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内,贾凝与林则贤相对而坐,中间设一青石桌,用以摆放茶具、象棋等。
贾凝轻抿了一口热茶,温文尔雅般闲聊道:“贤之兄,小弟有一件事有些疑惑”。
林则贤抬眸望向贾凝,微笑道:“请讲”。
“汝如何知晓我今日会前来扬州城的,难道是林伯父告知的”
贾凝心中虽然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但还是开口询问道。
林则贤闻言不禁笑了笑,道:“此事就是如海告知我的,他说我有一同窗近日会来此,让我在等候、迎接,我当时还愣住了呢,后来才反应过来。想来也是缘分,哈哈,真是没想到那人就是你啊”。
林则贤高兴的笑了起来,他还听林如海说了,他这个同窗已经在一月多前中了案首,取了秀才功名呢。
贾母在书信中稍微介绍了一下贾凝此人,毕竟他是来迎接林黛玉的,不可能不略微透露些信息,以方便接取黛玉,就如贾凝与林则贤是同窗的身份就被贾母写了进去。
贾凝见林则贤如此开怀大笑,他也不禁笑道:“是缘分啊,而且这缘分还不浅”。
林则贤颇为热情的笑着,突然他神色一顿,直言道:“对了,我听说凝弟考中了金陵案首,这可是真的”
林则贤这句话说的显然不太稳妥,不太含蓄,这直言一问,确是太过莽儿,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格,若是不如此,贾凝可能觉得还有些奇怪呢。
这时贾凝听到林则贤的询问,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正声道:“这确是真的,以兄之才识,应该也过了县、府二试”。
林则贤摆了摆衣上的长袖,轻叹一声,道:“别提了,县试时的名次还好,到了府试,发挥的不太好,险些落榜,成了最后一名,就差一个名次落榜”。
贾凝一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水,一边笑道:“中了就好,这是好事啊,不是府试案首,名次的高低没有区别”。
贾凝提壶在林则贤的陶瓷茶盏上倒满了茶水,缓声道:“来,喝茶,喝茶”。
林则贤双手拿过茶盏,小口喝了口热茶,道:“到八月的院试,不知能不能考中,假如遗憾落榜,就只能等后年的院试了”。
临近黄昏,贾凝、林则贤二人得到了林如海的口头允许,令他们可以进入藏书阁借书,亦或阅览。
贾凝他们二人也是随口一提,确没想林如海真的答应了此事,这不仅令他们连忙拱手行礼,感谢了一番。
林如海对年少的二人十分欣慰,因为他们不管在哪里,每日都会坚持读书,这种行为和精神着实令林如海深深感慨了一番,要知道他那时都没有这般觉悟。
得到林如海许可的贾凝和林则贤也没做停留,来到了藏书阁借书看。
推开红松木门,走进书房,映入贾凝眼中的是一架架木制书柜,一个用来看书的正方木桌与几个木凳子。
还有一幅悬挂于正前方的青山云雾水墨画,这显然是名家出手勾勒的画本,除此之外其余的就是数百成千的书籍,然后就再无其他了。
林如海的书房在规模上虽然比不上书院中的藏书阁楼,但比其他人家也算不凡了,反正比贾凝家中的要大的多。
一排排两米多高的书柜并列,贾凝走向一架书柜前挑选书籍,从向前去,顿时一阵阵书香之气扑面而来,且略带清香。
林家在前些年虽有些败落,但也确确实实是真正书香门第,这是毋庸置疑的。
原著中也有提的过林家书香门第的这一身份,可以说远远不是贾府这个半吊子的书香门第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贾凝没有顾虑太多,也没有大费周折,只是同林则贤一样,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就找好了心仪的书。
贾凝、林则贤两人手中小心拿着书,一同从藏书阁走了出去。
亭院的走廊之中,贾凝一边迈步行走,一边随口闲聊道:“贤之兄准备几时回书院”。
林则贤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正前方的凉亭,道:“我就不准备回书院了,院试八月开考,现己四月二十日,这来来回回恐要折腾不少时间,不如在家读的省心,还省时间”。
贾凝面色略带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回了一句道:“也好”。
不久之后,二人就在林府的凉亭中看起了书,这一下午看的可谓是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贾凝今日收获了不少知识,果真是学海无涯,有时书读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因书读的多,而沾沾自喜有多么的愚蠢,多么无知。
“书非借而不能读也”这句话,真印了贾凝、林则贤二人的此时读书的情况。果不其然,书不是借来的就不会认认真真地去阅读。
傍晚,贾凝和一众仆妇借住在林府,吃饭也是如此。
因而贾凝、林如海,还有林则贤三人齐聚一桌,正坐于餐室中,敬酒、议事。
林如海或多或少的给贾凝说了一些暗示的话言,言外之意就是要贾凝照顾好林黛玉,不要让她在贾府受了委屈,所需酬劳以后会一一报答,令自己不要担心。
林如海的言语暗示大体就是如此,贾凝明白此时林如海爱女心切的心情,因而贾凝也说了一些侧面的言语,表示答应了林如海的要求。
林黛玉一个人进京,令林如海怎么也不能放心,尽量十分相信贾母,但还是觉得太草率了,所以才求助于贾凝,毕竟林黛玉在贾府一个人可都不认识,年龄也才只有九岁。
林如海碍于一些情况,没有正面与贾凝说明,还好贾凝听的明白。
“凝之贤弟,我怕玉儿在荣府一个人不识,身边没个能说话的,日后你与贤之可去荣府替我看望她去,我也算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时的林如海面色红润,一口气干了几碗烈酒,看向身袭白衣的贾凝,顿时不假思索的心想言出。
贾凝的目光也在此时看向林如海,旋即义正言辞道:“林伯父不必如此客气,这本是我应做之事。
您自上任扬州巡盐御史之后,为国、为朝、为百姓鞠躬尽瘁,您在扬州整顿盐制,统一盐价,使得百姓安顿,这等功绩,凝佩服至极,尤其是为百姓谋福者,他便如凝再生恩人,恩人有求,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