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儿”
“她来做什么”
姜凰双眉一蹙,将目光投向苏问。
“哈”
苏问一笑,说道:“既然来了,总要见见。”
姜凰点了点头,也是赞同:“宣她进来吧。”
“是”
云烟躬身退去,片刻之后,便令一人回到厅中。
正是李禄儿。
她孤身一人,不见那陈泉,也不见李门老太君。
“凰姨娘”
李禄儿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禄儿前来请罪。”
“”
姜凰望着她,久久没有言语,最终方才说道:“你何罪之有”
“禄儿大逆不道,冒犯了苏先生,冲撞了凰姨娘”
李禄儿低着头,哭腔说道:“千错万错,都是禄儿一个人的错,凰姨娘如何责罚,禄儿都无悔无怨,但此事与我家,与陈郎,与爹爹,与祖奶奶没有任何关系,还望凰姨娘放他们一马,禄儿求您了”
说罢,也不顾苏问还坐在一旁,就哭着向姜凰磕起头来。
“”
望着梨花带雨,头如捣蒜的李禄儿,姜凰的眼神却越渐冰冷,寒声说道:“浣花村,秦红娘的事情,当真是你做的”
“不”
听此,李禄儿方才止住动作,抬起头来向姜凰说道:“浣花村之事,禄儿真不知晓,凰姨娘,我自小便在你身边,我为人如何,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我怎会做出那等事情”
姜凰冷眼,不为所动:“那今日公堂之上,你这般为他诡辩开脱”
“凰姨娘”
李禄儿梨花带雨的望着姜凰:“一个女子,维护所爱之人,难道也是错吗”
“私情岂可公论”
姜凰一拂袖,冷声道:“我只问你,浣花村之事,是否与你李门有关”
“没有”
李禄儿迎着姜凰目光:“凰姨娘,禄儿虽任性刁蛮,但并非蛇蝎毒妇,就算我再爱陈郎,也不会做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即便我要做,祖奶奶与爹爹也不会容许,这点凰姨娘你应当清楚。”
“”
姜凰冷眼看她:“那浣花村之事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
李禄儿摇了摇头,含泪说道:“但我承认,那女子确实是陈郎的结发妻子秦红娘,凰姨娘你要为她主持公道,禄儿没有怨言,但陈郎如今方才扬名,未来还有大好前途,此事与他更无半点关联,禄儿求你,放他一马,禄儿求你了”
“”
姜凰再度沉默,许久才道:“你来就是要与我说这些,那陈泉当真值得你如此”
“值得”
李禄儿抬起头来,泪中带笑的说道:“为陈郎,便是死,我也甘愿。”
“凰姨娘,你可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
“是,陈郎负心,为人不齿”
“但我就是爱他,无论如何我都爱他”
“凰姨娘,禄儿今生今世,没有求过任何人,今日求你,放过陈郎”
李禄儿话语最后,已然是泪流满面,情真意切的说道:“我不知道什么皇家与世家之争,我只要陈郎,凰姨娘,你放陈郎一马,要禄儿如何,禄儿都答应”
情真意切,不似假装。
但姜凰却不为所动:“若此事与他无关,不需要我放,他自也安然无恙”
“可他会身败名裂”
李禄儿哭诉说道:“陈郎是读书人,声名于他更甚性命,凰姨娘你拿着此事不放,不是要诛陈郎声名性命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姜凰冷眼,不为所动。
“凰姨娘”
李禄儿面色苍白,梨花带雨:“你当真一点都不顾亲情了吗”
姜凰站起身来,神色漠然:“为我个人私情,枉顾国法公义”
“好一个国法”
“好一个公义”
“好好好”
听此,李禄儿也不再哀求,站起身来,转做怒忿:“好,凰姨娘,不,公主殿下,你大公无私,我高攀不起,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李门虽比不得你皇家,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陈郎我保定了,谁也动不得他”
“嗯”
姜凰眼神一凝,望着怒忿不已的李禄儿:“你要做什么”
“我李门做出了如此让步,你皇家还这般咄咄逼人”
李禄儿也是放开了:“好,那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吧,看看这国法无私的后果,你受不受得住,你皇家受不受得住。”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
望着李禄儿离去的背影,姜凰双眉紧蹙,久久无言。
“苦肉无用,便做恐吓,”
苏问的话语声传来,姜凰转眼望去,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李禄儿方才的举动,淡声说道:“黔驴技穷,欲盖弥彰”
“先生”
姜凰蹙眉,满眼不解:“看出了什么端倪”
“是看出了一点。”
苏问点了点头,说道:“但不足为据,好戏,还得让她们继续演下去。”
“那”
姜凰蹙眉,试探问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只不过”
苏问站起身来,望着李禄儿离去的方向,又转向姜凰说道:“殿下可能会有些为难。”
“”
姜凰一阵沉默,随即说道:“先生放心,姜凰自有准备,无论谁来都绕不过国法二字。”
“是吗”
苏问一笑,不置可否。
如此这般,时间转瞬而过。
州府县衙派出捕快,连同长公主府的人马,前往清溪县调查浣花村灭门之事,已三日有余了。
“还是没有眉目。”
姜凰听完汇报,双眉紧蹙。
苏问一笑:“做得干净,自然没有。”
姜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确实不是办法。”
“但觉得不是办法的人,又何止我们”
苏问神色不变,话语平静:“拖延了这么久,也当有点响动了。”
“殿下”
话音方落,便见一人匆匆而来,正是姜凰的贴身侍女云烟。
“嗯”
见此,姜凰眼神也是一凝:“何事”
“乾京有消息”
云烟沉声说道:“皇后离宫,来宁州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