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凝沉吟片刻,淡然道:“开心就好不说这些了,在这儿住还的习惯吧,琏二嫂对你可还好我听说她这人很是自来熟,对姑娘们也十分热情”。
林黛玉正坐于檀木椅上,托着弱柳般的身子,模样很是柔弱, 笑道:“不瞒哥哥说,琏二嫂嫂是我见过的最热情的女子了,她对我很好,我挺喜欢她大家都当她是男儿身”。
贾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遂笑了笑,道:“如此那就好, 对了, 妹妹可有书信寄给伯父”。
林黛玉纤手撩了一下秀发, 目光落于一处,想了想又道:“有一封,不过还未写完,我先去写完再交予哥哥吧,先等我一会儿吧”。说着便要起身去内间的书桌写信。
贾凝闻言笑道:“不必着急,妹妹先去吃早饭,我在这儿等你”。
听着他不容反驳的语气,林黛玉轻叹一声,说道:“就依哥哥的吧”。
她准备早去早回,不过多停留,这样就不会让贾凝等太久。
此时贾凝落坐于左侧,林黛玉则坐于右侧,礼数十足,这便是古时主人对待客人的最高尊重。
古代以左为尊,比如朝廷各部左侍郎的地位通常都比右侍郎的地位要高很多。
因而,从古时便有男左女右的说法,男子以左为贵,女子以右自谦,贾凝和林黛玉自然不能坏了规矩。
遂起身陪其左右, 有一言无一言的闲聊。
黛玉举止端庄,却不失大家闺秀之风度,着有一番不凡,贾凝时而温文尔雅,时而似淡泊公子,飘渺浮云。
贾凝陪走在黛玉身旁,倒没有紫鹃和雪雁她们什么事情了。
于是晴雯、雪雁、紫鹃三个丫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行走,等待命令、待奉。
走过竹林,至院外的门前停下。
不等贾凝开口,林黛玉便转过身子,看向他清秀的面容,细语道:“哥哥就送到这儿吧,暂切快快回屋,我去用饭了”。
贾凝点头应了一声:“好”。
紫鹃、雪雁两个丫鬟继续跟在黛玉身后,无一人留下招待客人,按理来说丫鬟虽然不够格,但也是可以留下端茶倒水。
这其中原由不是林黛玉疏忽,而是刻意为之的,不令雪雁、紫鹃她们留下, 原因之一是: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不这样做也是可以。
待林黛玉走后,贾凝不再留恋,返回至屋室。
落坐后,同晴雯说道:“最近还在织衣裳吗我这次去往扬州带回来了些绸缎,价格比京城便宜多了,你可以拿去几匹”。
晴雯低头含笑,清声回道:“爷儿还是关心关心彩薇姐姐吧,你离开这么久,她郁闷了很久呢,偏偏关心我这个丫鬟作甚”。
贾凝面不改色,轻叹了一口,玩笑道:“我就是在关心彩薇啊,让你织的绸缎不就是吗”
听后,晴雯连忙偏过螓首,轻声道:“那没人关心我啊”
语气还透露许些吃味、不满。
贾凝眸中含温,随手敲了一下晴雯的头,令得她不由眨了一下眼睛,遂即回笑道:“笨蛋,怎么没有,我在扬州的时候一直都想着你呢”。
“还记得咱们在金陵的时候吗我说过的,回去之后定要赏你们,这些我都记得呢,本想早早给你们,不过我又换了个礼物,你见了一定喜欢”。
晴雯抿了抿嘴,酸味顿时涌上心头,不情愿的看向温润如玉的贾凝,没好气的回道:“我不要礼物,只要你时刻想着有我一份就好”。
说罢,这才原谅了贾凝。
“好好好,一定想着你”。
贾凝温声道。
他知晴雯的性子,所以才顺着,若换其他人就不会如此做。
贾凝又走至黛玉外房的书桌前,轻笑道:“晴雯,最近功课做的怎样,没有落下吧”。
晴雯摇了摇头,面向前方的背影,直言不讳道:“哪这么容易啊,爷儿定的任务这么难,只熟读了蒙学、三字经,其他的就没有读了”。
贾凝道:“罢了,本就没想你读完这么多,回去之后我再教教你们吧”。
晴雯点头应了一声,迈上几步,走至贾凝身旁,双眸微亮,盯着桌前的几篇诗赋。
只见几片纸张覆盖一起,不太整齐,看其新鲜的墨迹,应是书写不久,外加笔墨纸砚。
再看其字,原来是诗赋的草稿。
诗名为荣府所闻所见。
“初入极宽,先母早述,闻外母善,舅母同善舅爷政肃,一子先终,二子顽劣”。
晴雯一开始对远道而来的黛玉并不感冒,现在见了她写的诗,倒是赞叹了一句:“林姑娘写的诗真不错,精简却不失其意,尤是下篇的悲欢离合一诗,只看了未被遮掩的短短几句,都回味十足”。
贾凝点了点头,笑道:“她确实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不过你若日后努力读书,也可以做出这般上佳之诗”。
晴雯对此不以为然,她可不觉得以自己读书的天赋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贾凝没有碰书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是略看几眼,赞叹了黛玉两句便转身离开。
林黛玉端走在廊前,同身后的两个丫鬟肃道:“你们二人不要将刚才发生之事说出,一定要记住,不要说漏嘴了”。
紫鹃、雪雁跟在后面紧低着头,齐声回道:“记住了,姑娘”。
“那便好”。
林黛玉看向前方的折廊,轻声说道。
片刻之后,林黛玉便走到了庆荣堂,贾母院中。
石阶下的几个丫鬟见黛玉来了,连忙进屋告知贾母。
林黛玉走至石阶上,回眸看向雪雁二人,道:“雪雁计下时间,最多待一刻”。
初入贾府的林黛玉显然对贾凝的感情更深,而且更加信任。
雪雁微微点头,回道:“知道了,姑娘”。
后又跟至黛玉身边,推门进屋。
除开金碧辉煌的摆设,只见一众丫鬟举止有佳,低垂着头,毫不吭声,恭敬有度。
贾宝玉刚来不久,听见林妹妹来的消息,连忙起身迎接去了,贾母见了只是摇摇头,没有阻止,就连迎春和探春都无奈的笑了笑。
倒没有当回事,毕竟他本性就是如此,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