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殿里出来,斜阳已经压了天际一半。
站在阶梯之上俯瞰四野,王城重重楼宇尽收眼底,夕色照碧瓦,晚梨满地花。这看似高远的穹顶,也处在另一重世界之下。
武道已然步入迟暮,真正残酷的时代才将要到来。
赵莼长叹一口气,周翩然不明所以,投来询问的目光。她摇摇脑袋:“没什么,在想事情。”
“别跟掉了,刚才看你走着走着竟还出神。”
鉴于时辰已晚,那位梁观主便让人领他们先安置住下,日后有缘自会与他们见面。至于什么算有缘,没人知道。
带路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年轻道人,自称姓闵,叫顺行,对他们极为客气,一路上笑脸不断,到了住宿之处,还答了众人半刻钟的疑问。
“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往前头杂务处吩咐一声就是,饭菜吃食,衣着穿戴,出行车马,什么都行,什么都有。”闵顺行与有荣焉,流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情。
宽大的院子,中间以一堵檐墙分隔。左边青竹生幽,住了刘子义一干,右边繁花盛景,周翩然拉着赵莼进去,便不愿离开了。
王初雁得益于王放,能与她们同住。三人一人一间厢房,周翩然选了花下那间,赵莼则更偏向于角落靠井的一处。
日头虽然完全落下了,赵莼却没有丝毫睡意。吃完送来的饭菜,她点了烛火,伏在桌案上,开始研读领到的通感真识法经。
首页是一篇警示,告诫观书人万事不可一蹴而就,翻过便是对五行的解读。讲了一番相生相克的道理,又讲为何灵根以少为佳。
归根结底,是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灵根越多,可引入的灵气属性也越多。
但这并不是好事,一次吐纳引入的灵气总数是定量的,伪灵根属性太杂,灵气分摊下来后,每种的数量就少。单灵根之所以珍贵,便是因其天生只能引入一种灵气,修炼速度大大超过其他。
再往后,是如何引气入体。
天地灵气飘逸在人体之外,肉眼无法看见。法经中传授了一篇吐纳心诀,可以蕴养身体,感应到在外的灵气,然后引动灵根,使灵气受召进入体内。这一步快的只需片刻,至于慢的,书里有记载,最久的是青蟾门一弟子,三年不曾引气入体。
赵莼忆起曹文关讲到,预备弟子仅有五年时间,引气入体只是第一步,还要洗净经脉,冲明穴窍。如果在一开始就耗费太久,往后就难了。
她理了张白纸出来,写下一行字。
引气入体,得快。
往下,就讲到了经脉篇,灵气经皮肉入体后,被灵根引到丹田处,修真者要运气使其进入经脉。人本是凡体肉胎,经脉中凡垢太多,灵气无法流通形成周天。先后以灵气灌洗,打通十二条经脉,就能进入冲穴阶段。??
穴窍篇原理与经脉篇相同,只是更为复杂。经脉十二条,需要打散的穴窍却有数百个之多,且不能随意施为。五十二个单穴先行,后接三百双穴,最后才是五十个经外奇穴。穴窍有蕴积灵气,助推灵气走向,加速周天运行的作用,所以冲明穴窍是修炼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赵莼将人体经脉穴位简图描在纸上,又将冲穴的顺序默在一旁。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她暗道,老祖宗的道理,果然到哪儿都通用。
赵莼欲往后翻,发现已经到底。书末补写了句:“预备弟子入门后,可观下册。”就知道长时间内,没法看到后续。
不过这些知识对她来说也足够了,感应的口诀可以先试试,把身体养起来。经脉穴位图也要背下,这一月把基础的事情能做多少就多少,节省往后的时间。
事不宜迟,她翻回心诀那页,开始默记。
字还是那些字,但是组合起来就变得晦涩,她好像回到了校园,回到那些与文字打交道的日子。
若是不能解出句意,强行背诵的难度只会骤增,她把每段拆开来,逐字逐句地体会,最后串联一句,得出总论。
心诀太过于玄妙,她又是首次接触这等秘物,只粗粗理解两句,就觉得精神不济了。
“凡事不可贪多,再解下去只会出错,不如先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开工。”
她揉揉眼睛,把蜡烛熄了。
许是真的耗神太多,赵莼睡得极沉,再睁开眼,已然“日出高三竿,朱色赤黄”了。
她吐一口浊气,翻身起来穿衣服。几下盘好头发,推门出去打算取水洗漱。若是她没记错,这件厢房外边就有口井。
到了井边,才发现没有取水的器具。赵莼折返回去拿桶,转身就被人叫住。
“你要打水吗”
王初雁换下了明艳光丽的衣裳,只穿着朴素的月白色布裙,面容干净,应该是早起梳洗过。
“嗯,不过没看见盛水的,正要去拿。”
“不必了,这井里没水。”她遥遥一指,“前面小路绕过去有梳洗的地方。今天是第一回,他们摸不清咱们什么时候起,要去杂务处先作登记,以后就有人送水过来。”
赵莼向她道谢,她笑道:“没什么好谢谢的,咱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肯定得互相搭把手才是。”
这话就说得很有深意了,两人分明出身于不同的地方,如果硬要攀扯关系,只能说都是楚国中人,赵莼问:“一个地方”
王初雁惊讶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哥哥同我讲的,并不仅有楚国,诸国都在征选弟子的范围内,像是晋国吴国,选上的都比我们多。”她放低了声音,“哥哥说,曹执事还发了脾气呢。”
赵莼神色凝然,答道:“要不是你今天和我说,我还不知道。”修真路,也是一条竞争路,她只有勤学苦修,才能不被旁人给挤下去。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快去梳洗吧。曹执事来历不凡,在外门中也颇有地位,有他在,旁人肯定不敢把咱们轻瞧了去。”
她哥哥是曹文关亲师弟,爱屋及乌,自然受其护持。
而赵莼只是受其一道甄选,严格说,也是曹文关于她有引路之恩,她并不敢奢望曹文关能善心大发,对他们几个预备弟子多有关照。
同王初雁告了辞,她向前穿过一片香樟树林,果然看见几个空置的水台。赵莼草草梳洗完毕,就打算回屋继续背心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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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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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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