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和萧倦怀疑驴之所以忽然发疯,是有人暗中对驴动了手脚。
他们想要将驴骨头带回去给洛平沙化验。
等他们回到锦官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洛平沙和凌海应该已经回来了,但余袅袅和萧倦却没能在封家老宅里面看到他们的身影。
余袅袅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萧倦提议道:“我出城去找他们,你留在家里等消息。”
余袅袅却不愿意。
“你们对这儿人生地不熟,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不好处置,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萧倦主要是心疼袅袅,从她离开玉京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绷紧神经,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萧倦怕她累坏身体,想让她待在家里好好歇会儿。
可她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只能随了她的意愿。
临出门前,余袅袅特意将那块驴骨头包好了一起带上。
这块骨头散发出浓浓的腐臭味,余袅袅带着它跑了一路,起初被熏得受不了,时间久了,她也就麻木了。
这会儿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将驴骨头背到身上。
“走吧。”
萧倦不禁问道:“你要带着它一块走”
余袅袅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很坚持。
“有备无患嘛,万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有贼潜了进来呢还是把这块骨头随身带着比较稳妥。”
反正也不重,就是有点臭,忍忍也就过去了。
萧倦哑然失笑:“哪个贼会偷一块臭骨头”
话虽这么说,但他尊重袅袅的想法。
两人一起出门,骑马赶往城外。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悄悄潜入封家老宅,他直奔余袅袅和萧倦居住的卧房,一通翻找后什么都没能找到。
随后黑衣人又去了书房和库房,仍旧一无所获。
最终他只能双手空空地离开封家老宅。
黑衣人在城中快速穿行,进入其中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院。
几乎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原本漆黑的屋里忽然亮起油灯。
屋内站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每个人腰上都配着刀。
为首之人名叫秦钧,他生得最为高大,目测足有九尺有余。
哪怕春寒料峭,他仍旧挽起衣袖,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
他面部轮廓刚硬,古铜肤色,左边眉毛断了一截,配上他鹰凖般的锐利双眼,看起来格外凶狠危险。
刚进门的黑衣人立刻单膝跪地,低着头禀报道。
“老大,我没有找到骨头和镯子。”
秦钧微微皱眉:“看来东西都在他们身上。”
他故意让人拖住洛平沙和凌海,让那两人暂时回不了家,出于对他们的担心,萧倦和余袅袅很可能会找他们。
原本秦钧以为余袅袅会把驴骨头留在家里,毕竟那玩意儿又脏又臭,像余袅袅那样娇滴滴的小娘子,应该不会把那玩意儿随身带着。
却没想到,余袅袅竟然那么谨慎,竟然还真把那块骨头一直带在身边。
秦钧:“他们人去哪儿了”
黑衣人如实回答:“他们往城门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打算出城。”
秦钧沉声下令:“去找他们,把东西抢过来。”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他们不愿给呢”
秦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杀”
等余袅袅和萧倦找到洛平沙、凌海时,发现他们两人正被一群官兵围着。
为首的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个小吏。
小吏说洛平沙和凌海来历不明、行踪鬼祟,肯定是图谋不轨,下令让人将这两人抓起来带回府衙。
洛平沙和凌海自然是不愿束手就擒,但他们又不敢直接暴露身份。
毕竟在来巴蜀的路上,就被琅郡王叮嘱过。
他们这次查案属于私人行为,全程要保持低调,尽量不要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洛平沙和凌海想要离开这儿,结果就被官兵给围住了。
双方僵持不下,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萧倦已经看出来,这个小吏纯粹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来找他们的茬儿。
他也懒得跟对方废话,直接将无归刀的刀鞘抵在小吏脑门上,冷冷地道。
“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
小吏被他慑人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说话都有些磕巴。
“你、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你是想造反吗”
余袅袅嗤笑:“不过区区一小吏,连官都算不上,居然还自称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脸”
通常大家都说官吏,但其实官和吏是两码事。
按照现代社会的制度来说,官算是有编制的正经公务员,吏只能算是个临时工。
小吏被说得面色涨红:“我就算只是个小吏,也比你们这几个泥腿子要强得多你们今儿得罪了我,明天我就能让你们蹲大牢”
萧倦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是吗”
小吏被彻底惹怒,指挥衙役们动手抓人。
他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将人抓获。
却没想到萧倦和洛平沙武功高强,凌海年纪虽小却也学了几招拳脚功夫,十几个衙役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三两下,所有衙役全被打趴下。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吏还站着。
他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萧倦,被吓得面无人色,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想也不想就拔腿跑了。
萧倦不过是吓吓对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功夫跟这个小吏浪费时间。
见对方走了,萧倦没有去追。
他对余袅袅说道。
“我们回去吧。”
“嗯。”
一行四人翻上马背,沿着原路往回走。
路上,余袅袅将孙大郎一家的遭遇告诉洛平沙,并表示希望他帮忙化验驴骨头。
洛平沙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我的工具都放在封家老宅里,回去后我就能立刻开始化验,明早应该就能给你答复。”
余袅袅满心期待:“那就拜托你了。”
谁知就在这时,萧倦忽然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路边的树林,单手按住无归刀的刀柄,低喝一声。
“什么人出来”
其余三人齐齐勒马,看向黑黢黢的树林。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但他们知道萧倦的五感天生比常人更加敏锐,他们都很相信萧倦的判断。
余袅袅也抬起了右手,露出藏在袖中的弩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