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正厅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这熟悉的嗓音,吓得小妾赶紧从钱林的腿上弹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伴随着这道暴喝声,从门外进来一人,留着一小撮山羊胡,有些驼背,脸色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不苟言笑的走了进来,身上怒气冲天。
“我让你学习如何管理商铺,你倒好,整日只知道逛青楼,好歹我钱雨华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钱雨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教训起自己的儿子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青安钱家世代从商,渐渐地在江南打出了一些名声,可到了钱雨华这一代,膝下竟只出了钱林这么一个儿子,子嗣薄弱,财运也日渐衰败。
由于钱林无心于管理商铺,导致亏损严重,青安钱家积累下来的家底,都快让他给败光了,钱雨华虽上了年纪,却不得不为了钱家,整日奔波劳累。
“给我跪下”
钱雨华板着一张老脸,气势有些骇人,整个正厅的氛围,也因为他的到来,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爹你这会儿怎么在家啊”
钱林赶紧认怂,顺势跪在了地上,嘴里还小声的犯着嘀咕。
“我要不在家,怎么能知道你非但没有去学习管理商铺,还在正厅,做出此等不雅之事”
钱雨华用力一甩衣袖,冷眼看着地上的儿子,心里又气又恼,恨不得直接踹上一脚。
“你看看你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都是你娘给你惯坏了”
说着,钱雨华抬眸环顾四周,顺势问了一嘴。
“你娘呢怎么不见她在家”
“夫人她好像有约,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小妾全程低着头回话,都不敢对上钱雨华的目光,整个钱家,就没人不怕钱雨华这个一家之主的
“不在家好好管教儿子,就知道往外跑你们娘俩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钱雨华一听这话后,火气更大了,整个人跟吃了枪药一样,稍微一点火星子,都能原地爆炸。
听训得钱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跪在地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就在家给我好好跪着,反省反省,我出去办点事,回来要你好看”
钱雨华冷哼一声,朝着钱林白了一眼,压倒性的气场直接将他钉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阳澄孙家。
钱雨华火急火燎的来到孙府门外,门口的小厮看到是钱雨华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把钱雨华迎了进去。
“孙兄”
钱雨华看见孙同方的那一刻,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些,客套的随口问了一句,“嫂子呢”
“我也刚回来,听下人说你嫂子好像出门了。”
闲聊了一句之后,钱雨华的神情忽然变得急切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还没等钱雨华开口,两人眼神交流之际,似乎就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嘘去书房里说。”
孙同方眼神警惕,神神秘秘的将钱雨华拉近了书房之内。
孙家书房。
“孙兄可是也收到了信”
钱雨华直奔主题,早在他还在钱家时,忽然收到从沈玉堂那儿传来的信鸽,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闻言,孙同方点了点头,从袖中取下了那封信,两人比对一番之后,信的内容一般无二。
“沈玉堂信中说陛下已经到了江南,并且暗中对沈家动了手,他还说如若我们还不反抗,下一个就会是我青安钱家,亦或是你阳澄孙家啊”
钱雨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沟壑又深了几分,面上愁容可见。
“是啊,我猜陛下暗中动手的原因,就是还在搜集江南爆发水灾的证据,一旦证据确凿,你我二人,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孙同方同样忧虑重重,抬头望向窗外,一片阴雨蒙蒙,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都怪你我当时鬼迷心窍,居然跟着沈玉堂谋取私利,大兴土木,否则今日又怎会被他威胁”
钱雨华无奈的感慨一声,起初就是在沈玉堂的引诱下,这才被迫入伙,哪里能想得到富饶的江南会有今日
“害”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的,他们沈家已经遭殃,那就是你我两家的前车之鉴,如若不做出点动作来,只怕要跟沈家三公子一个下场”
孙同方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慢慢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一抹猩红的血光一闪而过。
“孙兄的意思是”
钱雨华向孙同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暗示意味十足。
“就是这个意思,与其坐以待毙,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博得一线希望。”
孙同方一阵头脑风暴,左右掂量之后,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若是走对了,那便能飞黄腾达,可若是一不小心迈错了路,将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不动手,动手的可就是他了”
钱雨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他株连九族的决定。
城主府。
自从软禁了沈放之后,唐赫等人就暂时居住在沈放的地盘。
此刻,唐赫带着海棠和牡丹两姐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刚一进门,张林兴和林安就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看着唐赫身边又多了一名女子,脸上的神情也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黄公子这是去了哪儿怎么又拐回来一位姑娘”
林安一边向前迎着唐赫,一边开口询问道。
“去了一趟唐春院,顺便救下了牡丹”
唐赫满面春风,有左右两个美娇娥陪着,心情也是大好,左拥右抱的往城主府里走去。
闻言,林安神情木讷的轻哦一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满脸的错愕之情。
“唐春院那可是青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