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荣是个严肃正直的人,他在决定要和江慧芳在一起后,就将家庭环境,包括前妻这些,一一告诉了江慧芳。
骆家那点破事在江慧芳的眼里,早就已经被扒的连底裤都不剩了,尤其是骆老爷子后面越来越偏心眼儿,导致骆清荣主动申请调职,父子两个远走他乡,江慧芳当初是听着就来气。
骆老爷子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但也看出了这女人不好惹,于是质问骆亦尘:“骆亦尘,你是真不认我这个爷爷了”
整个小厅里面寂静无声。
苏莞意用手肘撞了骆亦尘一下,“骆亦尘”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这不太像是他的性子啊,怂的跟个缩头鹌鹑似的。
骆亦尘喉咙发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喊了爷爷,那就是伤了江慧芳和苏莞意的心,可如果不喊
苏莞意和他相处这么久,轻而易举的就看出来他现在的不对劲,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这老家伙的手里”
老家伙
顾老爷子眼皮子颤了颤,他非常庆幸,在这小丫头的心里,自己还是个爷爷。
骆老爷子更是生气,毕竟苏莞意这话明显就是在骂他,他手气得直哆嗦:“骆亦尘,你就是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的”
“不三不四”几个字压下来,骆亦尘心头是彻底火了。
“够了”
怒气冲冲的低吼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骆老爷子更是用拐杖指着骆亦尘的鼻尖骂:“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没错,我是反了天了,反正从小到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个样子。”骆亦尘自嘲道,“你问这话就问得搞笑了,说你是我爷爷,可你心里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孙子,你哪次不是故意用我妈的遗物来威胁我,今天我告诉你,这东西我不要了。”
遗物
苏莞意眼皮子一跳。
“遗物”江慧芳也惊呼出声。
母女两个不约而同的问:“什么遗物”
苏莞意脑袋里豁然开朗,她就说,依照骆亦尘这个脾气,怎么可能会忍受骆老爷子拿着棍子往自己身上招呼,原来还真是把柄被人捏住了。
不过这姓骆的老东西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拿着死人的遗物来威胁自己的孙子。
骆老爷子矢口否认:“混账,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拿你妈妈的遗物来威胁过你了你果然就是个来报复的孽种”
这老爷子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声音一波接一波的高,居然把包厢里面的人都给惹了出来。
骆煊帅先冲过来扶住骆老爷子的,“爷爷,你没事吧,是不是弟弟又惹你生气了”
其他人:“”
苏莞意更是撇撇嘴,这一开口就是老茶师的味道了。
骆家人今天似乎在隔壁的包厢里面聚餐,除了骆煊,里头还出来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大腹便便,脑门油光瓦亮,西装革履,看起来便像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
男人关怀的问:“老爷子,没事吧”
骆老爷子平息了一口心头的怒气,叹道:“让您见笑了,李先生,我这孙子啊,有时候就是爱和我呛声。”
他不着痕迹地又抹黑了骆亦尘一把。
中年男人蹙眉,瞧着骆亦尘欲言又止,神情很是复杂,半晌,他才道:“小尘,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听叔叔说这些话,可怎么说,你妈妈曾经和叔叔也是朋友,你作为她的儿子,该懂事了,别让你妈妈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苏莞意觉得有些奇怪,从这位李先生的态度感知到,这人居然是真心在劝。
也就是说,他对骆亦尘没有任何敌意,反而更像是长辈关怀晚辈。
骆亦尘隐忍下自己愤怒的情绪,闷闷地应了一声。
“等等。”苏莞意啪地一巴掌扇在骆亦尘的后脑勺,“错的又不是你,你嗯什么嗯。”
她勉强捋清楚了思绪,嗤笑道:“骆老爷子,人在做天在看,张口就污蔑自己的孙子,你就不怕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后还遭天打雷劈吗”
老一辈的人难免都有些信奉神神鬼鬼和因果关系,听闻苏莞意这么一说,骆老爷子差点当场被气的撅过去。
“你,你”他呼吸不畅,连骂都骂不出来了,整张老脸涨得通红。
李先生更是不喜,“你这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对长辈这么说话”
“我可没有这么个恶毒心肠的长辈,我爷爷在旁边站着呢。”苏莞意脑袋往旁边一转。
看好戏的顾老爷子乐呵呵的说:“诶哟,我们家莞莞平时脾气直了一点,这位先生千万莫要介怀。”
李先生在看见顾老爷子冷不丁一激灵,“顾,顾”
没等他说完,顾老爷子就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挑明自己的身份。
李先生咽了口唾沫,打死都不敢相信,在这里居然见到了这位大佬,顾老爷子身份非凡,自打国家开始发动经济之后,顾家可是一直走在前沿,让人望其项背,他这种身份,在顾家的面前可是不值一提,平时就是用尽关系也见不到顾老爷子,今天在这里居然见到了他还呵斥了顾老爷子的孙女儿
玩犊子。
骆老爷子不认识顾家人,也没有在意,倒是骆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奇怪,这几个人都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背后有长辈撑腰的苏莞意爽了,在老爷子默认的态度之下,言语越发犀利:“你们祖孙二人口口声声说小尘又是刺激你们又是不懂事,那倒是说说他怎么不懂事了,是在老头你无理取闹,拿着棍子,要抽他时躲也不敢躲,还是在他哥哥污蔑他时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肯说”
她只相信自己看见听见且认识的人。
骆老爷子眼珠微凸:“若不是他和我顶嘴”
苏莞意:“他为什么要和你顶嘴,你倒是说说原因啊。”
相比于一言不发的骆亦尘,伶牙俐齿的苏莞意,让骆老爷子有些无处招架。
他哼哧哼哧地喘着出气,喉咙里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那些话,是绝对不能拿到李先生的面前来说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