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信使快马加鞭冲到了玉京城的城门前。
守城卫兵正要将其拦下,就见到信使拿出令牌,声嘶力竭地大喊。
“八百里加急战报”
城门附近的百信慌忙让开,守城卫兵也往后退,不敢再阻拦。
他们望着疾驰而去的信使背影,小声地议论。
“哪来的战报啊”
“该不会是要打战了吧”
“不知道啊,但愿是虚惊一场,千万别打战。”
信使骑着马在城中狂奔。
当他跑到宫门前时,马儿已经累得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信使顺势摔了下去。
他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举起代表身份的令牌,冲着宫门前的禁卫军吼道。
“战报八百里加急战报”
因为喊得太过用力,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禁卫军们查验过令牌,确定无误后赶忙打开宫门。
恰在此时,萧倦从皇宫里走出来。
他看着从身边跑过去的信使,脚步微微一顿。
刚才信使的吼声他也听到了,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边关有战事了
思及此处,萧倦脚下的步伐立刻加快。
离开皇宫后,他骑马回到郡王府。
袅袅不在府中,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去了邓府。
于是萧倦立刻出门,骑马去了邓府。
等他到邓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变黑。
书房内,余袅袅将那两张信纸放回到红木匣子里。
她见邓宇川神情悲痛,心里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可她还是开口问道。
“你既已经知道真相,还打算进宫去见太后吗”
邓宇川沉默不语。
他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赶到玉京,为的就是向邓玉萝当面对质,弄清楚梨娘为何会死
如今真相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他却是没必要再去找邓玉萝对质了。
可要让他就此罢手,他又不甘心。
梨娘死得那么惨,他想为她讨回公道。
但对方是太后啊。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都只是说说而已,邓宇川深知现实不会那么美好,太后是皇帝的生母,是站在权力顶点的女人。
想要给太后定罪,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了皇帝的出身。
一旦证明了太后的罪行,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皇帝并非正统。
皇帝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邓宇川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不怕死,可他身后还站着整个邓家。
如果坐实了邓玉萝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邓家肯定也会跟着遭殃,祖上积累的百年基业很可能会毁在他的手里。
此时此刻,邓宇川心里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的父亲应该早就知道了真相。
当年邓玉萝之所以能顺利通过选秀时的检查,就是因为有邓家从中出力。
否则解释不通邓玉萝一个弱女子是如何能通过层层筛选的。
父亲什么都清楚,他甚至还做了邓玉萝的帮凶。
他将邓家和邓玉萝的前途绑在一起,以此来稳固邓家的基业。
他不是不想管梨娘的死活,只不过跟整个邓家比起来,梨娘一个人的命运显得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很冷酷,可这就是现实。
所以父亲才会说,他不只是梨娘的父亲,还是邓家的家主,他要顾及的是整个邓家的未来。
而如今,他站在了父亲的位置上。
他也要面临和父亲一样的抉择
是不顾一切为梨娘讨回公道
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此保全邓家的长久繁盛
良久,邓宇川才缓缓开口,声音艰涩。
“郡王妃打算如何”
余袅袅毫不犹豫地道:“我要完成梨娘的遗愿,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幕后真凶伏法,血债必须要让血来偿”
邓宇川:“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将你身边的人置于险境,比如说琅郡王,他在朝中的处境本就艰难,若是你执意要将真相公之于众,琅郡王不仅会前程尽毁,还可能会为此搭上性命。”
想起萧倦,余袅袅心绪复杂,声音也随之变得轻了许多。
“我会尽力保他安全。”
邓宇川却道:“你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的,是为了活着的人忍气吞声,还是为了死去的人伸张正义,二者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余袅袅默然无言。
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此时,房门被敲响,邓路云的声音传进来。
“爷爷,琅郡王来了。”
屋内的气氛随之稍稍缓和了些。
余袅袅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该回去了。”
邓宇川双手撑着座椅扶手,准备站起来送客。
余袅袅忙道:“不用送了。”
但邓宇川还是坚持将她送出了书房。
邓路云见到爷爷出来了,赶忙上前搀扶住他。
祖孙两人朝着萧倦行礼。
萧倦对着两人微微颔首,随后便牵着袅袅离开了邓府。
在他们两人走后,邓宇川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看着梨娘留下的遗书,整整一宿都没能睡着。
余袅袅和萧倦回到郡王府里。
绣言嬷嬷早已让人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但袅袅却没什么胃口。
萧倦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问道。
“你遇到什么事了”
余袅袅犹豫再三,还是将梨娘留下的遗书内容说了出来。
萧倦听完之后,自然也是非常意外。
他虽然早就猜到封梁寒是梨娘的孩子,却没想到封梁寒的生父竟然是先皇。
难怪封梁寒会被杀。
不管封梁寒是否知道当年的真相,仅凭他的出身这一点,就足以成为邓太后的心头大患,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灭除后患的。
余袅袅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慢吞吞地说道。
“我想让真相大白,我想给娘亲和继父讨回公道,可我担心,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危险。”
萧倦:“在我娶你过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为我担心。”
余袅袅感觉鼻头有些酸。
她赶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她低低地说了声。
“谢谢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