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中辉摆摆手,关切地制止床上挣扎着想要起来的何洋:“你就是何洋吧不必多礼,你是伤者,好好躺着就行了。”
但王振济还是和廖玉升一起,搀扶着何洋坐起来。
王振济目光微转,主动汇报:“余董,腾龙的亚太地区总裁,还有中建五局的人”
“我知道”余中辉淡淡地看他一眼,打断:“韩总都跟我说了。我是特意等他们走了,才来的。”
王振济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和廖玉升对视一眼之后,猜到了几分。
腾龙和中建前来探望何洋的都只是总裁和总经理级别,由韩总裁来陪同就好了,除非是两家公司的董事长过来,余中辉这位知恒的大老板才会露面吧
这就是王见王。
余董虽然在身价上可能比不得这两家集团公司的老板,但心里的傲气并不少。
余中辉在不远处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再看向床上的何洋:“小何,老舒一直很欣赏你,说你做工程很认真,很细致,也很负责。我们公司的农总监曾经考察过你们钢坚公司的几个工地,听了一些工程小队队头的汇报,都在赞你很好,够专业,又重情,比你们工程部经理要好多了。”
何洋慌忙道:“余董您过奖了。其实魏经理很好的,是他带我入的行,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才不想动。现在很多工程文件还是他在把关。”
余中辉微微一笑:“我没说卫经理不好,但是你比他更强。这次的事故,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你是在代我们知恒受过,是因为中建五局对我们知恒有意见,故意来找岔,不巧被你遇上了。”
王振济和廖玉升面面相觑。
这余中辉余董,怎么此刻的话听起来那么江湖
何洋马上又弱弱地道:“也算不上是代知恒受过吧,毕竟我们钢坚公司就快要成为知恒的子公司了。”
余中辉眼中多了一抹赞许,而后便看向一旁的青年人:“小力,你带这位护工先出去买包烟。”
等两人走出病房,青年人再体贴地带上房门,王振济与廖玉升对视一眼,正要告辞,余中辉再看向他俩,指指身侧的沙发空位:“站着干嘛,坐啊”
好吧,看来接下来的事并不需要自己回避。
王振济便笑笑,和廖玉升一起,在余中辉身侧的沙发上坐下。
余中辉再和颜悦色地看向病床上的何洋:“这里没有闲杂人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刚才当着腾龙与中建的面,不方便说的话,现在只管告诉我,我余某一定想办法帮你出出这口气”
得,这更加江湖气了
当然,听起来很爽
王振济在心里暗道。
何洋迟疑了一下,讪讪一笑:“余董,不瞒您说,我心里确实是还有气。到现在为止,他娘的那几个鸟人还没有来医院。我何洋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要是他们来了,态度好一点,赔个礼,道个歉,我心里舒服了,也就算了。不过现在,我是有打算。”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地道:“等我彻底恢复了,能出去自由走动了,我一定把那几个鸟人的底细探清楚,然后找个时间,找几个可靠的兄弟,悄悄把那个揍我的人套上麻袋,也好好揍一顿”
王振济:“”
这江湖气息,也很浓啊
“对”廖玉升迅速看他一眼,见他没反应,马上应合地作势动拳头:“何哥,那几个鸟人的资料,我会想办法去查等你要动手的时候,跟我讲一声,咱俩一起干”
王振济嘴角一抽,目光垂下。
就知道,这事表哥肯定不会置身事外。
“好”余中辉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叫好:“这才对嘛被人打伤了,只要咱们有理,咱们就能狠狠还回去,才算是男子汉”
他再又看向王振济:“小王呢,到时你揍不揍”
王振济眨眨眼:“这事,何哥是直接受害者,升哥也被牵连受累,所以,他俩要动手,我不拦,但也不会加入。”
他再看向廖玉升与何洋:“你们两个揍一个,我相信足够能打赢了。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出幕后指使的中建五局的确凿黑料,好好曝一曝光,杀杀他们的威风,要是能够逼得他们调整几个与此事有关的高管,那就更好了”
至于这一套,最初还是由冯皎眉来提醒的事,自己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泄露了。
回头了,相信余董自然会明白。
“嗯”余中辉有些意外地看他,随后满意地点头:“不错,你们兄弟各有分工,目标明确,挺好这样,肇事者的资料,我回头会让农总监尽快提供给你们。这个星期,小何你就好好养伤,顺带也和你那位魏经理理理思路,看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你们钢坚公司的工程队伍迅速融入我们知恒,把腾龙这个项目准时完成。”
“报仇的事嘛,过完这一段时间再安排,也不迟。”
何洋眼睛一亮,马上大声道:“谢谢余董的理解”
“呵呵,你也不必谢我我们知恒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我余某人不是什么江湖人,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谁敢惹我,我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余中辉微微一笑,从沙发上起身,再拿出一张薄薄的红包:“来,慰问金还是要有的,拿着吧”
待何洋喜滋滋地接过,余中辉看向廖玉升与王振济:“好了,我先走了,你们也不要回去太晚,影响明天的工作”
王振济忙和廖玉升恭敬地应下,王振济再陪着余中辉来到电梯口,就见那位青年人和男护工都在这里等着。
余中辉一边等电梯,一边悠悠地提醒他:“你哥与何洋都还不错,以后马上要加入知恒了,在财务方面,你务必要多多提醒他俩,不要走歪路,若是影响到知恒以后的上市,我可是不会讲情面。”
王振济忙正色道:“这个您放心,我哥不贪,何哥也有分寸。当然,我以后会经常提醒他们。”
“嗯”余中辉满意于他的顺服,再度点点头:“此外,中建的事,你不用太着急。盯着他家的人,又不止我们知恒一个。有时候,顺水推舟,借力打力,比亲自下场要好得多。”
王振济顿时忍笑,而后应下:“您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这时,电梯来了,他目送着余中辉在青年人的陪同下进了电梯,等厚重的电梯门徐徐关上,才松了口气,和那位一直等在这里的男护工一起返回何洋的病室。
廖玉升正在叮嘱床上的何洋:“让你住一周,好好养,你就好好养吧反正,这两天公司要被知恒收购,你这是为知恒而受伤,老板肯定不会开掉你,以后说不定还会给你加薪,你就安心趁着这一周来休息休息身体。工地上的话,过完这一周再算”
“对”王振济也附合:“好好休息。对了,升哥,你要没其他事,我们也一起回去吧,让何哥好好养养,明天我们再来陪他。”
“行”廖玉升点点头,再叮嘱一旁的男护工:“这热天,还是要帮他经常洗洗脸,擦擦身子,不然,万一明天又有哪家的访客到,看着他又没漱口又没洗脸的,只会认为你没尽心照顾。”
男护工马上一口保证:“廖主管您放心,我记住了,等下就帮何主管冲个澡。”
于是,王振济与廖玉升便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廖玉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对王振济道:“我们老板的”
王振济便停下脚步,看着廖玉升接通了电话:“老板是的,我还在医院这里,陪着何洋腾龙和中建的都来过了,也走了。他们走了之后,余董才来,刚走好的,我等您”
待结束通话,他无奈地看向王振济:“我们老板刚从家里赶过来,再过十分钟就到了,我要在这里等他。”
“那我也等一等吧”王振济忙会意地道。
廖玉升便示意护工:“那你现在先忙他擦擦身体吧”
十五分钟后,钢坚公司老板舒经成带着秘书赶到了病房。
刚刚被洗完澡的何洋挣扎着要起身,被舒经理赶紧制止:“你好好躺着吧,不要乱动”
舒经成再朝王振济点点头:“小王也在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升为财务主管了,恭喜啊”
王振济忙笑道:“也多亏您之前对我的照顾,给我机会跟着升哥去外面谈生意,让我学会了不少东西。”
舒经成受用地摆摆手:“那也要你肯学才行。”
他再看向廖玉升:“你刚才说,腾龙和中建五局的老总都来看过何洋中建的人有没有向何洋道歉”
“道歉了,还承诺何哥的住院费由他们负责。”廖玉升恭敬地道:“腾龙来的是亚太地区总裁,姓田,对中建五局这一回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
舒经成眼中精光一闪,冷哼:“再不满意,他们短期内,也不可能减少给中建五局的工程量,顶多是在金钱上给何洋一点安慰而已。”
何洋老实地点头:“是的,给了16600元慰问金。”
舒经成不以为然:“这是看你伤得并不是很重,没有裂骨要是骨头出什么问题,那就不16600了,得翻个十倍才行”
王振济目光微转,见这位舒经成老板又看向自己,便主动看向廖玉升:“升哥,您陪着舒老板说说话,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廖玉升会意:“行,记得等我啊”
王振济笑笑,朝着舒经成与何洋分别点头,识趣地避开。
等到了电梯间的过道上,王振济便给麦民文发了微信,告知在余董离开后一刻钟左右,舒老板赶到了医院来探望何洋,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公司的人,就避出来了。
一分多钟后,麦民文来电,很是直接地问:“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王振济相当意外。
这事问我
一般情况下,问这种问题,是公司总经理在考察高管们的应变能力。
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主管啊
麦总怎么和那位田总裁一样,都喜欢这样考察人才
意外归意外,王振济还是谨慎地把先前回复田国恒的说法重复了一遍。
“你这是官面回复。”手机里的麦民文不客气地数落:“应付田国恒他们还可以,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何洋是你表哥的好友吧咱们知恒这次算是吃了个闷亏吧你甘心这样窝囊受气”
“嘿嘿”王振济讪笑,试探地反问:“那我说实话了”
麦民文:“别废话快说”
王振济:“皎眉下午让我联络了何哥一些在汇金的大学同学,他们刚刚来探望何哥时,搜集了一些中建五局的黑料给我。但我还没有时间好好看。”
麦民文这回的声音变得满意了:“那就好好研究,抓住关键,告诉我一声,我想办法给中建狠狠搞一下”
王振济有些犹豫:“可余董先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最好是能借助外力。”
麦民文顿时道:“那是自然,我们不可能顶着知恒的名头。必须要让腾龙知道,我们知恒虽然受了委屈,但能顾全大局,这样,以后我们才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更多项目。”
王振济目光微转:“麦总,我们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其他人出手来搞中建,只怕腾龙和中建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怀疑是避免不了的。”麦民文冷笑:“只要他们没有实据就行。让他们也吃个暗亏,就会晓得我知恒也不是任人随便拿捏的。工程这个领域,就是这样,人越软,越容易被人欺。”
“他中建五局这次是让外包队伍来试探我们,要是我们没有合理而合适的反击,下次他又会搞出其他的矛盾出来,最终的目标就是逼得我们出局”
王振济默然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
中建五局原本是有资格接下腾龙地产这项52亿的项目,只是中途因为力莫尔的事,被知恒插了一脚,抢去了一小半而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