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琳琳送到交大,李端阳返回诊所时,发现靳志杰坐在他的诊室里,大概在等着吃下午的药。
这家伙也是奇怪,不把药拿回去自己熬着喝,却非要让诊所这里给煎,他上午下午地来这里喝。
大概的意思,还是不敢完全信任他李端阳开的药效吧。
看病如此疑神疑鬼的,看来这家伙的抑郁症并不是仅仅表现在黄昏时,其他时候也有所表现,只是轻微得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罢了。
“靳老师,感觉怎么样”李端阳在诊桌对面坐下笑问道。
“还行。上午喝了你开的治疗克罗恩症的药方后,下午没吃消炎药,也没腹痛。”靳志杰道,“现在等着喝下午的药汤。”
李端阳就给他复诊了一下道:“我给你推拿一下吧,你喝了药放心回去,注意休息,不要劳累。”
这家伙疑神疑鬼的,推拿一下让这家伙心神安定点儿,免得老呆在这儿让人看着心烦。
一个明星大腕,在粉丝的眼中星光闪耀,却不知其在人后却也如此的怂包。
推拿用了近二十分钟。
“哎呀,李大夫你这推拿真的牛真的让人好舒服”
接受完推拿的靳志杰大为感叹地称赞道。
李端阳笑笑没说话,凡是接受过他的推拿的人没有不称赞的,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时高老头给靳志杰熬出了药来,靳志杰心情愉快地喝下去了,然后和李端阳告辞一声,坐着女司机开的车离去。
精神头明显就有些不一样了。
张大可刚给一个病人看完病打发走,这时正坐在大榆树下给周思晴和彭向东讲解刚才那病人的病理和治法用药,高小竹听不懂,坐在一边玩蚂蚁。
至于雪莉又在大树梢上卧着。
李端阳便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大榆树下。
“记住麻杏石甘汤证和麻黄汤证的区别”
“麻黄汤的组成是麻黄、桂枝、杏仁和甘草,麻杏石甘汤的组成是麻黄、杏仁、石膏和甘草,两副药汤都是四味药,就只有一味药的差别,一个里面有桂枝,无石膏,一个里面有石膏,无桂枝,可两副药汤能治的病区别就大去了”
“桂枝有什么作用可以直达营血来解肌,有桂枝相助,和麻黄合力解肌发表,麻黄汤解肌发表的作用就很强所以麻黄汤主要是用来解肌发表驱散体表风寒的用麻黄汤时,身体里基本没有多少内热”
“石膏有什么作用它是凉性的,所以可以去内热尤其可去除肺里的大热所以麻杏石甘汤证外有风寒束表,但没有麻黄汤那么重的风寒,身体里,尤其是肺里有大热,对了,书里叫这邪热壅肺所以麻杏石甘汤是既解表去体表风寒,又去除身体的邪热和大热”
“怎么看出这一点一要号脉,二要看舌头,当然你们不会这些,但你们可以看病人吐出的痰”
“得了麻黄汤证的病人不吐黄痰因为他没有内热得了麻杏石甘汤证的病人会吐黄痰,因为他有里热”
“刚才那个病人就吐黄痰,证明他身体里有大热,所以他得的是麻杏石甘汤证,不是麻黄汤证”
张大可说到这里,高小竹抬头对李端阳道:“大哥哥,刚才那个病人没有礼貌,在咱们当院就吐出又黄又臭的一堆痰,我戴着口罩,用了不少土才用铲子给铲干净了”
李端阳抚摸了一下高小竹的头发道:“小竹好样的,但你要记住两点,一是铲这些病人的痰时必须戴口罩,因为病人的这些痰里面可能会有病菌,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二是不要当面说病人,这一点你也做得很好今后要坚持这两个优点”
高小竹认真地点头:“大哥哥,我会的我今天没有当面说那个病人,就偷偷给他翻了个白眼”
一句话说得院中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你俩听懂了没没听懂让端阳再给你们讲讲”张大可笑完,问周思晴和彭向东道。
李端阳在一边笑道:“我也就是能给你们讲到这种程度了。”
确实,张大可说得虽然有些啰嗦,但确实是把麻黄汤证和麻杏石甘汤证的区别给讲清楚了。
对于周思晴和彭向东的水平来说,先了解这么一点儿也就够了。
“对了,你今天的论文答辩怎么样”周思晴问李端阳道。
“当然相当nice了”李端阳笑道。
“那你以后不用再去学校了”张大可问道。
“暂时是不用再去了,以后读研时可能又得来回跑一跑的。”
李端阳这么说着招手把周思晴叫到诊室,表面是要给她复诊一下,其实是要给她打钱。
“你还真敢借我这么多钱”周思晴看着李端阳道。
“咱能不说废话不”李端阳龇牙道,“以区区十万笼络一位未来的大将,何乐而不为我早给你说了,你那病在别人眼里是老虎,在我眼里和绵羊没区别。”
“那行,我相信你”周思晴咬咬嘴唇道。
她这话在一般人听来说得有些反了,应该是李端阳相信她才对,但李端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她相信他能治好她了。
“嗬,赢得你的信任可真不容易”李端阳揶揄道。
“不是不信任你,主要是我这病吧”
“打住”李端阳摆摆手止住周思晴的话,“告诉我你的账号”
周思晴就把自己的账号调出来,把手机递给李端阳看,李端阳手指迅速操作,片刻后就把钱给她打过去了。
周思晴低头写了一张借条递给李端阳,李端阳收起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两人重新走出去坐到院中的大榆树下,脸上都是一片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周思晴心里却如云水翻腾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今天早晨她离开李端阳后,还是尝试着跟一些人张口了,但问到的人只肯借给她一些零钱,包括她过去给打工的那个老板。
真是人情冷暖啊,她人未走,所有的人际关系就已经结冰了。
而她和李端阳不过是刚刚才认识,对方却能如此待她,真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不幸者,可她又是一个大大的幸运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