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千秋这样说,朱雒心中瞬间高兴了起来,从怀中拿出沈千秋丢失的绣花鞋递了过去,开口说道:
“姑娘,这样说还是讲点道理的,现在沈家上都将我认作爱慕权势的女人,可是我和沈琅结识在微末,认识他时,他还只是江湖一浪客呢,那个时候他有什么权势值得本姑娘爱慕的啊。”
朱雒说的委屈,扶着沈千秋站了起来。
“姐姐今夜多次相救千秋,千秋就知道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沈千秋虽然被眼前的尸体吓得脚都是软的,不过还是向朱雒肯定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天真无邪,心地纯良的少女,朱雒有些明白了为了沈家家主要将她一直关在家里,她在沈家那样浑浊不堪地方生活,特殊的就像是一口尚未被污染的清泉。
只可惜沈家要做的事情,注定要自取灭亡,沈千秋也要跟着那群人一起去死,实在是太可惜了。
朱雒带着沈千秋走出小巷,心情有些愈发复杂了起来。
沈千秋刚刚才从虎口逃脱出来,整个人还是担惊受怕的,紧紧的靠在朱雒身边,像极了一只无依无靠的小兔子。
朱雒暗叹一口气,隐隐动了私心,在沈家叛乱之前,寻个机会,将她救走吧。
“你今夜出来是做什么的怎么就被人抓走了。”
听见朱雒这样问,沈千秋才想起来自己今夜出来的目的,眼神黯淡的说道:
“今夜我想来见一个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的人。”
随后向朱雒说了当年在西湖边遇见那人的事,这些日子娘亲一直想为她定下一个夫婿,但是她早就心有所属,才会想要再出来碰碰运气。
朱雒听完后一阵头大,能踏在湖上行走的人,轻功不低啊,有这种实力的人多半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现在的江湖上符合沈千秋的描述的年轻人也不多吧。
“姐姐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江湖人不少,你可有更多消息,说不定姐姐认识这人呢。”
听见朱雒这样说,沈千秋大喜过望,赶忙从怀中拿出一张草草的画像,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还是在闺阁中花了几笔。
“啊居然是他。”
朱雒看到画像的第一眼就凭借那与众不同的仙气认了出来。
李青甫。
朱雒扭头担忧的看了几眼沈千秋,这样神仙人物真不是这个小姑娘能拿下的啊。
就在二人慢慢走回沈家的时候,一个落魄的身影从她们身边走过。
朱雒警觉的转身找寻,不过那个身影又消失不见。
“姐姐,怎么了”
沈千秋抬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朱雒摇摇头说道,毕竟她和那个人也只是远远相望而已,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繁华热闹的东禹城下,一道道黑影正在向某个阴暗的角落聚集。
那个落魄的身影似乎是走累了,靠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休息。
一个个黑影慢慢落到他的身边,很快就有二十几人之多,他们在这个年轻人身边静静的候着,似乎是在等他发话。
随后,一个身形消瘦的身影落到众人身后,慢慢走了上来,众人退到他的身后。
“少主,殿主让我接你回去。”
李洞取下身后的黑披风,身后的众人也都一起取下,周身强劲的气势瞬间暴起,他们才是千仞殿顶尖的高手,跟着李洞一路南下来到江南,任务就是根除唐赫在江南的爪牙。
羽中抬头看了一眼李洞仍旧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他一直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跟随那位黑衣人的指引来到了江南,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只是他对唐赫的仇恨变得愈发刻骨铭心。
“这次唐赫派到江南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是时可。”
李洞继续说道。
听到时可的名字,羽中的眼神中迸显出强烈的杀意,他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杀害荆薇的,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她现在在哪里”
羽中起身沉声说道。
“根据情报,她已经到了东禹城,要调查沈家的事情,殿主和沈家之间有合作,所以这个时可必须死在这里。”
李洞笑着说道。
“明白了。”
羽中眼中满是杀气,时可的命他这次要定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的记录,无事无事无事东禹城外流民都已经快挤进城门了你们是不是还当做无事发生”
东禹城拾元药铺的后院,时可拿着手里的记录本,砸在东禹成主事的三名锦衣卫千户头上。
她从京城一路赶到江南东禹城,路上所见具是触目惊心,现在江南的流民已经远远超过京城的数量,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可是锦衣卫留在东禹城的人却从未报告过这个事情。
要么是失职,要么他们就和东禹城的城主,沈家家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时大人可能刚来东禹城不太清楚东禹城的情况,城外的那些流民都是因为天灾才聚集到一起的,这些都是朝廷户部有过记录的,今年的赈灾银还没有拨下,所以流民才会多了点。”
刚被时可砸过头的锦衣卫千户,立刻赔着笑说道。
“真的是天灾没有人从中作梗”
时可的阴沉着脸说道。
“真的,真的,这些年水灾闹得厉害,江南现在到处都有流民,不过大水退去,这些流民就会回去了,只是大人来的不赶巧了,江南真的没事的。”
听着眼前之人的混账话,时可真想给他一嘴巴,不过想到自己任务还没有完成,便忍了下来。
“沈家的情况如何”
时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沈家。
三名锦衣卫千户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
“这几年沈家无任何异常,水灾频发后,沈家每次都积极救灾,搭棚施粥,救助灾民,每年的赈灾银两也都尽数发给灾民,并无藏私。”
时可看了看三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留在院中的三名锦衣卫千户原本恭敬的模样迅速消失,看向时可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现在就去报告给沈家。”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另外两人也默然点头不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