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都开口了,杨夫人不可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总是心里万般恼恨,杨夫人也只能低下头颅,朝着余袅袅福了福身。
“刚才是我说话不过脑子,唐突了郡王妃,还请郡王妃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语气低低的,充满了憋屈的意味。
余袅袅不想就此放弃,还在试图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她情真意切地说道。
“不,跟你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请太后娘娘准允臣妇回家闭门思过。”
不料却让邓太后更加对她赞不绝口。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随即邓太后又对杨夫人说道:“你看看琅郡王妃多么识大体,你跟人家学学。”
杨夫人无力辩驳,只能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余袅袅,丫的惯会装腔作势,虚伪做作的白莲花
在场一众女眷也都对余袅袅高看了一眼。
原以为这女人就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既不会交际也不会做人,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还知道以退为进,三两下就把上门找茬的杨夫人给捶趴在了地上。
关键是她演得还特别逼真,连见惯了后宫争斗的太后和皇后都看不出来,全都信了她说的话。
仅凭这一点,在场便没几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总而言之就一个字
牛
余袅袅并未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还在苦苦哀求。
“太后娘娘,求您让臣妇回家去吧,臣妇真的没脸再在宫里待下去了”
她急得都快哭了。
她是真的想快点回家,这样就能快点启程去巴蜀了。
邓太后温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杨夫人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让这事儿翻篇吧,大过年的应该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啊。”
余袅袅急切地道。
“不不不,杨夫人又没做错什么,她不需要向臣妇道歉。
是臣妇不懂礼数胡言乱语,臣妇无颜再面对杨夫人。
恳请太后娘娘让臣妇回家去反省。”
邓太后面露无奈,很是为难的样子。
杨夫人却是按耐不住了,冲着余袅袅说道。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怎地还不肯罢休
说什么无颜面对我,你这话无非就是想让太后娘娘赶我出去。
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家都是住在玉京城里的人,你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余袅袅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要赶你出去了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杨夫人咬牙切齿,愤愤地指责道。
“你就装吧,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么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之前你害得我女儿和夫君被皇上训斥,丢尽颜面,如今你又想来害我。
你非要把我们一家都给逼死吗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她越说越生气,音调也越来越高,仿佛是将长时间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全给发泄了出来。
余袅袅真心觉得冤枉。
杨夫人几次三番主动找茬,她都没有太过计较,谁知杨夫人竟然不知收敛,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没等余袅袅开口为自己辩解,温皇后就先一步开口了,声音冷冷的,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杨夫人,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夫人迎上温皇后那冰冷锐利的视线,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被愤怒和怨恨冲昏了的脑子忽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后悔和恐惧猛地袭上心头。
她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能在碧泉宫里当着皇后和太后的面跟人吵架
更何况今儿还是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宫中最忌讳讲那些不吉利的话,可她刚才却提到了死。
她这不是在给太后和皇后找晦气么
杨夫人越想越害怕,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上。
“刚才是臣妇一时冲动胡言乱语,恳求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开恩,饶了臣妇这一回。”
温皇后却已经懒得再听她辩解,直接下令。
“今儿是大年初一,不宜见血,本宫就免了你的庭杖,直接将人送回家去,闭门思过三个月,若以后再犯,就摘掉诰命头衔。”
杨夫人急忙磕头谢恩。
很快她就被拖了下去。
余袅袅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充满了羡慕。
为什么被拖下去的人不是她
呜呜呜她也好想被送回家去啊
暖阁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一众女眷全都凝神屏气,不敢出声。
她们生怕自己也会跟杨夫人一样被拖下去。
杨夫人虽未受罚,可今日之事肯定会很快传遍玉京,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杨夫人遭受太后和皇后的训斥,还被赶出皇宫。
这对于面子大过一切的官宦人家来说,等于是社会性死亡。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杨夫人都没脸再出门见人了。
邓太后将余袅袅叫到面前,上下打量她,目光很是慈和。
“刚才杨夫人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识大体知进退,哀家很是喜欢,以后要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邓太后虽然年纪大了,视力不太好,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
她看得很清楚,余袅袅刚才的言语全都发自内心,没有丁点儿的表演成分。
也正因为如此,邓太后才更加欣赏她。
这世上不缺聪明人,缺的是既聪明还善良的人。
余袅袅被夸得很是窘迫。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
邓太后忽然想起来:“你跟琅郡王成婚已经有两年了吧怎么还不见你怀上身孕莫不是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宫中的刘太医很擅长妇科,让他给你看看吧。”
说完她便要让人去叫刘太医。
余袅袅被吓了一跳,急忙谢绝。
“不用了
郡王府中有府医,他经常会给臣妇请平安脉。
臣妇的身体一直都很康健,没什么问题。
之所以没怀孕可能是因为缘分吧。
您知道的,怀孕生孩子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只要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这都是屁话
她和萧倦都还没有圆房,她能怀孕才有鬼嘞jujiáy
但这是秘密,她既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刘太医给她把脉。
万一让刘太医看出来她还是处子之身,那她就完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