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宫和光影教都拒绝了我们的增援提议。”
扈红练向赵宁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要不是他们忙着搜刮战利品,没有把全部力量投入到构建战时防线上,怎么会被天蚁集团这么轻松反扑得手
“现在他们被天蚁集团打得损兵折将节节败退,却还要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撒手,这是生怕我们抢他们的东西啊,他们怎么不想想,一旦被天蚁集团击败,所有的地盘都要吐出来”
浦江区、三合区等抵抗军奋战的街区中的战事,眼下大局已定,扈红练结束了自己的战场之行重新回到赵宁身边,继续扮演参谋与传令兵的角色。
听了扈红练的抱怨,赵宁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大战开始前,他跟徐行密、乔纳德说得很清楚,今夜行动的时候以战场突破为重,不要分散力量去缴获战利品,徐行密跟乔纳德口口声声答应了。
但真当神仙宫、光影教攻城掠地,占据了许多财富集团的大楼后,他们却没有约束好自己的欲望,下面的战士见到钱财珍宝就走不动道,上面的各级指挥官也忙着让部曲搬运军火财货。
结果就是他们攻下的地盘越多,从战斗状态转为非战斗状态的人员就越多,街区中的乱象随之加剧,莫说构筑紧急防线,他们都快要成为一盘散沙。
很显然,这是街头帮派、地下势力的一贯作风,他们根本就不是军队,谈不上什么纪律,他们本就是一群强盗,看到财宝必然双眼发红。
神仙宫、光影教的人员在今夜的战斗过程中,始终把主要力量投入在最富有的目标身上,而不是最难打的目标,这体现得是他们从上到下的整体意志,其上层既无意改变也改变不了。
按照这些地下势力过往的经验,火拼械斗总是互有胜负,仗打完了很可能什么并不能占领多少地盘,但拿下一个地方就搬走一个地方的财富,装进自己的口袋,那么这些财富就一定是自己的。
今夜之战说起来是反抗天蚁集团,但谁又能保证最后的胜利属于自己呢
对神仙宫与光影教而言,趁机多捞好处才不至于打亏仗,即便是攻下的地盘守不住,只要财物搬回了自己家里,那就稳赚不赔。
帮派上层是这种思路,帮派战士当然是看到战利品就眼红。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仗打赢了自己不一定能分到多少好处,甚至不一定还活着,但钱财、武器却是实打实的,能拿走就赶紧拿走。
从个人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些帮派战士其实都很理智。
但从战斗部队的角度看,这些亡命之徒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若非如此,他们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天蚁集团打得节节败退。
赵宁从来都不会对这种存在抱太大希望。
“不用着急。”他淡然地示意扈红练稍安勿躁。
“殿下不担心”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可如果神仙宫与光影教被击溃,抵抗军战士独木难支。”
“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被击败。”
“为什么”
“他们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
“殿下竟然连这都能算到”
赵宁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到的。”
扈红练:“”
不错,赵宁已经“听”到徐行密说施行零号方案了。不仅是徐行密,乔纳斯也下达了类似的命令。赵宁没有时时刻刻监听他俩,目前还不知道零号方案是什么,但清楚那必然是足以扭转战局的东西。
毕竟,徐行密在下达命令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惶急。
在听赵宁简要转述过徐行密与乔纳德的命令后,扈红练只能是深感钦佩,她的境界不如赵宁,在没有刻意关注的情况下,无法得知徐行密与乔纳德的言行。
“他们真的有手段能扭转战局既然有,为什么他们之前不拿出来”扈红练不解地问。
赵宁理所当然地道:“因为那时候我还没跟他们说,要去他们的作战区域支援。”
扈红练:“”
赵宁轻叹一声:“徐行密也好乔纳德也罢,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
“简单来说,如果我们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他们不会拼尽全力去跟天蚁集团厮杀,那样的话一旦战败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他们的策略是边打仗边发财,能拿走多少东西就拿走多少东西。
“现在我们击退了天蚁集团的进攻,展现出了强大实力,徐行密、乔纳德见识到了我们的强者力量,知道凭借这股力量,特勤部、治安队、保安队已经无法奈何我们,今夜绝不会战败。
“所以他们能够放心大胆的拿出底牌,而不用担心自己遭受巨大损失、伤了根本。
“而如果他们不拿出底牌,一旦我们强行派人过去增援,那就是从天蚁集团手中抢地盘抢东西,他们其实没法说什么,这样就会损失很多本来能够获得的战利品。
“利益当前,选择并不难做。”
说到这,赵宁哂笑一声,“别小看神仙宫与光影教这群地头蛇,他们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一定对能威胁自己的敌人有清晰认知。
“他们愿意参与今夜之战,就是有把握能够跟天蚁集团差不多打个五五开,不存在天蚁集团一反扑,他们就只能大败亏输、连战利品都护不住的情况。”
听到这里,扈红练茅塞顿开、心服口服。
“殿下胸有丘壑、冷静沉着,我还是差了些。”
扈红练不无惭愧,这些问题她并不是完全想不到,刚刚只是关心则乱,没能做到理智而冷静的思考。
赵宁没有回应扈红练的赞美,黑暗渐渐淡去的夜空下,他眺望着灯火辉煌、今夜无眠的黎明区,心平气和地道:
“军队最快得明天黄昏才能抵达,我倒想看看,陈文述打算怎么撑过这一天,还有什么应对之策能使出来。”
陈文述本来觉得,在他看到很多天蚁集团的强者临阵投敌时,就是他怒火最大心情最糟的时候了,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头。
随着战事不断推进,他的怒火与坏心情也在进一步加深。
“你俩给我解释解释,叛军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修行者为什么他们的实力远在我们的修行者之上”
陈文述锯子般的目光,不停在陈芮与陈慧慧脸上来回拉扯,“这么多的强者这么大的事情,绝不会一蹴而就,可特勤部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你俩都是饭桶不成”
陈芮与陈慧慧俱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陈芮心想:“这关我什么事,我都多久没管特勤部了反正我打理特勤部的时候,叛军中没这么些修行者。是你要把特勤部从我手里拿走的,你要是不这么做,说不定我早就查到了这件事”
念及于此,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陈慧慧一下,忍不住腹诽:
“你个小野种原来也是个废物,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察觉不到的特勤部落在你手里真是白瞎了。这还真是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我看你这回怎么还能怎么推卸责任”
心里的想法是一回事,脸上的表现又是一回事,陈芮很自责地对陈文述道:“几个月前我没查到这件事,是我的过错。
“不过这些修行者的来处无外乎那么几个可能,不是三大集团跟天外修真世界隐蔽建立了联系,就是来自晋朝。”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陈慧慧。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的消息只能是几个月前的过时消息,现在是你管着特勤部,可能性应该由你来具体分辨。
陈慧慧咬着牙道:“以特勤部在各大陆都有眼线,如果是三大集团跟天外修真世界建立了联系,不可能察觉不到。
“先前叛军跟晋朝搭建过摆渡桥,这些修行者很可能就是那时候过来的。
“不过据大哥说,摆渡桥后来被安德鲁他们毁了,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如果大哥没说错的话,晋朝应该没有送太多人给叛军。
“而且叛军应该也和我们一样,不敢太相信彼岸界的人,所以可以合理推断,叛军中没有来自晋朝的圣者境高手。
“总之,这些修行者虽然麻烦,但拢共就这么点力量,应该不至于太麻烦”
听了陈慧慧这番话,陈芮暗自冷笑。
如果抵抗军中的修行者来自三大集团,那么这件事不至于那么巧合是新近几个月发生,而特勤部之前却没得到消息,彼时主事特勤部的他也就拖不了干系。
至于抵抗军与晋朝的摆渡桥被毁这件事,虽然陈慧慧提了几次,怎么看都像是有意强调,但陈芮却不觉得这会有问题。
无论如何,陈芮认为陈慧慧最后那句话说得没错,无论是摆渡桥的时间限制还是抵抗军的顾虑,都不可能让晋朝的圣者境高手过来,眼前的修行者虽然数量不少实力很强,但毕竟也就这点人。
在大军面前,他们还翻不了天。
陈文述对陈芮与陈慧慧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刚想斥责对方两句,忽的接到了一条最新重要战报,当他听完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而后,他虎目圆睁,咆哮如雷地让人赶紧把神仙宫、光影教的战场实时影像显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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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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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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