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奇你这是”
进来院中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中,有一个是这附近的五十多岁的社区医院大夫,名叫郑东奇,张大可认识,当即惊讶地上前打招呼道。
“这我妹秀珠,”郑东奇一脸愧色地对张大可介绍他带来的四十多岁女人道,“去年得了哮喘,怎么也调理不好,来你们这儿咨询一下。”他这么说着望向一边的李端阳,“听说你们这儿有位神奇的年轻大夫”
“啥病就把你难成这样你老郑别门缝里瞧人,先经我的手看看。”张大可脸上有些挂不住地道。
“哦,那也行。”郑东奇道,一边指着李端阳问张大可,“这位是”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奇的年轻大夫”张大可介绍道,“端阳,这位是景元社区医院大夫郑东奇,一个半吊子西医加半吊子中医大夫。”
“你好,郑大夫。”李端阳忍着笑走过来,和郑东奇握了一下手,“我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外面的都是传言,你先让我们张大夫看看。”
“哦,好的好的”郑东奇道,一边打量着李端阳,“李大夫,你比传闻中说的还年轻啊”
李端阳笑笑,一边就尽力感知了一下患者郑秀珠,感觉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喉中还有痰鸣声。
他心中就略略有了一个估计。
不过这样的病症,张大可应该还是能拿得下来的,他就没必要掺和了,要给老张留点脸面啊,毕竟是他的熟人。
周思晴和钱小霞自然是跟进诊室里去学习了,李端阳则重新和高小竹坐到大榆树下,叮嘱她遇事不要冲动,然后就准备再给她讲一味药草,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听张大可在诊室里对那个郑秀珠的诊断。
等张大可诊断完,那个郑东奇还是再次委婉地提出让李端阳再给他妹看看。
“行,毕竟是你妹,毕竟你那么长时间没治好她,你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张大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边走出诊室招呼李端阳道,“端阳你也来给瞧瞧这位患者吗。”
李端阳便暗笑着缓步走进诊室。
坐下给患者郑秀珠诊了一下脉,然后道:“我感觉应该是少阴病兼表证挟饮吧,老张你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一听李端阳这话,郑东奇脸上就露出了一脸愕然之色,这年轻轻的一个人,仅仅脉诊了一下,就说出了和张大可一样的诊断结果来
张大可则抬起头来气愤愤地对郑东奇道:“这回你能相信了吧”
“你妹背恶寒,头痛,鼻塞流涕,这不是表证是个啥
表证本来应该脉浮的,可你妹脉象却是沉中带着些弦细,这就说明你妹可不仅仅是个表证了。
仲景有云,脉微细,但欲寐者,少阴病也”
说到这里,张大可又转头对周思晴和钱小霞道:“所谓少阴病,你俩就先理解成心病和肾病就可以了,因为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吗。嗯,你们还可以把这少阴病理解成一种身体里面很深的一种病。”
然后他又转过头来继续对郑东奇道:“仲景有云,脉微细,但欲寐者,少阴病也你妹这脉象沉中弦细,而且整日的也是昏昏沉沉地就想睡觉,所以是有少阴病了”
“还有,你妹晚上胸闷、喘息、喉中痰鸣、吐少量白痰、舌苔白根腻,这不是说明你妹身体里有痰饮证是个啥”
“还有,你妹嘴干不思饮,大便干,这不是津虚饮停是个啥”
张大可说到这里,又转头对周思晴和钱小霞道:“津虚饮停懂不就是体内津液少了,痰饮积聚停留,阳气不能生化津液并将其输布到嘴巴里面,所以嘴巴里面就会发干懂了没”
周思晴和钱小霞赶紧连连点头。
“你看老郑,”张大可又转过头来面对着郑东奇,“你看老郑,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们两个丫头都一听就懂了,你听懂了没”
郑东奇满脸通红,幸好他带来的是他自己的亲妹妹,不然这回人可丢大了
他转过头去咳嗽两声,不想理睬张大可了,特么的,没有这么埋汰人的
不过看个病而已,还让人这么埋汰一回,真特么的
李端阳和周思晴、钱小霞拼命压制着笑意,呆不住,李端阳赶紧又走出外面去了。
只听张大可又在里面对郑东奇耳提面训:“所以这少阴兼表证挟饮,该怎么治疗应当表里同治,治以温阳解表、祛寒化饮吗,你给你妹看成是三阳合病,用大柴胡汤加生石膏加减来治疗,八辈子它能治好吗”
“应该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来治疗吗这就能表里同治了麻黄在外面解表驱寒祛湿,附子在里面温经驱寒祛湿,细辛辛香走窜,既能帮助麻黄解表,又能帮助附子温经,这么治疗多好”
“唉,东奇啊东奇,你得好好跟老哥我学学,不要整天就以为你老哥我和你喝过几场酒,就以为老哥我和你的水平就差不离了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人的深浅,是你喝几场酒就能摸得清楚的吗”
张大可说到这里,终于算是把一肚子气给消尽了,然后开始给郑秀珠开药了。
他开的自然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剂量都给开了六克。
李端阳在外面也没说啥,张大可这药方正对郑秀珠的病情,这没啥好说的。
只是如果把附子用量稍微加大些就更好了,但他此时也不会因为这事触张大可的霉头,这老家伙最顾忌脸面,一旦在人前丢了脸面,那就会跟你急了。
郑东奇带着妹妹郑秀珠走时脸黑得像抹了一层锅底黑,和李端阳都没打声招呼,李端阳也没吱声。
人无完人,张大可年龄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是他劝说几句就能转变了性子的,只能以后慢慢用水磨石的慢功夫慢慢磨其性子了,不然这特么的得得罪多少人
不过李端阳不说,有人说张大可,张大妈也在院外听到张大可教训郑东奇了,跑过来指着张大可骂道:“你老东西牛什么牛你看你把人家老郑给惹成啥了有你那么说人的吗你是说痛快了,让人家老郑咋想”
“嘿嘿,没忍住吗,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张大可嘿嘿笑道,他最怕自己的老婆了。
要不是现在住在诊所这里,就这件事就够老婆唠叨他七八天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