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盘问,结果不出洛平沙所料,那些太医全都守口如瓶,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提供。
虽然早有预料,但余袅袅还是大失所望。
她不肯放弃,再次提议道。
“当初琉萃宫里那么多的宫女太监,他们天天伺候月妃,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这一点萧倦早就想到了。
他道:“月妃去世后第二年,恰逢太后四十大寿,皇帝特别下令,准许二十岁以上的宫女可以归家嫁人,那一次琉萃宫里的宫女几乎都走光了。”
余袅袅不解:“怎么都走光了难道琉萃宫里的宫女都是二十岁以上的”
萧倦:“自然不是,但她们为了出宫,私下里给内侍司塞了钱。”
出宫对那些宫女来说无比重要,但对内侍司来说,不过就是在花名册上动两笔改个年纪而已,小菜一碟而已。
他们动动手指头,轻轻松松就能转上一笔,何乐而不为
余袅袅恍然,随即又问。
“就算宫女都回老家了,不是还有太监吗”
萧倦:“怪就怪在,从琉萃宫里出来的太监先后都出了事,二十年过去,如今一个活着的都没了。”
余袅袅:“这明摆着就是有问题啊”
萧倦自然知道有问题。
可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他想查都无从下手。
余袅袅挠挠头:“要不还是从那些宫女身上入手吧她们虽然都回老家了,但至少还活着,咱们派人去她们老家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人呢。”
洛平沙心里沉甸甸的:“万一那些宫女也出事了呢”
既然从琉萃宫里的太监都出事了,那些宫女想必也不会活不成。
杀人灭口,要做就做绝。
余袅袅怀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万一有漏网之鱼落下来了呢”
萧倦:“我会派人去她们的老家找人,但山高路远,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余袅袅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等着呗,希望能等到一个好结果。”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今儿一到下值时间,鹰卫们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得赶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
夜幕降临,正法司变得冷冷清清。
余袅袅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听说每年上元节的晚上,玉京城里都会举行灯会。
以前她在巴蜀也曾参加过灯会。
但玉京可是大雁的都城,这里的灯会绝对要比巴蜀隆重得多。
可惜她出不了门,无法亲眼见识传闻中的玉京灯会。
“袅袅。”
听到有人喊自己,余袅袅扭过头,看向萧倦。
却见他已经脱掉鹰卫的服饰,换上了寻常百姓家的衣物。
他的手里还拿着个小狐狸的面具。
“走吧,我带你去逛灯会。”
余袅袅:“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正法司啊。”
萧倦将小狐狸面具戴到她的脸上。
“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离开过正法司。”
余袅袅眨了眨眼睛,她没想到一向都很有原则的男人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倦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离开正法司后,骑马去了西市。
今晚的西市人特别多,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远远望去灯火辉煌,将整片西市街区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全都衣着光鲜,面带笑容。
余袅袅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只觉得应接不暇。
不出她的所料,玉京的灯会的确比巴蜀更加繁华热闹。
这里不仅人更多,灯笼的样式也更加丰富。
既然是灯会,自然就少不了猜灯谜的环节。
余袅袅试着猜了个灯谜,结果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她顺利得到了奖励
一个巴掌大小的粉红色莲花灯。
这灯没有手提的地方,余袅袅只能用手掌托着它。
“这灯怎么连个提手都没有”
萧倦解释道:“这种花灯不是用来提着的,而是用来许愿的。”
余袅袅很好奇:“怎么许愿”
“点燃灯里的蜡烛,将它放到河面上,让它顺着河水漂远,据说这样就可以将人们的心愿传达给上苍。”
余袅袅了然,这就是放河灯嘛
她拉着萧倦穿过人群,跑到河边。
此时河边也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也都是来放河灯的。
余袅袅见他们还在花灯上写字,于是她也找人借来笔墨,小心翼翼地在花灯上写下一行字
希望外祖父和外祖母能够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萧倦帮她将花灯点亮,小心地放到河面上。
河面上还漂浮着其他花灯,它们顺着河水缓缓飘远。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闪烁着光芒的璀璨银河。
余袅袅看着远去的花灯,如果母亲和继父在天有灵,就请让她的愿望能够成真吧。
在谢氏和封梁寒去世后,外祖父便把她接了过去,外祖父和外祖母想让她留在谢家生活,但是被她拒绝了。
她一意孤行非要来到玉京。
为此外祖父和外祖母还生了气。
余袅袅心中愧疚,外祖父和外祖母年岁已高,她却不能陪在他们身边。
萧倦见她神色黯淡,问道。
“你怎么了”
余袅袅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家人,有点感伤而已。”
不等萧倦想办法安慰她,她自己就已经收拾好心情,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活蹦乱跳的余袅袅。
“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两人逛了一路,有点累了,随便找了个茶楼坐下歇歇脚。
谁知他们才刚走进茶楼,就迎面碰见个熟人。
韦寥笑着道:“哟,这不是琅郡王吗“
原本态度热情的伙计一听到“琅郡王”三个字,登时就被吓得脸都白了,两条腿不住地打颤。
他身边站着的男人竟然就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琅郡王
不只是伙计,附近几桌的客人也都齐齐变了脸色,他们看向萧倦的目光既畏惧又抵触,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那眼神看得余袅袅心里很不舒服。
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现在必须要低调,不能让人知道琅郡王偷偷带她出来玩。
她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萧倦见状,知道自己是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牵着余袅袅转身,打算去别的地方坐坐。
韦寥却跟了上来,追着问道。
“这位姑娘是谁啊郡王殿下,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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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