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姜蔓穿上陈岚给她买的大红色羽绒服下楼。
她很嫌弃这个颜色,但陈岚说过年就要红红火火,来年做什么都更上一层楼。
这个年纪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姜蔓没有扫陈岚的兴,听她的话穿上了,好歹也是陈岚一片心意。而且这件羽绒服花了陈岚大几百块,质量很好特别暖和。
二人准备去兴兴商场买些年货,刚推开院子院子大门,便瞧见一个穿着打扮还算挺气派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姜蔓一愣,记忆搜索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谁。
陈岚倒是认出来了,看着来人淡淡一笑,道:“陈老夫人,这是多少年没见了您这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硬朗啊,日子一定过得很顺心吧。”
说着又往陈老夫人旁边站着的继兄陈华扫了一眼。
姜蔓:陈老夫人
心头稍一琢磨就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在姜少勤坐牢以后让陈家上下和陈岚断绝关系的陈老夫人,陈岚的继母。
姜蔓挽着陈岚的胳膊,故意一脸懵逼地问:“妈,他们是谁啊”
陈岚摸摸姜蔓脑袋,笑道:“两个老熟人罢了。”
“什么老熟人”
陈老太太向前一步,瞧了瞧这一身富贵的母女两个,不高兴道:“岚儿,我是你妈,蔓蔓怎么都要喊我一声外婆的,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老熟人了呢你就是这样教育你女儿的”
陈岚闻言又是一笑:“刚刚我还说陈老夫人您身子骨硬朗,现在开来您身体没问题,记性倒是不怎么好。您是不是忘了当年是您亲口下令,从此陈家和我再无半点关系。这些年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即便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没有再踏进过陈家半步,如今您站在我和蔓蔓的面前,说你是我妈、是她的外婆,又是什么意思”
平时陈岚为人随和,从不咄咄逼人,这是姜蔓第一次见她这样跟人说话,对方还是一个老年人,按理说不应该,由此可见当年的事着实伤得她不轻。
几句话说得陈老太太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活像个调色盘,深知自己理亏,到底还是说了软话:“岚儿,当年的事情妈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也知道,那个年头家里出了劳改犯”
“你们怎么还没走”
一道沉缓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姜蔓扭头一看,便看见姜少勤推着自行车准备去厂里了。
姜蔓冲姜少勤大声喊:“爸,这里来了个攀亲戚的老太太”
陈老太太一听这话:“”
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
姜少勤推着车已经走过来了,一眼看见陈老太太和陈华就变了脸色,语气也不好,“你们来干什么”
说话时已经松开手里的自行车,长臂一伸把妻女拉到了身后,“当初你们已经把岚儿扫地出门,两家早已划清界限,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
“哟,姜少爷做了几年牢出来,身上的少爷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少怎么,我妈一个老太太大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赶来,难不成你一口水都不打算给她喝就要撵她走”
陈华一开口就满嘴恶臭,姜蔓从姜少勤身后探个脑袋出来看那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正想说点什么怼上去,姜少勤反手拍拍她脑袋,示意她安静。
姜少勤呵呵一笑,“喝水可以,对面有小卖部,要不我给二位一人买一瓶矿泉水这样吧,我再喊个出租车送二位回去,车钱都给你们出了,如何”
“你”
姜少勤这话的意思陈华很明白了,无论如何就是不让他们母子进家门,气得他就要往前冲,陈老太太拉住他,“好了,你闭嘴”
把陈华拉开,陈老太太笑眯眯走上来,对着姜少勤好言好语的:“少勤,别跟你哥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姜少勤点点头,“嗯,对,他是狗。”
“姜少勤,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我让你闭嘴站那儿别动”
陈华又要冲上去,陈老太太拉住他死死瞪他一眼,这才咬牙切齿站在原地没动了。
陈老太太再看姜少勤,脸上又挂着温和的笑了,“少勤,这天儿太冷了,要不咱们进去再说吧,你看妈这么大老远的来”
姜少勤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唇角的笑就没散过,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老太太。
想当初,陈家在当地也算是喊得出姓名的家族了,陈老太太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从来没给人低过头,如今在他们一家三口面前低声下气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姜少勤知道,今天这母子二人过来找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走,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进去坐坐,看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姜少勤也想让老太太好好看看,当初被他们扫地出门后的陈岚并没有流落街头,如今还能住上女儿买的大房子。
姜少勤回头跟陈岚和姜蔓耳语一阵,然后一家三口侧身,让老太太和陈华进了院子大门。
几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主屋客厅。
陈老太太和陈华在县城待惯了,别说这么好的洋楼,连城里好一点的楼房都没见过,进屋后前后左右的打量,张着嘴巴那个惊讶程度完全没输给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虽然房子是姜蔓的,但聂峥不在,姜少勤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面对陈老太太和陈华时气势就强了一点,陈岚去烧水泡茶了,他就往客厅皮沙发一坐,并招呼那对母子也坐。
陈老太太从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皮沙发,坐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现在还没跟这一家人搞好关系,万一弄坏了让她陪怎么办。
她倒是识货,这套真皮沙发价值一万多,在那个年代都可以在小县城买一套好点的楼房了。
姜蔓坐在姜少勤那个位置的沙发扶手上,一边看陈老太太和陈华,一边从茶几上切了一小块水果奶油蛋糕,晃着腿儿小口小口地吃着。
陈老太太可能没见过这种蛋糕,空气里都是香甜味,也不知怎么就咽了下口水。
姜蔓呵呵呵的。
“”
意识到姜蔓在看她笑话,陈老太太脸都红了。她真没饿,也没馋,就是那蛋糕太香了点
姜蔓问她:“老太太你想吃吗”
陈老太太刚想客气地说一句“还是你吃吧”,按照常理,她这么说了,主人都会给她切一块的,没想到,姜蔓笑呵呵道:“我不给你吃。”
陈老太太脸色一变,后槽牙都咬紧了。
陈华站在一边哼了声:“有娘生没娘教,没教养的死丫头”
姜蔓噘噘嘴看姜少勤,那表情就是撒娇,就是在说爸你看他骂我。
姜少勤拍拍女儿的背,随即就给陈华骂了回去:“你有娘教,你娘教得你好,教得可太好了,十几岁就搞大人家肚子,还是有夫之妇你娘教真好”
“姜少勤你他妈的”
陈华忍很久了,这个人脾气不好又特别易怒,还很冲动,眼见他抓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给姜少勤砸过去,陈岚在他身后冷冷道:“陈华你敢旁边就是派出所,你是大过年的家里待着不舒服想进去蹲鸡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