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你身上还有伤呢,若是伤口裂了怎么办”徐嘉怡略带不满的瞪了一眼楚长风,心虚的朝营帐门帘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齐飞和军医还没有回来,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长风握着徐嘉怡的手摩挲一会儿,抿唇轻问道,“害羞了我没醒的时候你不是亲的挺认真的吗,我才亲了这么一下就害羞了”
那明明是他喂不进去药,无奈之下她才以嘴渡药的好吗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自己故意乘人之危偷亲他了
等等,他那会儿不是昏睡着吗,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难不成他那会儿是有知觉的
既然有知觉为什么不自己喝,非得她当着军医的面这样子喂药。徐嘉怡瞪大了眼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下回看谁管你”
“当然是我媳妇管我,不然还能有谁。”楚长风看着徐嘉怡揶揄着出声,“我媳妇不仅会管我,还会给我喂药呢。”
“喂药”两个字,楚长风咬得极重。
看着面前活灵活现的楚长风,脑子里却浮现出了自己刚来时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徐嘉怡眼眶里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突如其来的情绪却是让楚长风急了,当下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哭了,别哭啊,我就是逗你玩玩,你若不喜欢,下回我不这样了好不好”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一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以为我怕你真回不来了。”徐嘉怡掐了一把楚长风的胳膊上的肉,没掐疼他,反而是弄得自己手更疼,当下更委屈了,哭个没完。
“别怕,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楚长风伸手揽住了徐嘉怡的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柔着声音哄道,“我答应你了要平安回来的,自然不会食言。”
有人安慰,徐嘉怡的眼泪就落得更凶了。
“军医,你走快些啊,世子和夫人还等着呢”
营帐外传来了齐飞急躁的声音,徐嘉怡忽然顿了顿身子,从楚长风的怀里挣扎着出来站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顺带着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等齐飞进来的时候,徐嘉怡端庄的看着他浅笑,“军医,你快来替夫君看看。”
军医朝两人见了礼,当下过去诊脉和查看伤口去了。
齐飞有些奇怪的看着徐嘉怡,忽然出声问道,“夫人,您眼睛怎么红红的,是昨儿个没睡好吗”
楚长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徐嘉怡僵了僵脸色,“不是,是刚刚眼睛里进沙子了。”
营帐里哪来的沙子
齐飞这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已经对上了楚长风投过来警告的目光,当下住了嘴不敢再多问一句。等着军医诊脉表示楚长风身体恢复得极好之后,齐飞当下拉着军医就告辞离开了,半刻不敢多呆。
孕妇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子营帐里重新只剩下了两人,徐嘉怡颇有些尴尬的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楚长风,刚刚好像是自己太过矫情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想到这里,徐嘉怡偷偷用余光瞥着他。
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嘴唇,俨然是刚刚没亲够还想再亲,徐嘉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军医让你好好静养,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晚膳想吃什么”
想吃你。
楚长风幽深的目光在徐嘉怡的身上打了个转儿,这句话却没敢说出来。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晚膳我让齐飞弄些有营养的来。你喝了药先睡会儿吧,待到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吃。”
楚长风嘴上虽然说着不困,可实际上没几盏茶的功夫,人就已经呼吸均匀,睡得正沉了。
营地里时不时有士兵在附近巡逻,偶尔有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发出的声响传出,徐嘉怡坐在床沿边的矮凳上凝望着已经熟睡的楚长风,只觉着身心宁静。
安平侯府里,徐嘉怡被齐飞带走的第二日清晨,元香就已经等在了荣阳堂的院子外等着求见楚老太太了。
楚老太太醒来时听姚嬷嬷说起元香已经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了,瞧了一眼外面如今的天色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忙让人进来了。楚老太太本来以为元香是为了徐嘉怡的事儿来找她的,没想到虽然的确和徐嘉怡相关,却是她已经离了常州的消息。
“胡闹”楚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盏呼呼作响,倒不是她不心疼楚长风这个继子,实际上,她对她姐姐留下的这个继子是真的视如己出疼爱的。尤其是他失踪的这些日子,她是日日跪倒在佛祖面前祈福,只盼着他能平安无事的。
她是担忧着徐嘉怡,准确的说,是担忧着徐嘉怡肚子里的孩子。
“她还大着肚子呢,哪能受得了路途颠簸,若是路上有个什么好歹,随行的又没有大夫或是军医,就齐飞一个大男人能做什么更何况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怎么还让她一个人往外走这么大的事昨儿个夜里为什么不来禀报”
元香嗫嚅了两句,这会儿子也只能当鹌鹑缩着脑袋听着楚老太太的呵斥。她心里也是担心夫人的,更何况,她并没有觉得楚老太太说的不对。
她倒是想要劝夫人别去,可是夫人不听啊。
楚老太太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一吐为快之后反倒是心情好了些,便又开始担忧起楚长风的伤势来,追问着出声,“长风伤得重不重既然受伤了就该回侯府里来好好养着,怎么还让自己的媳妇孩子在外面颠簸”
说到这里,楚老太太的面色变了变,忽然想起了什么紧了紧手掌,“长风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奴婢不清楚,齐副尉并未细说。”
“那嘉怡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了”
元香想了想,当时时间仓促,好像并没有说这相关话,当即摇了摇头。夫人临走之前只让她明儿一早来荣阳堂禀告一声,其他什么也都没交代。
“不知道不知道,真是一问三不知,留着你这样的丫头有什么用”楚老太太气急败坏的瞪着元香,见小丫鬟垂头听训,又缓了缓神色,“算了,你下去吧。”
“是。”元香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准备退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老太太,齐副尉临走之前说,老爷近日可抵达常州了。”
傍晚的时候,楚老太太已经收到了信使的消息,说是侯爷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很多援军,约摸着一个时辰以后就能抵达常州了。
如此,就能解常州的燃眉之急了。
常田闻言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忙将此事告知了守城的程将军。楚明雷到了城门口的时候,程将军亲自开了城门迎接他进来。待到他去独自拜见侯爷说明如今常州的情况的时候,话还没说,人却是先拜倒在楚明雷面前,“属下愧对侯爷的信任,没能守好常州,还让我常州数万将士战死沙场”
“程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楚明雷打断程将军的话,亲自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常州多亏了有你在。”
程将军借着楚明雷的手站了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开始禀报起常州的军务情况来,“常州现在还有幸存将士七千五百三十八人,蛮夷”
程将军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楚明雷就冷着脸思考了一会儿,走到了沙盘面前细细看了一会儿,一条退敌之策在脑海里逐渐形成。
楚明雷带着朝廷派来的援军回到常州的第七日,蛮夷们的驻军就退了常州近百里的距离,这也就说明短时间内,常州算是安全了。
城中诸事皆定,原先还心惊胆战惶惶终日,生怕常州城破他们落个难逃背井离乡或是身首异处的结局,如今常州解危,百姓们都到了安平侯府门口拜谢楚明雷的大恩。
且说营中这边,军医每日都要来一次,一是检查楚长风的身体恢复情况,二是替他胸口的伤口换药。每每换药的时候徐嘉怡都特意被楚长风打发出来了,不让她在跟前看着。
一开始的时候,替楚长风换药的时候这事儿是落在徐嘉怡身上的,只是她每次替他换药的时候看着他身上那些纵横遍布的伤痕时,每一次都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两次过后,楚长风就愿意让她看了之后,为自己再哭了,于是这事儿就转到了军医手上。且每次换药的时候,都特意支开了她。尽管如此,楚长风依旧心有余悸,他觉着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再正确不过了,好像那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似的。
营中没有什么补品,不过肉类却是不缺的,这些吃食如流水一般的送到了营帐里来,楚长风脸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了起来。
楚长风怕徐嘉怡一个女人在营中觉着无聊,特意找了好些兵书和野史的书籍拿过来给她看,倒也不会让她觉着无聊。更何况陪在楚长风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一旁看着楚长风发愣,徐嘉怡也不会觉着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