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济心里一跳,怀疑地问:“咱们知恒想要上市,在材料方面应该没那么省吧”
刘昭不太确定地摇头解释:“有些面子工程,如果甲方要求不严的话,工程队那边会稍稍省一些材料,但一般能达到合格线,通过验收。或许不是偷工减料,是其他”
他俩合力,把相关的财务凭证都装进一个大的塑料文件筐内,再一起抬到了办公区。
其中,那些被绿色标注的凭证,都在其中。
刘昭再脆生生地大声汇报:“蒙叔,都在这里了。”
电脑前的蒙利头也不抬,只发令:“把去年2月至24日,这几天的相关凭证都拿出来给我。”
于是,王振济和刘昭把这些指定日期内的所有凭证一一搬到了蒙利的桌上。
搬过之后,绝大多数被标注绿色的都被选走了,仅有一份还留在文件筐内。
迟疑了一下,想起麦总监的话,王振济并没有拿起这份被遗漏的凭证。
不过他已经开始佩服蒙利的能力。
毕竟是高级会计师啊
这时,楚玉凡终于忍不住问了:“蒙哥,富裕隆有哪里出了问题”
蒙利这时才看了楚玉凡一眼:“目前还不能确定,可能是因为施工不合标准而重复建造,但也可能是施工队为了多赚钱而多报,更有可能是听了什么内幕消息,临时改了建造图。具体还要再细查。”
楚玉凡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担忧地问:“这个以前是陈哥负责的,您又是怎么发现的”
“就因为是老陈负责,所以我才看出帐面数字的规律不对。”蒙利的眉头拧起:“老陈做事很细致,就是对问题还不够敏感。我刚才和工程组那边结算,才发现有些数字有问题。”
一旁听着的刘昭顿时紧张地问:“那,严不严重”
“帐面没有问题,而且目前还说不清是好还是坏,应该不会影响老陈在二部的职位。”蒙利不确定地摇头:“不过,既然不对劲,就得继续查。查清楚了,大家都安心。”
一旁的初夏这时便小声嘀咕:“应该不是陈哥的问题吧陈哥做事一向细致,也胆小,一丁点小错,他都会改正的。”
王振济莞尔。
陈会同调去了二部当主管,一组的这几位还如此维护他,让见惯了德谦各个小组之间激烈竞争、尔虞我诈的他颇觉得温馨。
蒙利又迅速翻动着桌面上的记帐凭证和所附的原始凭证,很快,就将其中几份都抽了出来,仔细看过之后,沉思一阵,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几个号码,然后问:“老陈,我蒙利。上个月封顶的富裕隆项目,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王振济和刘昭对视一眼,迅速回到座位上。
既然有蒙利去查了,作为财务助理的自己在没有任务下达的情况下,还是先搞好手头的工作吧
不过,王振济还是先在电脑里查询了去年二月份和三月份的所有帐目明细。
直到半小时后,冯皎眉回到了经理办公室。
已和陈会同沟通过的蒙利马上捧着几本记帐凭证进了她的办公室。
而后,它们均被留在了她的桌面上。
数分钟后,等蒙利走出经理办公室,王振济看到冯皎眉拿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打电话。
这是在汇报吧
果然,等她打完电话,便又肃然地抱着这一堆记帐凭证急急走出经理办公室,再走进总监办公室。
王振济收回目光。
这事目前跟自己没关系,所以,先别管了,自己做好份内之事就好。
再过了半小时后。
正埋头核算一张凭证的王振济突然听到冯皎眉在点名:“蒙利,楚玉凡,王振济,刘昭”
王振济一愣,抬头,就见冯皎眉已站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眉眼间透出几分复杂,又像是懊恼,又像是惋惜。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而后又移开来,看向其他人:“你们四个准备一下,四点半,麦总和工程部的农总会跟我们一起,在工程部的会议室开会。”
“我”王振济不太确定地叫起来:“也开”
冯皎眉看着他肯定地点头:“是的,麦总指名让你旁听。初夏留守办公室。”
察觉到楚玉凡和刘昭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复杂,王振济只能应下:“呃,是”
他迅速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再又重新翻动脚下那些还没有被送回档案室的记帐凭证,并重点察看了那份被绿色标记的。
四点二十五分,王振济结束手中的任务,关了电脑,和除了初夏之外的一组所有人一起,跟着冯皎眉来到了公司里最大的大会议室。
工程部的几位男同事已经在这里坐着了,看到他们进来,纷纷点头。
王振济和刘昭自然是在对面敬陪末座。
等刘昭轻声介绍了这几位,四点半左右,麦民文到了。
再过两分钟,林副总也到了。
等到四点三十五左右,韩立新也到了,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主位上。
王振济更加讶异了。
连这位总裁大人都惊动了,看来蒙利这次发现的问题不小
那么,林副总会不会借机,让蒙利重回一组主管之位
他看向麦民文。
可惜并没有从这位总监脸上看出什么。
韩立新坐稳之后,威严地扫视了众人一遍之后,淡淡地道:“人都到齐了吧”
等麦民文和工程部农越先后表示人已到齐,韩立新点头:“行,那现在就开始。麦总监,你来说。”
旁听了一阵,王振济算是听明白了。
蒙利从上季度富裕隆的工程结算项目表中发现,某项成本数据相对于其他的项目来说,低了一些。
他便从这个项目的前期建造报销帐目中,找出相关时间段的工程开支单,从中发现了大概的原因所在,并且报了上来。
韩立新十分不悦地盯着工程部的农越总监:“我想知道,这项成本的降低,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偶然,还是可以推广如果已经找到了关键,为什么你们工程部没有报上来”
一连三问,问得农越的脸色一变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