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牙坚持下来的,也曾去找过白夫人,反而被打了两巴掌,指着鼻子大骂:“杨丹妮,我省去了你每天晨昏定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宗儿为了娶你,连个同房的小妾都没有,哪个男人有宗儿这么痴情的,能嫁给宗儿是你修了个妻子像你这样子,一天到晚都说自己的丈夫这不好那不好,果然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差,滚别在这里碍眼。”
白夫人虽然不喜欢杨丹妮,但还是没有过于苛刻杨丹妮,此如虐待儿媳之类的,她就从来没有做过,只是单纯看不起杨丹妮,不想让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你们爱咋咋地。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已经很好了,不知道多少媳妇熬成了婆才解脱这种被磋磨的日子。
杨丹妮没敢把白泽宗虐的事情说出来,就算说了,白夫人也不会相信,可能还会把她毒打一顿,说她造谣她宝贝儿子的是非。
白泽宗的嘴巴很能说,加上又是嫡子,非常受宠,白夫人对他更是言听计从,白大人几乎把难能可贵的父爱都给了他,对几个庶子甚少关心。
慢慢地杨丹妮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如同一只被圈养的猫,
成亲整整三年,就三天回门的时候,杨老见过爱女,那时的杨丹妮是幸福的,虽然婆婆不待见她,但是丈夫是真心疼她的,不然不可能连续三天都在她的房里,她以为一辈子都能如此幸福下去。
之后的三年,杨老就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一面。
这让把女儿当成宝的父母如何能接受,每天都上门去探望,家丁连门都不让进。
白泽宗的母亲更是不屑:“穷酸样,叫他们滚。”
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一家子穷鬼,门不当户不对,据说杨老头还是个举人,呸,什么举人,现在还不是一个穷夫子。
奈何他儿子喜欢呀,想着既然都已经成亲,那就算了,那知这个杨丹妮却不是个好的,落胎就算了,还一天到晚都编排她儿子这不好,那不好,怎么就不好了,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到后来,发现他自己儿子都不待见杨丹妮了,再加上都成亲三年了,连个蛋都没下,更加不想理会杨丹妮,眼不见为净,她可忙呢,得张罗好几房小妾给她的宗儿。
这就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作为正妻却连自己的父母都见不到,父母上门来探望也不让见,这就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莫非杨丹妮已经惨遭毒手
杨老非常气愤,直接到府衙找了白泽宗的父亲,在父亲的威严下,白泽宗才带着妻子出来见了杨老。
杨老不敢相信面前这位瘦得不成人形、眼神已无神采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宝贝女儿,再三追问是不是被打了,杨丹妮那里敢实话实说,只能撒谎说是得了风寒,白泽宗全程在旁边温柔地看着她,桌子下的手却掐住杨丹妮,只在有一句不对,马上就被处罚。
杨老看着女儿不对劲,可女儿却一句都不敢吭声,加上白泽宗的表现一副很疼爱妻子的模样,让他捉摸不定。
但是杨老并没有放弃,后来找了很多借口只为见女儿一面,迫于压力,白泽宗还是带着杨丹妮见了几次,可能也是因为他父亲的威严,稍微对杨丹妮好一点。
看着慢慢有血色的女儿,杨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杨丹妮依然不能单独回娘家,也不能单独与父母相见,但想着这是豪门大家族的规矩,也就释然了。
杨丹妮刚嫁到白家的时候,是带了陪嫁丫鬟小晴的,回门的时候,被白泽宗留在了杨家,说白家家大业大的,丫鬟多得是,相反杨老家里连个端水倒茶的丫鬟都没有,硬是把小晴留了下来。
然而,让杨老下决定心把杨丹妮带走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小晴在去酒馆给在里面当小二的哥哥送东西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家小姐被白泽宗摁在地上打,当时他们是在包厢,小晴想也不想地直接冲了上去,却被白泽宗的的家奴赶走。
小晴一路惊慌失措地跑回家告诉杨老,被早一步赶到的白家家丁告知这是一场误会,当时少爷是扶着不小心摔倒的少奶奶,让小晴姑娘误以为在打人,并给了杨老一笔款表示歉意。
后来的后来,还是东窗事发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白泽宗也就撕掉了虚伪的面具,直接威胁杨老,就打你们的女儿怎么了,有本事你就去告呀,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现在杨丹妮是他们白家的人,杨家已经无权干涉。
气得杨老当场晕倒,李氏更是一度以泪洗脸。
最后,杨老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终于把杨丹妮救了出来,但已经又是三年之后了,这当中经受了多少磨难,只有自己才能深有体会。
一家人辗转了许多地方,当中还是几次差点被白泽宗发现,后来终于来到松江县,觉得松江县这么穷的地方白泽宗不可能会追过来。
李沫听完沉默了一小会,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家暴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的男主就是个变态,这个白泽宗就与里面的男主非常相似,十足的心里变态。
刚好这时侯宋旻来向李沫汇报:“大人,我等已经查过了,都说没有看到杨总管和小晴姑娘,有人看到有几个生面孔的人驾着马车曾经来过县城,或做生意或住店的。
其中一辆呆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就停在城门口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只因当时基本上都在午餐,路上行人很少,所以也没有留意到杨总管是被带上马车。”
至于城外偏僻的地方还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松江县的城墙已经破损多年,城门已变成一堆废铁,为了让百姓们更好出入,十二时辰大开着,也无人看守,只是会有衙役不定时巡逻,这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李沫:“立即招集所有人,追那几辆马车。”
宋旻:“是。”
对方已经走了最少两个时辰,如果对方是加快马加鞭,这时已经进入其他县城了,那就麻烦。
李沫:“所有人听令,遇到叉路,人员分开,保证每条路线都有人跟着。”
李沫带着宋旻等人沿着青云州的方向直追,怕的是白泽宗不回青云州,还是派了人凡是有路的地方都追过去,遇城入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路上还会碰到跑马车公交的衙役们,他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如此快马追了三个时辰,路上倒是时不时碰到些马车,上前检查一番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引起车里人的一阵大骂,看到李沫这一大帮人又是拿刀又是骑马的,还以为是打劫呢,吓得直接缩回去,不敢吭声了。
天早已黑透,马儿也要休息,也到了下一个城镇,李沫决定进城看看,按照白泽宗一个富二代的尿性,不可能连夜赶路,如果他们真的走这条路的话,最有可能会在这个城池落脚,因为下一个城池还远着呢,晚上赶路也不安全。
李沫找了家最好的客栈,出手大方,简直亮瞎了掌柜的狗眼,说一定问什么答什么。
“掌柜的,今天下午或者傍晚有没有一拔人入住客栈,其中有两个是女眷,这是她们的画像。”
李沫来之前,就把杨丹妮和小晴的素描画像画了带出来,好方便询问。
掌柜的先是一楞,然后一脸惋惜的说:“客官,不好意思,今天是入住了好几个人客人,但是没有你要找的人。”
李沫似笑非笑地说:“既然没有看到就算了,我们也累了,今晚就住这了。”
掌柜的一脸为难:“客官,非常抱歉,我们的客栈已经满客,不如几位移步到转角的客栈吧。”
李沫:“行吧,不为难掌柜的,我们这就去转角的客栈。”说着还不忘把银子收走。
掌柜的明显咽了咽口水,这些银子有命拿,没有命花呀。
一行人出了客栈的大门,宋旻:“大人,这个掌柜的有问题。”
李沫点点头:“嗯,太晚了,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按照李沫的想法,这个白泽宗此次带来的人不会少,路途遥远,带的人少了,路上被人打劫了都不知道。对方进松江县时派去的人手不多,因为松江县不是他们的地盘,去太多人了反而打草惊蛇,引人怀疑。
能准确截住杨丹妮,对方肯定有派人来蹲点,且知道杨丹妮是衙门的人,才会一路小心瑾慎。
去的那家客栈显然被包了,掌柜的看到画像的时候,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错愕,却被李沫捕捉到,他见过杨丹妮,只是被白泽宗封口了,就不知道是被钱封口还是被武力封口。
终于醒过来的杨丹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正想坐起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头顶传来一个男声:“娘子,你醒了,为夫可是等了许久。”
杨丹妮一听,吓得又跌回床上,这是个恶魔的声音,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么多年被支配的恐惧,让她的心情瞬间如跌入冰窖。
白泽宗一把掐住杨丹妮的脸:“你真能跑啊,竟然能跑到松江县来,要为夫好找啊。”
杨丹妮吓的拼命往后躲:“你放手,滚开”
白泽宗听得一楞,想不到滚开两个字竟然是杨丹妮的嘴巴说出来。
“两年不见,想不到说起话来已经不再斯斯文文,不过为夫很喜欢,不再像以前一样,像个木头人。”
杨丹妮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怎么逃都逃不出这个人的魔掌:“白泽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泽宗依然没放开手,反而加大力度,另一只手摸上杨丹妮的脖子,如此纤细的脖子,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被折断。
脸上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当然是续你我的夫妻缘,放心,你的父母为夫会好好帮你照顾的,说不定此刻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杨丹妮一反刚才的唯唯诺诺,大声责问:“你什么意思,你对我爹娘怎么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吗”白泽宗冷冷的说:“你这辈子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边说边脱上衣,杨丹妮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趁着白泽宗的双手没有紧箍她,呼地一巴掌扇在白泽宗的脸上。
白泽宗先是一愣,之后是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了杨丹妮的身上。
边打边骂:“臭婊子,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杨丹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打骂的唯唯诺诺的女人,而是敢于对他说不的人。
杨丹妮虽说没有跟着大家一起习武,武力值不行,胆识却不小,不然如何管理几百人的大厂。
暂时的恐惧过后,不在任由白泽宗打,体力跟不上,嘴巴还在,牙齿还是好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杨丹妮如同疯子般咬住白泽宗的大腿,白泽宗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他的随从听到了,在外面拼命拍门:“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白泽宗不想让手下看到他狼狈的一面,大声呵斥:“没事,别打扰我收拾这娘们。”
手下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门上,原来是在搞事情,看来少奶奶很猛呀。
多希望门上有缝,看看里面是什么情景。
白泽宗拼命敲打杨丹妮的头,杨丹妮死不松口,床上的枕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好抽出腰间的腰带,直接勒在杨丹妮的脖子上。
当杨丹妮软软的倒在床上的时候,白泽宗大腿已经少了一块肉。
看着血肉模糊的大腿,白泽宗气得下了床,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桌上的茶壶,想也不想直接砸在杨丹妮的头上,鲜血直流。
昏迷中的杨丹妮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白泽宗已经撕碎了杨丹妮的外衣,只剩一件肚兜凌乱地搭在身上。
一阵强大的杀气自白泽宗身后袭来,帐幔无风自动,白泽宗脊背一凉,抬手想把被子盖上,却根本还没碰到,便被一把大刀穿透帐幔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被人狠狠地拽起来,甩到墙壁上,剧烈的碰撞之后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李沫飞奔到床前,掀开帐幔,看到衣不蔽体的杨丹妮,眸光唰的寒了下来,直接用被子裹住杨丹妮,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你是谁”白泽宗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他缓缓自地上爬起来,可还没支起身子,便又被李沫一脚踹了回去。
李沫杀气如刀地看着他:“你就是白泽宗”
白泽宗受了点内伤,一手捂住疼痛的腹部,恶狠狠地瞪着李沫,一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想来你就是这荡妇的姘头吧,够年轻,怪不得杨丹妮死都不肯跟我走。”
李沫没有任何的废话,大刀直接砍在他的大腿上,鲜血唰的喷溅而出。
这人怎么回事,话都不说一句就出手,可这出手是不是也太快太狠了啊
白泽宗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他看了看伤口的血,咬牙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这是找死,来人,快来人。”
外面安静如鸡。
李沫瞳仁中寒光乍现:“别打她主意,既然她是松江县的百姓,你就没有权力带她走,否则,你的命就留在这里。”
白泽宗捏紧了拳头:“你是松江县的县令你疯了,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信不信你的官已做到头了”
李沫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自己究竟怕不怕,她又一刀砍来,割破了白泽宗的右腹。
白泽宗早已虚脱地无法动弹,就像刚才也无法动弹的杨丹妮一样,他成了任人施为的羔羊。
掌柜的早已被人绑在大厅,几个小二也一样的待遇,嘴巴早已被堵住,就算不被堵住,他们也不敢高声呼喊,这帮劫匪说了,目标不是他们,只要他们不闹事,保证他们毫发无伤。
白泽宗带来的人早就被宋旻等人控制,只等李沫的命令。
白泽宗不愧是个公子哥,带的人果真不少,贴身侍候的,当护卫的,赶马车的,只因是大晚上,又是三更半夜,又是在客栈里,警惕心才会有所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