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广阔无比的水面,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并有丝丝缕缕的水雾从湖水之中冒出,蒸腾万里。
在巨大湖面的两个方位分别有个凸起的小型岛屿,岛屿之上百草丰茂,树木丛生。
站在湖中小岛的边缘位置,在丝丝缕缕月光照耀下,庄九卿看着前方的水面,眼中闪烁着奇异光芒。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可却能确定一点,现在的自己,安全了。
“也不知道师尊大人怎么样了”
盯着水面的庄九卿口中喃喃自语,看上去有些担心。
“师尊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良久之后,庄九卿口中小声的念叨一句,收回了视线,“我现在要做的,便是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去寻找师尊大人。”
“可”庄九卿环顾了一下水汽蒸腾的湖面,眼中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我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呢”
“离开这个地方”
庄九卿口中小声的嘀咕着,身体微微偏转,转动着眼眸,向着周围望了去。
粗略的看了看,庄九卿并没有发现有通往湖岸的道路,至于湖岸,他更是看不到边缘。
“说不定有传送阵什么的呢”
若是自己没有受伤,他还可以跳入湖水之中游到对岸,可现在
庄九卿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无比了解,别说是游过不知多远的湖水了,就是能多走几步路,已经很不错。
靠游泳,是不可能游过去的,至少凭借现在的庄九卿还做不到。
收回视线之后,庄九卿便开始在这片不是很宽阔的湖心小岛上打量了起来,企图寻找到回去的道路。
时间流转,把湖心小岛转了几圈的庄九卿只感觉全身酸痛,很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面。
心情有些低落,本以为能够找到传送阵,或者什么其他可以帮助自己离开小岛的方式,可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庄九卿把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茂密树林,自语道,“看来,还是得用最简单,也最原始的方法,才能离开这里。”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法,可庄九卿却没有立刻行动,原因无他,现在的庄九卿实在是太累了,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
坐在巨石上,庄九卿看着天边的月亮,眼角不自觉的划过一道泪水,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小的时候,他便经常坐在娘亲的身边,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如今,娘亲早已经不在,就连天上的明月,可能也不是当年的那片明月了。
当初,若不是被十三蛊惑怂恿,他估计也不会偷跑出来,若是当初不跑出来,他就不会遇到那么多新鲜的事,更不会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若不是有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小十三帮助,自己十一哥,可能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不会还有机会遇到师尊大人”
庄九卿看着月光照耀下,雾霭蒙蒙的湖面,眼中流动着奇异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上,或者说是自己历经的所有人生,他庄九卿遇到过很多人,包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女子,却是没有一个人用真心实意来对待自己,除了师尊大人以及娘亲。
在庄九卿的世界中,娘亲的位置永远位于心口的位置,排在第一,而师尊的位置,则是稍稍靠后,排在第二,至于自己,甚至不在自己的心中,但也能排在第三。
娘亲不在了,师尊便成了庄九卿的天地。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师尊化作的天地便一直守护着自己,庄九卿很感动,可却不想这样被守护。
他,庄九卿。
要守护师尊,守护自己的天地。
把目光从远处雾霭蒙蒙的湖面收了回来,庄九卿缓缓抬手向着自己胸前的玉佩摸了过去。
看着自己胸口处悬挂着的洁白温润玉佩,庄九卿心神微动,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幸运,还是巧合的原因,他竟然再次发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是的,再次发现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便是自己胸口处所佩戴着的玉佩。
之所以用又,那是因为,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庄九卿便发现了一块与自己胸口所戴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
与现在自己所戴的玉佩,也是一模一样,好似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
在那个世界,与自己所佩戴玉佩一模一样的人,是名女子,与自己一起并肩战斗的女子。
在玉佩的帮助下,在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女子共同努力下,成功的击杀了屠灭自己国家的恶人,庄九卿觉得,应该可以称作击杀,因为,那名恶人虽然没有真正的死亡,可却失去了作恶的本领。
那名恶人的威能实在是太大了,死,也能拉人做垫背,很不幸的是,他和那个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女子,便被那名恶人拖下了水。
起初的时候,他还觉得,是自己太过单纯,有些后悔,若是多经历些事情,多长点经验,可能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可能就能活下去
现在,却是没有一丝的后悔,反倒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经历太多,从而经过一系列的偶然与必然,让自己遇到了师尊大人
之前的时候,他可以单纯,可以蠢笨,可现在却是万万不能蠢笨了,他可是要照顾师尊大人的人啊
其实,被那恶人带走生命,真的不能怪他太单纯,完全是因为,有些事情远远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
自从活着出了那个院子开始,庄九卿便开始仔细思考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其中便包括那名恶人给自己造成的疑惑。
经历人事的庄九卿,算是明白,为什么对方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所有。
那恶人或者说是妖人,一见面就猜到自己是贵族子弟,并不难解释,几乎明眼人一看,便可以猜出,他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战能力,处在温室之中的花朵,这便是富足的表现。
富贵,富贵。
富贵从来都是两个字,富气代表了一方面,贵气代表了一方面。
从周围士兵对庄九卿的态度,便可以看出,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贵,就贵在此处。
至于对方为什么说自己与家人不和,那也好理解。
任何一个与家人和睦的贵族公子,都不可能一个人来当士卒,冲锋陷阵,若是周围的士卒都还知道你是个贵族公子,还没有阻拦,让你冲锋陷阵的话,那便更能说明这一点。
至于第一次历练什么的,则是更好解释了,只有经常看话本,才会相信话本上的鬼话,什么公平对决啊,什么见面先自报家门啊
书本上的江湖,从来都是书本上的江湖,哪有什么自报家门之后才动你的道理。
想要在江湖上活下去,能偷袭的,一般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摆出来,然后来个回合制,以表公平。
江湖是这样,修仙界,更是这样。
没有经历实际江湖历练的人,只会是一个无比单纯的人,当然,这里的单纯,并不是什么褒义词,也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一个中性词。
是的,中性词。
未入江湖,才会向往江湖的侠肝义胆,豪情万丈,入了江湖,便会发现,除了尔虞我诈之外,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勾心斗角。
否定江湖有情
不,不会,江湖从来有情,也从来没情,任何事物都不能以偏概全,就像大多数的人,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江湖之中,大吹光明磊落,英雄豪气的人,往往都是阴险小人,那些大侠悲怆的英雄故事,也往往是这类人杜撰或者肆意夸大出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人去相信,并按照这套理论去执行,从而约束己身,江湖人,就应该光明磊落,英雄豪气,只要你暗地里出招,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违背了江湖义气,是实打实的反派。
狡诈的小人从来都希望和真正光明磊落的人对决,在真正光明磊落之人的眼中,那叫对决,在狡诈小人那里,便是叫做干倒对方。
不惜一切代价。
通常情况下来讲,光明磊落,英雄豪气的故事总能带动少年人的热血。
哪个少年不想战仗剑江湖,鲜衣怒马。
老一辈的江湖人可能无法受到大侠故事的影响,小一辈的人总是有人受到熏陶吧。
为了诛杀恶人,他庄九卿看了很多书,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单纯谈不上,善良却是真实存在。
尤其是在遇到师尊之后,他更是知道,自己的善良应该给谁。
“完成”
看着地上摆放着的精致木筏,庄九卿眼中闪烁着灼灼光芒,修仙久了,很多人都会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凡人,曾经遇到困难,多数情况下是想着用工具解决问题,而不是用仙法灵力解决。
不管是过江,过河,还是过湖,对于普通人来说,多数都会用船的啊。
“哗啦”
木筏入水,激起一大片的水花。
手持船桨的庄九卿一个纵身,跳上了木筏。
随着庄九卿不停的划动船桨,木筏缓缓向着雾气蒸腾的湖中游去。
时间流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沿着湖面向着一个方向飘去的庄九卿停下了不停滑动的船桨,转而看向了周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的光芒。
他好似迷失在这个雾气蒸腾的湖面之上。
虽说自己受伤了,可感知力不会出现太的问题,根据庄九卿的判断,自己应该一直沿着直线在行走,可为什么就是无法到达对面呢
难道说,是这个湖的面积太大,水域太广,他行驶小船的速度太慢,所以才导致一直没有达到岸边
不,不可能
根据计算,以及自己划船的速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滑动,怎么也行驶了百余里,可为什么还是看不到尽头。
难道说,这个湖的面积真的无比巨大,达到方圆数百里的距离
摇光仙门所在的地方多山,湖畔很少,只有几条像川泽河那样的大型水域,可那是河啊,是急速流动的啊,可现在眼前这湖面平静,近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若不是自己不停用灵力催动船桨的话,木筏可能都不会动。
有几种可能摆在眼前,要么就是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摇光仙门的范围之内,要么就是自己脚下的湖水有问题。
对于一个修为低下的人来说,在没有人护法的情况下,独自使用瞬移符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是短距离的瞬移还好,若是长距离的瞬移,可能直接被瞬移时的压力压碎,死无全尸。
自己的修为不高,再加上经脉断绝,所以断然不可能承受太强力道的压力,也就是说,瞬移符不会把自己传动到太远的距离,那也就是说自己还在摇光仙门的范围之内,说不定还在鬼叫崖的范围之内。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一个,便成了现实。
自己所处的这片水域,有问题。
“不行,要赶紧往回滑”
意识到这一点的庄九卿,口中小声念叨一句,随后再次拿起船桨,向着来时的方向滑动。
前路不知还有多远,所以,唯有后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流转,手持船桨的庄九卿再次停下了手,遥望四周。
四处雾气蒸腾,根本分不清方向,他庄九卿,是彻底地的迷失在这片湖面上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口中小声念叨着,庄九卿脑海之中的思绪飞速运转,只为可以寻找到解决自己现在困境的方法。
无数的方法在脑海之中闪过,最后被庄九卿一一排除,最后,只有两个想法留在了脑海之中。
第一种是借助胸前玉佩的力量
心中想着,庄九卿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胸口玉佩之上。
“不行。”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庄九卿缓缓的把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还是用第二种方法吧”
庄九卿没有发现的是,在他把手从玉佩上拿开的时候,玉佩之上忽然闪烁出一道奇异而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