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暑气在黄昏时下降到接近一天中的最低点,所以黄昏时的长安喧闹了起来,街上车排成了长龙,人行道上人流如织,一切都充满了一派人间的烟火气。
回到酒店后呆在九层房间的靳志杰没敢和女司机一起出去转转,只站在阳台上望着下面的街道,同时等待着那种压抑和恐惧的感觉如约而至。
等待中,那种让他恐惧的压抑恐惧感却迟迟没有来到
这让靳志杰反而有些疑惑和不安,就像等着楼上面另一只鞋迟迟没有落下来就睡不着觉一样,他有些怀疑这恐惧压抑感是不是像女人的月事一样迟到了
不可能是那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大夫的那副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方起了作用了吧
不可能
中药哪有这么快就能起作用的
他喝下那副汤药还不到三个小时的,哪有这么快就起作用的中药方呢
一定是那种恐惧压抑感又像女人的月事一样迟到了,往常偶然间也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倒是腹痛仍然若有若无地持续着,靳志杰明白,这是那些抗菌消炎止痛的西药片在发挥着作用,不然活动期的克罗恩症,要远比现在疼痛得剧烈。
就不知道明天下午按照那位李大夫的医嘱停掉这绝大部分的西药片后,情况会怎样
如果实在痛不可当,靳志杰也不准备死板教条地去听那个年轻得过分的李大夫的话,毕竟自己的性命要紧。
那种剧痛痛起来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这么想着,靳志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助理打来的,靳志杰来长安这边看病新换了号,连那个经纪人都没有告诉,经纪人有些生气,所以把电话打给他的助理了。
“告诉他,我得休息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不接活儿。”
靳志杰这么口气有些强硬地道,然而想了想他还是又软了软口气:“你告诉他,我的身体真的有些扛不住了,先缓一段时间再说。”
等你躺在床上,那时你可能也就不会再顾忌别人谅解不谅解了。
靳志杰想着那位年轻的李大夫给他说的话,长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说起来,他这一辈子,就一般层次的普通消费来说,几辈子也花不完了,好像现在真的也应该按按暂停键来适当放松放松了,不然真的躺倒在床上的话
那种压抑恐惧感还是迟迟没有到来
算了,不等它了,靳志杰放开一段舒缓的音乐开始听音乐
与此同时,别墅诊所院子里的大榆树下,一圈人正坐着轻松聊天。
下午李端阳给靳志杰诊断开药,给章开翼复诊推拿针灸后,又看了两个病人,然后又给刘洪涛家的那个小男婴复诊检查过后,配了一副善后巩固药打发其“出院”,然后又给任晓美复诊了一下,诊断其营卫已经调和,皮痹已除,也已经康复。
张大可进药回来后,也看了两个生病的村民。
整个下午,李端阳和张大可的时间排得还是挺满的。
这时到了黄昏时分,也终于有休息聊天的工夫了。
“向东想学中医,自己说决心已定。”李端阳指着站在一边的彭向东对张大可道,“为此还送来一件茅台,等会儿我给你分半件,只要他过了考察关,我们两个就都是他的师父,老张你看如何”
张大可打量着彭向东,彭向东赶紧开口道:“师父,那件茅台是我送你的,回头我再给张师父送一件”
张大可不高兴道:“啥就张师傅,你当我是司机汉呢我是大夫不是司机”
彭向东顿时满脸通红道:“张不,师父,我不是那意思,我说的是师父不是师傅”
“什么师傅不是师傅”张大可翻起了白眼。
“张叔,他的意思,他说的是师父徒弟的那个师父,不是开车师傅那个师傅。”一边的周思晴见彭向东满脸流汗,笑了笑替他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那你给师父前面加什么姓啊。”张大可道。
一圈人都笑起来。
李端阳对彭向东道:“以后你见了老张就叫张师,见了我就叫李师,这就行了。茅台你就别再买了,我给老张分半件就行,你们家又不是生产茅台的。”
“给你说好了,不管你学成学不成,这件茅台是不会退给你的了,学不成的话,不仅时间白花了,这件一万多的茅台也白买了”
众人听李端阳这么说,又都笑了起来。
彭向东认真道:“我一定下苦学成功,这可是关系我一辈子的饭碗”
“就是你这年龄稍微有些大了,不过你家底好,不耽误娶媳妇就成。”张大可道。
彭向东道:“迟娶些也没关系的。”
一边的任启俊道:“哈哈,李大夫,我家晓美也想趁假期来你这儿学中医啊。不过,人家小彭给你送茅台,我可送不起你茅台,给你送一件汾酒怎样”
张大可看了任启俊一眼,这一眼看得任启俊脸都红了,心知对方就一老狐狸,哪里还看不穿他任启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任启俊自己就是一个中医大夫,马上就要念初中的女儿随便在业余时间学点中医,还用来这别墅诊所来学吗
任启俊的意思,李端阳自然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意,笑问一边的任晓美道:“你真想学点儿中医啊”
“真的啊,李大夫你上次还答应收我当徒弟的,现在可不能后悔啊”任晓美很大胆地道。
“我没后悔啊,倒是你,想学就别后悔,以后不能抱怨假期也不能休息,听听,你爸都准备为你的学习付出一件汾酒了,也不少的钱哪,你可不能白瞎了这一件汾酒的钱”李端阳笑道。
任晓美认真点头道:“我会认真学的”
如此聊了一通,李端阳当即打发高小竹去他房间里找来他今天让张大可给代买回来的一本伤寒杂病论,在里面标注了一些片段交给彭向东:“我给你两天时间背诵会这些段落,领悟力怎样咱们后面学着看,但你首先得有背书的辛苦”
彭向东郑重接过这本伤寒杂病论赶紧走了,李端阳给他留的时间可不多,要知道他白天还得跟师学习呢,背诵的时间可真不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