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
“咳咳”
“王兄”
一番话语,犹若重锤,重重砸在众人心脏之上,一个身体有些不好的士子更是面色煞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书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随时都要闭过气去。
这就是没有修为在身的恶果了。
文道修行,不同其他,前期根本没有修者超凡入圣之力,只有到后期境界有成之时,才能言出法随,下笔有神。
这是后期之益,但代价就是前期没有超凡入圣之力,犹若凡人,身虚体弱。
所以,文道修士前期多少都会兼修一些强身之法,或者干脆文武双修,后期再看情况,弃文专武,弃武专文,儒门就盛行这种修法,少年仗剑,耄耋铸书。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条件的,也不是所有文人士子都出身豪门望族,富贵之家。
如今在此的士子,就有不少出身寒门,甚至寒门都算不上的破落户,只能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
否则,这两天也不会有那么多文人士子,被苏问生生气倒在凰天楼外了。
他们的身体实在不好。
现如今书生这番话语,比苏问说书暗喻,刺虐讥讽的聊斋志异更加刺激。
已经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了。
诛心之言,真正的诛心之言
如此,也难怪这位王姓士子受不住,给他这番话弄得气急攻心,面色惨白。
“你”
“我”
“唔”
只见他一手指着书生,一手捂着心口,话在口中却吐不出来,最后直接两眼翻白,昏倒过去。
“王兄”
“王兄”
见此,身边的几名士子赶紧将他扶住,又惊又怒的望着那冷眼横眉,负手而立的书生。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那奸贼是何关系”
“竟然为他如此狡辩开脱”
“王兄向来体弱,你竟出此诛心之言”
一众士子惊怒交加,连声质问,中央的周白辅亦是面沉如水。
书生丝毫不惧,负手于后,冷眼睥睨众人:“这位兄台气倒,说明他还有几分廉耻之心,知晓何为正,何为邪,何为黑,何为白,知晓这般作为,何等卑鄙”
“你”
“不似尔等”
众士子欲回声辩驳,却被书生拂袖打断:“是非不分,善恶不明,颠倒黑白,为虎作伥,毫无廉耻之心,还敢在此饶舌,我若是如尔等这般,早就一死以谢天下了”
“你”
“我”
“咳咳”
话声如雷,语音如剑,轰然刺入众人心中,几个没有修为,身虚体弱的士子经受不住,面色惨白,连退数步,不住颤抖的手指着书生,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够了”
最终,还是周白辅这位学海剑楼的真传弟子站了出来,压住场面,冷眼注视着书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仗义执言之人”
书生负手而立,处之泰然,丝毫无惧这位后天绝顶,剑楼真传的学海儒修。
“仗义执言”
“简直荒谬”
到底是学海剑楼的真传弟子,周白辅虽压不住书生话语,但也不会被他话语所慑,冷声回道:“你之论断,尽是你一人张口而来,无凭无据,栽赃陷害,作此诛心论罪之言,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其行可鄙,其心可诛,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语之剑,浩气如山,向眼前之人重压而去。
儒门修法,浩然正气
此气由心而生,由神而起,寄于天地万物,江山社稷,百姓黎民,文道教化
乃是心神修法
自也最重心神
若是文道大儒,浩然正气,一喝而出,甚至可破先天神通,妖魔鬼神,无所遁藏。
周白辅虽然不认为眼前之人是妖魔,也不觉得有什么妖魔敢在此时来宁州府搅风搅雨,但他同样不认为眼前人,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要压出对方修为,压出对方来历
然而
云淡风轻,无波无澜
浩然正气,如山重压,那书生却恍若未觉一般,神情平静,波澜不惊。
“嗯”
周白辅眼瞳一缩,心中惊疑不定。
他是学海剑楼的真传弟子,师从学海剑楼之主,有“学海剑君”之尊号的先天大儒李千秋,绝不是庸人凡夫,不仅修为踏入了后天绝顶之境界,儒脉真传的浩然正气也成就不凡,在学海文道儒修之中,仅次于他师尊与几位师伯师叔。
如此,竟撼动不得眼前之人丝毫
怎有可能
难不成他是先天
可先天怎会与他这小辈开此玩笑
心中惊疑,思绪纷乱。
那书生却不管他,冷声说道:“我是何人,有何紧要,难道是非黑白,也看身份才分”
“你”
周白辅话语一滞,随后才觉自身失态,急忙收敛,强做镇定:“好一个巧舌如簧,机言诡辩之人,好,我便不追究你是何来历,有何居心,只与你言语论说”
说罢,周白辅也不管书生什么反应,拂袖便道:“你之言语,可有证据”
书生一笑:“众目睽睽,皆是人证”
周白辅冷声:“众目睽睽,皆是人证,你凭何说你证是真,他证是假”
书生一笑:“真便是真,假便是假”
“不错,真便是真,假便是假”
周白辅冷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真假自见分明”
书生神色不变:“三人成虎,未必是公,结党营私,怎见分明”
“”
“”
“”
两人争论,众人沉默,不知如何评价。
因为确实不好评价。
无凭无据,言语争辩,怎能辩个分明
双方各执一词,你说他是假,他说你不实,根本就分不出结果。
“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声轻笑,横入场中。
“嗯”
众人转头,循声望去,只见那须发皆白,道姿渺渺的崂山道士,正站在桃花树下笑吟吟的望着他们,说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如此争辩,怎能分出结果”
“这”
眼见崂山道士出声,周白辅心中更是惊疑起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就势说道:“那道长有何高见”
“哈哈哈”
崂山道士一笑:“是真是假,看过便知,诸位,可愿随老道前去一观”
“这”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崂山道士的意思。
看,看什么
观,怎么观
众人不解,周白辅也是惊疑:“道长的意思是”
“不必多言。”
崂山道士摇了摇头,抬手一指边上的桃花树,轻笑说道:“看这桃花便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