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谜底揭开,众人沉默。
沉默是因为早已猜到了答案。
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因为破局之法就只有这么一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是王朝末年,大厦将倾之时,皇室仍有足够的力量覆灭任何一个世家。
李门也不例外。
他们挡不住。
不仅挡不住,甚至逃都逃不了,因为他们的体量太大,还有那凤女凰命的特殊命格,皇室早就将他们盯死了,无论他们怎样安排,最终都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挡,挡不住
逃,逃不了
生路何在
唯有先手布局,先发制人,在皇室举刀之前,掌握足以自保的力量。
但此世修法,王道独强,龙气至尊,哪怕国势将亡的垂死真龙,也不是常人能够抗衡的。
李门想要破局,想要改命,就只能亲身蕴养潜龙,以王道对王道,以龙气撼龙气。
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并不难猜,但凡有点见识,有点脑子,都能猜到。
但猜到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也不能摆到台面上说。
否则,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
就像现在
法场周遭,众人沉默,不敢作声。
监斩亭中,亦是死寂,无人敢言。
李青兰捏着龙头拐杖,面色铁青。
李千秋亦是面沉如水,久久无言。
气氛凝重,如山压下,令人透不过气来。
直至
“哈哈哈”
一阵大笑,打破僵局。
众人心中一跳,抬头望去,发现竟是
大周皇祖姬鸣
“有趣,有趣”
姬鸣大笑,一派从容,不见丝毫怒气。
怒
为何要怒
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不错,李门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但那又如何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天下蠢人,或许很多,但他这位昔日天子,大周皇祖绝不在当中。
苏问看得出来的事情,他同样也看得出来,甚至比苏问看得更加透彻。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揭穿罢了。
李门破局改命,那是必然的,谁愿意坐地等死
不止李门,天下各家都是如此。
深究这些有意义吗
没有
只会将李门逼反,玉石俱焚。
不止李门,九州十地,都可能烽烟四起
这对他大周皇室的江山社稷有什么好处
作为曾经的大周天子,掌控朝堂五十年的皇者,姬鸣很清楚一件事情。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庙堂蝇营,皆为名来
利益,是永恒不变的核心。
李门想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能给自己,能够大周皇室带来什么。
只有不谙世事的天真稚童,才会执着于事物的黑白对错,善恶正邪。
成人,只看利益
所以
姬鸣望着苏问,轻笑说道:“这便是你来此的底气”
苏问却是头也不回,继续向众人叙说。
“嗯”
姬鸣眼神一凝,怒意浮起,但又转瞬沉寂。
李青兰也投来目光,探道:“陛下”
姬鸣一笑,淡声说道:“难得趣味,便看看他还有多少把戏。”
“是”
李青兰点了点头,心中安定许多。
为何安定
因为她终是确定了苏问的依仗为何物。
破局改命,蕴养潜龙
那又如何
以为凭此就能劝动姬鸣,让这位大周皇祖雷霆震怒,降罪于他李门,逆转整个局面
未免太天真了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揭穿,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姬鸣不在意李门有没有反心,只在意李门能给他,能给大周皇室带来多少利益。
只要李门带来的利益,大于李门造成的危害,那他就会站在李门这一边。
所以,苏问这一依仗,对李门根本不成威胁。
方才最让李青兰不安的,就是苏问来此的依仗底气。
结果,他的依仗,他的底气,他的希望寄予,竟这般天真,这般可笑。
果然是黔驴之技,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底牌已掀,毫无效果,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他还有别的依仗,别的底气
便是有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手段都是虚妄。
李青兰不相信,有姬鸣这位大周皇祖压着,再加上她与李千秋两位成名已久的老辈先天,以及明里暗里的众多高手,大内禁卫镇压场面,苏问还能翻天逆转。
除非他能说动姬鸣,令这位大周皇祖改变立场,改变态度,否则,藏有什么手段都是无用。
李青兰沉稳坐下,忧虑渐消。
却不想
“皇祖”
李玉儿忽然出声,略带不安的说道:“此人最擅蛊惑人心,若是任由他胡言乱语,挑起民意”
“无妨。”
姬鸣一笑,淡声说道:“便让他挑拨,朕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
“这好吧”
虽然心中莫名不安,但姬鸣如此说了,李玉儿也不好违抗,只能低头应下。
姜凰在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情冷然,不作言语,但心中却不由担忧。
李青兰看得出来的事情,她自然也看得出来,知道此刻苏问的处境多么不妙。
但现在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按捺心情,静观事态发展。
如此这般,刑台之上,已到最后揭秘之时。
“破局改命,成就真龙”
“如何成就”
“需修王道之法”
“但宁州乃九州之一,大周国势虽衰,但终究未到倾崩之时。”
“若以寻常之法养就王道龙气,那必定会被皇室发觉,雷霆镇压”
“所幸,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潜龙在渊,便难察觉”
“但只是如此还不够,必须再做一重手段,蒙蔽天机,掩盖气象”
“所以”
苏问一笑,解开谜底:“他们需要一个大气数,大命格者,与李门独有的凤女凰命之格相合,诞下李门未来的真龙天子。”
说罢,苏问回过头来,目光扫过陈泉与李禄儿,最终落定在李青兰身上。
“天下人都知,李门家传的红尘修法,七魄玄妙,但却少有人知,李门还是命理易数的宗师大家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