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天满不在乎:“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当老师的。”
“中学老师很辛苦。”
“有你在,就不辛苦。”
“你爸妈知道吗”
“还不知道。”
陆菲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完了,他们一定会恨死我的,我把他们儿子拐到这儿山旮旯来了。”
立天很笃定道:“不会的,他们是很开明的父母,他们会理解我做的决定”
陆菲菲以为男朋友在安慰她,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她不认为盛夫人会理解,首先她就不喜欢自己。
后来虽然算是默许,也指定谈不上喜欢,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事儿,盛夫人对她的印象只能更差
陆菲菲只要想到立天妈妈,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不管男朋友怎么安慰她,她都好害怕。
盛家。
立天打来电话,问母亲:“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呀。”
“我爸呢”
“你爸也挺好的。”
“你们两个血压都不高吧,心脏都没有问题吧”
时莜萱感觉立天的话怪怪的,好像想要表达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正常关心你们。”立天搪塞。
时莜萱笃定道:“不对,你一定有事,你说吧,我挺得住。”
“你确定吗”
“少废话,说”
立天道:“妈,我从学校离职了,研究生不念了”
话没说完,他就听到对面“咣当”一声巨响,像是把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时莜萱“哎呦”一声,电话挂了
时莜萱接电话的时候正在浇花,听到立天说从学校离职,研究生不念了,她没拿住水壶,水壶掉下来砸到了脚
她丢掉手机,抱着脚呼痛
老公从房间里出来,先是查看她脚有没有受伤,发现没事后就嘲笑她:“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浇花都能把水壶摔脚面上。”
若是平时,时莜萱就跟老公斗嘴,互怼了。
但今天她没有,没心情。
时莜萱道:“立天退学了。”
“为什么”
盛翰钰脸色变了。
他耷拉着脸,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这时候,立天的电话再次响起。
时莜萱本来想赌气不接,但还不行,她要弄清楚儿子为什么不念了
电话接通,立天一迭声问:“妈您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倒了,您有没有受伤”
时莜萱没好气道:“没事,死不了,你不用说别的,说为什么退学”
立天:“我到凤凰镇当初中老师了,副校长。”
时莜萱好悬晕过去。
果然又是为了陆菲菲。
她正要训斥,立天接着道:“妈妈,我从小到大都是您听话的孩子吧基本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我也不是事事都想听话,我也想按照自己的心情做选择。”
“不过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所以我应该懂事,应该让您少操心这次是我做过的最任性的选择了,您能原谅我一次吗”
时莜萱:
立天说的对,从小到大他确实是家里最懂事听话,最不让她操心的孩子。
有时候她甚至会有瞬间的恍惚,恍惚觉得自己这几个孩子中,只有立天才是来报恩的,剩下几个都是来报仇的
男孩女孩加一起,只有立天才是最让她省心的那一个。
但现在他说,“懂事”不是本心,他想任性一次,她能拒绝吗
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但自己儿子不训斥可以,时莜萱责怪陆菲菲:“我就知道你是为那个女人,你跟她在一起就没有好,那个女人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她是怕你以后比她强就甩掉了她,才把你拽下来的是吧”
立天:
果然,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女朋友的担忧都成现实了,母亲果然对菲菲成见特别深,不喜欢她,还把所有的错误都算在她头上。
他解释:“不是的,飞飞不是那样的人,您对他有偏见”
他没等说完,时莜萱就把电话挂了。
儿子对她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连说都说不得了,这个陆菲菲就是红颜祸水。
时莜萱决定,要亲自去一趟凤凰镇。
立天垂头丧气的,陆菲菲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给你妈打电话了”
“嗯。”
“你退学的事情告诉她了吧”
“告诉了。”
“她骂我了吧”
立天:
他说谎:“没有的事,你别多想。”他不擅长说谎,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女朋友的眼睛。
陆菲菲善解人意道:“没事,就算是骂我也是正常的,换谁都理解不了,伯母不理解我,我理解她。”
虽然理解,但还是担忧:“你妈不会跑到这儿来拆散我们吧”
“不会吧。”
立天现在也不敢笃定了。
母亲很开明,但她的“开明”里,菲菲是被排除在外的。
时莜萱下了飞机,就傻眼了
“这是什么地儿啊”
四周除了高山就是荒地,一点城市文明都看不见,可以用满目苍夷来形容。
她实在想不到,江州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看来还是出去玩的时间短,多走走就好了。
但是这个地方,就是旅游也不想来
风景很不好。
如果说刚下飞机,就够震撼了,接下来在路上遇到的一切,更让时莜萱无语。
出了机场,想找一个差不多点的车去凤凰镇都找不到,机场外拉活的车里,居然还有拖拉机
时莜萱最后叫了一个三轮车蹦蹦哒哒的,往凤凰镇去了。
路很难走,居然是土路,路的一旁是高山,另一旁就是悬崖。
三轮车在这样的路上开着,时莜萱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交代在这儿了
司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小伙子很健谈,他看出时莜萱有些害怕就安慰她。
“大姐别怕,我开的很稳的,这条路我都从小走到大,不会出问题的。”
时莜萱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就和小伙子聊起天来。
“这条路这么难走,怎么就没人修吗”
“修啊,国家很照顾我们的,每年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