
德妃娘娘面容霎时变得雪白,嘴唇颤抖,突然崩溃般的大叫道:“我要见皇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女人今日的苦果,皆来源于她儿子曾经的所作所为,怨不得旁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生出这么个儿子。
夜里的风缓缓的吹起,德妃娘娘和众女圈的哭喊声回荡在天牢里。
过了许久,其他人哭累便歇下了,只有德妃娘娘还在哭天喊地。
狱卒被她们吵得耳朵不能清静,火气大得很,打开牢门,正准备把袜子塞到德妃娘娘的嘴里,一阵风吹过,烛火被熄灭,牢里顿时漆黑一片。
等狱卒把烛火点燃,哪里还有德妃娘娘的影子。
硕大的月亮皎洁的挂在空中,散着晕黄的光泽。
李沫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解药,但她是人,是人总会累。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她放松了下来,轻呼吸了一口满是花香的空气,顿时觉得满心舒爽。
有黑影快如闪电般自房檐飞跃而下,往乾清宫阴暗的角落里隐了去。
空气里暗流涌动。
李沫收敛住气息,整个人尽数隐在黑暗处,目光冷漠凌厉如破空而来的寒箭,顺着前方的月色望去,只见夜幕之下,无数条黑影穿来穿去。
李沫唇边掠过了一抹邪笑,冰瞳里浮起了一道撒旦般的阴厉肃杀,悠闲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忽然闻见空气里一股子极淡的腥锈之气,忽然安静的空气里一声凄厉的唿哨,无数尖利的破空声而起,随后一阵密集的黑色物体破空而去,带着浓烈的杀气密集宛如蝗虫直奔临时药房而来。
“嗤嗤嗤嗤”
护卫们认为太子已经伏法,不可能还有什么危险,再加上李公子只是一个大夫,怎么会有人伤害他
在自家地盘竟然会有般密集而近距离的暗器奔杀而来,他们只能错愕地瞪大了眼。
“啊”
“有刺客”
“啊啊啊”
无数惨烈的叫声伴随着血腥味道瞬间响彻了安静的偏院。
他们几乎无法抵挡,那些暗器,爆发力极强,瞬间入体之后直接穿透了人体要害,无处可躲。
而且明显淬了毒,连只是受了伤的护卫都瞬间倒地抽搐,丧失了战斗力,立刻沦为后来从隐蔽处冲出来的黑衣杀手们的刀下亡魂。
“杀”所有的黑衣人冲出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抄起长刀冲杀入剩下的护卫之中。
这是一场血腥儿惨烈的屠杀,血浆四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