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鸡毛蒜皮,比外面的尔虞我诈辛苦多了,看房,谈价,贷款手续,全程都是崔亚卿办理,赵凤声只需要充当司机出示自己证件即可,可哪怕是这样,也觉得挺累,不如跟张烈虎打一架痛快。
正式签约后,崔亚卿长出一口气,整理下鬓间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轻声道:“回家冲个澡,然后去我家。”
“去你家有事吗”赵凤声询问道。
“没事就不能去看看我爸妈吗”崔亚卿白了他一眼,“咱们结婚后,你去过我家几次他们二老嘴上不说,心里惦记你这女婿,常常问你在忙什么,有没有遇到困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凤声只觉得心里一阵愧疚。
说实话,岳父岳母那边,自己作为半个儿子,确实没尽过孝道,别人是隔三差五探望,自己三五年才探望,即便是邻居,也不应该如此对待。
赵凤声二话不说,把媳妇带到家,然后跑到烟酒超市,采购了一箱茅台两条天叶,又去买了些营养品,最后给三妮和崔洋一人买了瓶香水,置办完礼物,查看卡里余额,仅剩四百多块钱。
在江南时,跟着雷斯年能混吃混喝,来到自己当家作主,感慨着钱真不禁花。
来到崔家,崔母见到女婿时愣了一下,接着拉进家里,又是泡茶又是洗水果,热情到有些生分。
崔立恒明显见老,瘦了二十来斤,头发白了一半,皱纹布满脸庞,看报纸需要戴着老花镜。
“爸。”赵凤声弯腰喊道。
“坐吧。”崔立恒指了指对面椅子,态度较为冷淡。
赵凤声自知理亏,在外面东窜西跑,一年都没照面,二老没拎棍子撵人就不错了,更不会奢望能受到礼遇。
“工作忙吗”崔立恒漫不经心问道。
“不忙。”赵凤声赔笑答道。
“既然不忙,那为什么不来家里坐坐,是嫌你妈做饭不好吃吗”崔立恒脸色一沉,颇具威严。
赵凤声心里一哆嗦。
崔立恒向来不苟言笑,所以赵凤声打小起,便对他又敬又怕,往日的积威加上理亏,不知该咋让老岳父消气,幸好崔母过来解围,端来一盘洗好的桔子苹果,说道:“凤声,吃水果,立恒,女婿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你地下室拿两瓶酒,我不懂酒,怕拿错了。”
“哎。”
赵凤声答应一声,低头啃起了苹果。
崔立恒没理会老婆的叮咛,摘了颗葡萄,轻声道:“以后有时间的话,来家里陪我喝一杯,老大在外地,老二嫁出去了,老三见不着人影,老四又是没尾巴狼,生了四个,到头来一个都不在身边,我们老两口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凤声这才明白老丈人不是冲他,而是在对所有子女的不满,这要归结于更年期,或者是生意不顺。
“您现在不去公司了吗”赵凤声问道。
“现在钢铁不景气,去了就赔钱,还不如不去,我把员工遣散了一半,只留下物流那边的人,半死不活的熬着,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崔立恒阴阳怪气说道。
“崔洋呢,他不去帮您管理吗”赵凤声也清楚钢铁这几年萧条,本以为能否极泰来,谁知道形式越来越不妙,有许多大型钢铁厂倒闭。
“他”提到儿子,崔立恒气不打一出来,咬牙道:“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活脱养了个祖宗,不去惹事生非,我就烧高香了。”
赵凤声讪讪一笑,家里唯一的男孩,姐姐们和长辈轮流宠着,那不是祖宗是什么。
“再这么下去,迟早进监狱,你这个当姐夫的,去教训教训他不听话就打打坏了算我的”崔立恒恨铁不成钢说道。
赵凤声心说您的几句气话,我哪敢打,打坏了,老崔家不找我玩命于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话茬没敢接。
“凤声,你在公司怎么样,听说已经升到副总了”崔立恒问道。
“是副总,但没啥权力,充其量就是陪酒员。”赵凤声说道。
”不管是啥,职位那在摆着,进一步总比退一步好,对了,你看你们公司还有职位吗让崔洋去历练历练,出苦力也比混吃等死好。“崔立恒满怀期望说道。
赵凤声沉吟片刻,点头道:“职位倒是有,就是怕崔洋嫌弃,其实他有志向有理想,只是如今契机不行,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依我看不如和我一起种草药。”
委婉拒绝,是怕崔洋在泰亨待不下去,崔老四出了名的好高骛远,按照他的习性,估计几天就撂挑子。
“种草药”
崔立恒皱眉思考一会儿,说道:“你的那个农场,我也去看了,规模太小,能赚到钱吗崔洋都奔三了,必须给他尝点胜利的果实,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了,否则消极下去,真成了啃老族了。”
“爸,这只是实验阶段,等盈利后,我们会扩大规模。崔洋您比我了解,喜欢当老板,不喜欢当员工,真是自己的事业,我保证他会扛着锄头下地,”赵凤声笑道。
“那倒也是。”
崔立恒叹气道:“不吃苦永远不会出头,行,就跟着你种草药吧。”
得到老丈人允许,赵凤声放下心来。
两人聊完,崔亚卿抱着安安来到大厅,当崔立恒见到外孙女,之前的愁绪烟消云散,高兴的合不拢嘴,拍着巴掌喊道:“来,找姥爷。”
安安跌跌撞撞跑进姥爷怀里,一老一小其乐融融。
崔亚卿把赵凤声拉进闺房,低声问道:“我爸没吵你吧”
“可能想吵,但没好意思。”赵凤声攥住小蛮腰,笑吟吟道:“为了儿子的前途,暂时忍了女婿一口气。”
“他让你给崔洋找工作了”崔亚卿蹙眉道。
“那叫人生规划。”赵凤声嬉皮笑脸说道。
“别乱摸”崔亚卿打掉了禄山之爪,“没关门小心他们看到”
“自己媳妇,摸到哪都不犯法,我去关门。”赵凤声笑的像是逮住小红帽的大灰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