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魁不能被他带走”
海棠突然抓住了唐赫的手臂,神情紧张的央求道。
“为何”
唐赫瞧见海棠大汗淋漓的模样,心中很是不解,疑惑的神情投向了海棠。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胞妹”
海棠压低了声音,凑近唐赫的耳边沉声道,语气很是焦急。
闻言,唐赫稍微怔了怔,随后目光转移到名唤牡丹的花魁身上,半张脸被薄纱挡着,似梦似幻,看的不甚清楚。
可单单是那双眼睛,就同海棠有九分相似,只不过海棠的眼中多了一些柔情,而牡丹的眼中晦暗不明,似乎藏着理不清的心事。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相似。”
唐赫的眼神来回在两个人脸上扫了扫去,倘若不是让海棠故意男装示人,怕是会有十分相像。
“海棠你放心,既然是你我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护下她”
听到唐赫如此真诚的承诺,海棠心口一阵暖流涌过,遇上唐赫,是她此生唯一的幸事
沈家书房。
沈玉堂仓促赶到沈家内院,匆忙将信鸽带回了自己的书房,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安心的解开信鸽腿上绑着的血色布条。
刚看到布条上的字迹之后,沈玉堂立刻沉了沉眸子,自己儿子的字迹,他自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血迹斑斑的布条内,沈放言语简洁的写了自己的遭遇,唐赫设计,活捉了他,以及祈求沈玉堂前来救援之事。
由于沈放深知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为了防止沈玉堂为了他所谓的大计见死不救,言语间还夹带这些许威胁之意。
“这个逆子”
沈玉堂感受到沈放话语中的不尊重,当即怒拍桌子,所有的摆件都跟着震上三震,似乎是被逼急了的狗,发疯似的逮谁咬谁。
“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废物”
“被人设计了都没有发觉,如今被抓,只会给我惹麻烦”
沈玉堂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心中郁闷不已,如今箭在弦上,一切都已经在他的谋划之中,却又突然出了这么个意外。
被抓的沈放自然只知道盲目求救,可沈玉堂心里却清楚的很,心思如此缜密的唐赫,能布下无懈可击的计划,等着沈放往里跳。
又怎么会粗心大意,任由沈放将江南的消息传出
只怕,沈放能传消息出来,也是皇帝在心里默许的,他想借沈放之手,揪出真正的幕后主谋
想到这儿,沈玉堂的眸子,忽然间暗了暗,看不清楚神色如何,这可是摆明了以沈放做诱饵,就是要引他出来
“一面是我的大计,一面是我的亲生儿子”
“皇帝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沈玉堂心情复杂的坐在椅子上,攥紧了手里的布条,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若是真的顺应唐赫的心意,救出沈放,无疑是将整个沈家都推向火坑之中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毕竟没了沈放,他依然还有两个儿子。
可怕的是,沈玉堂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不愿意为了一个人,毁了他的整个宏图霸业。
“这个儿子我是救不得了。”
沈玉堂阴沉着眸子,遥远的望向信鸽飞来的方向,像是在同沈放对话,说话的神情却阴森的可怕。
“你若是在皇帝手里遭遇了不测,为父定会替你报仇,吸干他的血,替你培葬”
东禹城南城门。
张林兴深知人人都称道十分富饶的江南,也许并不像众人口口相传的那般,他从来不信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是趁着唐赫醉心于江南灯光,自己也得空在这东禹城内四处闲逛,城中央倒是真如世人所说,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等到张林兴驾马途径偏僻的南城门,却被城门一支队伍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南城门附近,一群手握长鞭的官兵,正呵斥着面前的老妪,远远望去,似乎还动起手来,挥起鞭子,神情狠辣的落在老妪的背上。
“住手”
张林兴驾马飞奔而去,却还是没能拦下那一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承受不了巨大的攻击,身体一软瘫在地上,表情狰狞不已。
见状,张林兴飞快跳下马背,将老妪缓慢搀扶起,背上依旧一阵刺痛感袭来,看刚才的下手程度,怕是背上都要掉一层肉。
张林兴怜悯之心顿起,从腰间取出一瓶专治外伤的药膏,塞到了老妪手中。
“老婆婆,这是可以治疗你背上鞭伤的药膏,每日坚持涂抹,不出半月,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年轻人,婆婆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如此贵重的药膏,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用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实在是浪费”
老妪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对生活的失望,由于疼痛感还在发抖的身子,随时都有一种走两步就会散架的感觉。
“婆婆,人命不分贵贱,没有什么浪不浪费一说。”
张林兴反驳老妪的话,很是执拗的将药膏送了出去。
“哎哎哎没看见我们正在这儿修缮河堤的吗赶紧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碍事儿”
主持修炼河堤的军官,手里的鞭子挥舞的震天响,骇人的气势渐渐逼近张林兴。
闻言,老妪赶紧将张林兴推开,那军官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生怕因为张林兴的善意,而害了他。
于是艰难的抱起地上的巨石,试图跟上前面的队伍,可无奈石块太重,背上刚添了一道新伤,她又年事已高,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挣扎许久,那块石头依旧纹丝不动,军官看着老妪笨拙的样子,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照着她这个速度,河堤要修到下辈子去
“都被人家落下一大截儿了,还不给老子快点干不完不能吃饭”
言毕,军官抬起一脚,朝着老妪孱弱的身子,飞起一脚,准备踢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