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卧,鬼美人脸上红光未散,痴情道:
“都是美人的不好,不能让郎君一尝所愿。”
“无妨”
陆沉笑了笑,安慰道:“等以后有了充足时间再说吧,三年时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我可是越发期待了。”
“嗯嗯”
鬼美人额首,一双玉手却是越发紧了,忽然惊慌道:
“别别”
“别什么,别停下”
陆沉全然不理,趁着天色没有大亮,又是一番捉弄。
午间,饭菜上齐,四人围坐在案几上,孟瑶吃的津津有味,画眉鸟在陆沉与鬼美人之间瞄来瞄去,神色羡慕,陆沉帮着孟瑶夹了一只河蟹,开口道:
“花楼的事情交代好了交代好了,我们今天就上路。”
“嗯”
鬼美人点头,解释道:
“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让画眉接管花楼。”
“姐姐”
画眉鸟满脸不情愿,噘嘴道:
“我还是想跟着姐姐一块离开,把花楼交给小小不行”
“小小还是一境炼气士,无法服众。”
“哼”
画眉鸟轻哼一声,撇过头去,鬼美人只好安慰道:“要是我们都走了,谁还帮娘娘办事,等小小入了二境,成了纵法仙师,你就把花楼交给她,这样总可以吧”
“好吧”
画眉鸟好一阵垂头丧气。
陆沉见鬼美人将事情交代清楚,也不插嘴,闷头开始吃饭,随后又在临江城待了半日,傍晚的时候,在苏小小幽怨的目光与画眉鸟的依依惜别中,陆沉带着鬼美人踏上紫玉飞舟,逆流而去。
月光皎洁。
江流湍湍。
夜色朦胧中,陆沉与鬼美人并肩而坐,赏着月色,观着河景,眼见天色不早,就拉着鬼美人进了船舱,不久,紫玉飞舟开始摇曳,隐约有声音在江面上回荡。
如歌如唱。
如泣如诉。
两日后,鬼美人在船舱歇息,陆沉站在船头修炼,身周二十收,望向眼前光幕,伸手轻点:
“展开”
天星御剑法升级条件:
1:练法三月已达成
2:三十灵石已达成
名称:陆沉
法术:天星御剑法精通可升级
本来身上的灵石已经不足,三十块灵石还是找鬼美人凑够的,终究还是满足了升级条件,当下再不犹豫:
“升级”
“噌”
剑鸣声忽然大响,许久后才渐渐平息。
正宗级的天星御剑法,顺利从精通升级到大成,能炼出剑星的数量,也从二十百零八枚,距离能布下千星恒天阵亦是不远。
又过了几日。
陆沉与鬼美人携手走出船舱,远远就望见了一株高约数百丈的擎天古木,正是三阶青桐古树,身旁的鬼美人松了口气:
“看来娘娘无恙。”
听过陆沉讲述国师张鹤年的事情,鬼美人最怕的就是对方北上时与孔雀娘娘起冲突。
陆沉笑了笑,安慰道:
“我时常与她传讯,她可是大妖,知道其中厉害,就算张鹤年针对孔雀宫,她也能提前跑路,何况,这里还是朔州地界,张鹤年的为人我清楚,朔州的地劫之气他已经收集足够,没必要大动干戈。”
“那就好。”
鬼美人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肩膀上的孟瑶小手攥着冥器卷心轴,踮着小脚丫张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一见她的一群小伙伴,于是催促道:
“哥哥,咱们快些呀”
“好”
陆沉大笑一声,挥袖将紫玉飞舟收起,带着鬼美人和孟瑶御剑飞向青桐古木,靠近后,快速向上攀升,不一阵就飞上了古木树冠,落在了孔雀宫前。
“妞妞,咱们快走”
“吼”
陆沉刚刚收剑,孟瑶就带着虎妞和两只耳报灵去找小伙伴玩耍,一溜烟没了踪影,在青铜古树上到处都是孔雀娘娘的眼线,陆沉也不担心孟瑶的安全,不等守门的妖精通报,拉着鬼美人径直走向孔雀宫。
刚刚进门,就见一只五彩孔雀飞来,摇身一变,化成了熟悉的身影。
“拜见娘娘”
鬼美人连忙松开陆沉的大手,对着孔雀娘娘跪拜,孔雀娘娘曾亲手点化于她,在鬼美人心中,孔雀娘娘算是至亲,其实与父母无异,只是妖类不讲究这些。
只有尊卑。
无有亲近。
陆沉对此很清楚,因此也不阻拦。
“起来吧”
孔雀娘娘脸色略缓,对着陆沉埋怨道:
“一去大半年,偏又招惹我的美凤蝶。”
陆沉摸了摸鼻子,赔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你还有理了,呀,放开我”
孔雀娘娘瞪了陆沉一眼,不等对方发怒,陆沉却是骤然发难,不理对方挣扎,走向孔雀宫深处,又突然折返,望向刚刚起身的鬼美人,大笑道:
“走,今天且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拉着鬼美人,不理四周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女侍,大步向前走去,踩着红毯,穿过重重帷幔,一路走到孔雀娘娘的寝宫。
“呜呜呜”
“好鸽鸽好鸽鸽”
帷幔轻摇,微风抚弄,好一番郎心妾意,倜傥风流
寝宫。
凤榻。
宫里。
殿外。
云端。
树顶。
各式各处,白间黑夜,整整三日让陆沉流连忘返,各种手段齐出,与孔雀娘娘打了个有来有往,战了个不分胜负。
随后又与孔雀娘娘同修玉女洞玄经,重温经典。
一遍一遍。
突飞猛进。
这一日,孔雀宫又是殿门紧闭,陆沉与孔雀娘娘同坐高大威严的凤座上,往日赫赫威严的孔雀娘娘,今日却无半点威严可道,陆沉苦求道:
“孔雀,变个身吧”
“不不行”
“呜呜呜,好鸽鸽,好鸽鸽”
“变个身吧”
“好好吧。”
孔雀娘娘心中一软,义正词严道:
“最后一次最后一天”
“好好”
陆沉笑着点头,就见孔雀娘娘身形扭曲变化,化成了另一幅模样,一个熟悉的“倒葫芦”。
“吼”
陆沉狂啸一声,好一番大杀特杀。
转眼又是三日,三日后,孔雀宫殿门大开,孔雀娘娘开始摆宴,算是替陆沉接风洗尘,也算送行宴,陆沉也亲眼见识了一番孔雀宫的大妖小妖无数,宴后,陆沉带着孔雀娘娘与鬼美人重回寝宫。
一番折腾后,陆沉问道:
“大劫将至,真不随我离开”
“不了”
孔雀娘娘认真摇头,眼中亦有不舍,解释道:
“再有两年多,青桐古树就要结果,我守了数十年,眼看就要收获,怎可轻易离去。”
“不能移栽”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担心会影响到结出青桐果,青桐古树每百年一开花,每百年一结果,两百年也只是区区三枚,若是因此耽误,甚至少结或是不结,损失可就太大了,稳妥起见,还是暂时不要移栽的好。”
“好吧。”
陆沉也不再多劝,反正距离浩瀚劫还有十一年,等上两年也无妨,他又望向鬼美人:“你呢”
“我”
鬼美人面露迟疑,目光在孔雀娘娘和陆沉身上瞄来瞄去,垂首道:
“我也留下吧。”
“好吧”
陆沉没再多说,他明白鬼美人的顾虑。
就算鬼美人跟他回到孽水龙潭,怕是也多有不便,毕竟陆沉回去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还需要去一趟北方,将绒女接回来才放心,如此一来,倒不如让鬼美人留在孔雀宫自在。
“既然如此,你们待在孔雀宫也好,两年后我接你们过去。”
“嗯嗯”
“两年”
两女点头,一时又是万分难舍,三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
第二天清早,陆沉出了孔雀宫。
寻到孟瑶和虎妞后,再不留恋,御剑飞下青桐古树,而后乘着紫玉飞舟一路北返,不久后,逆着芥川河终于重回玉滦州地界,因为神策军刚过境不久,一路倒是无波无澜,就连灵兽都没遇见一头。
又过了几日,陆沉进入了擎苍山脉。
不久后,远远望见了那座有九千动,嘀咕道:
“浩瀚劫将至,除了渡劫仙城,这仙山或许也能避难。”
他记得当初遇见清虚道君时,对方是挑着两座城上山来着,如此看来,这仙山多半也能挡住浩瀚劫,只可惜在山上不能施展半点法力,就连他的冥王体都出不来。
对修士不太友好。
若浩瀚劫来时,避一时倒也无妨,可若是浩瀚劫长久不退,怕是要被困死在仙山上,因此这仙山只能当成备选,不能作为依靠。
想清楚这些,陆沉对张鹤年能炼制渡劫仙城又高看了几分,对方不愧是太一道宗的长老,底蕴就是深厚。
“若是能得到渡劫仙城的炼制方法就好了。”
陆沉幽幽一叹,摇了摇头,踏着飞舟向仙山驶去,尚未靠近,就见江面上白帆点点,旗幡招摇,一艘艘平波战船停泊在芥川河上,封死了前路。
正是神策军。
陆沉神色一震,自语道:
“不会吧,这是要攻打步虚仙山”
“不对不对”
陆沉又是摇头,嘀咕道:
“现在又不是神仙渡时期,而是要面对浩瀚劫,清虚道君与张鹤年没必要死磕,而且这神策军也没有动手,怕是另有缘故,对了,清虚道君可是擎苍山脉的道首,两人见面,怕也是剑拔弩张。”
张鹤年想要收集玉滦州的地劫之气,就要在玉滦州点起烽火,也不知道会向谁发难。
“尸傀还是”
陆沉不再多想,脚下飞舟直接冲向平波战船。
“止步”
随着大喝声响起,一艘战船脱颖而出,拦住了紫玉飞舟的去路,船上有兵甲列阵,一面神策赵字营旗幡迎风招展。
“也算熟人。”
紫玉飞舟停下,陆沉朗声道:
“赵将军,请出面一见”
随着声音落下,赵无极出现在平波战船的船头,望见陆沉愣了下,哈哈笑道:“原来是陆老弟,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还不让开”
陆沉站在紫玉飞舟上抱拳道:
“多谢”
“客气客气”
两人寒暄几句,平波战船让开了前路,赵无极望着陆沉踏着飞舟融入船队,揉了揉脸上的络腮胡,嘀咕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家伙倒也逍遥自在。”
陆沉融入船队后没有横冲直撞,抬手放出一张传讯符,很快,就见一只大公鸡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船头,化成一身红衣道袍的鸡鸣山主,一见面就诧异道:
“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对了,你那道侣呢”
“出了些变故。”
陆沉敷衍一句,也不愿多谈,苦笑道:
“其实我真没打算回来,正巧遇见,过来看看热闹,一会还要离开。”
“随你吧。”
鸡鸣山主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你若是通玄真人,我也做不得主,既是纵法境,那就无妨了,你何时想回来,我帮你把假消了。”
“多谢前辈照拂”
陆沉认真一礼,鸡鸣山主封号昴日公,就算入了法字营也有不低的身份,还不需四处奔波出力,比其他通玄真人好了太多,他伸手指了指仙山,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两个道君交手呗。”
“斗法”
“不是”
鸡鸣山主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到了这等境界,哪能说打就打,两人在山下下棋呢,一个比一个慢,半天落一子,已经下了三天三夜,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你想看热闹就跟我过去吧。”
“也好”
陆沉收起飞舟,缩小到手指粗的两条青蛇从水下窜出,飞入袖中,他又将虎妞摄回左手,跟着鸡鸣山主御剑向前飞去。
他的这些动作,自是瞒不过鸡鸣山主,对方摇了摇公鸡头,嘀咕道:
“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
陆沉敷衍着笑了笑,也不解释,跟着对方一直飞出芥川河,飞到步虚仙山下,就见山脚下摆着一块石台,断臂的清虚道君与张鹤年对坐,果然正在下棋,在两人身后分别站着一大波人,少说也有数十个。
其中修为最低的也是纵法仙师,通玄真人的数量更是不下双手之数。
“好大的场面”
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管看懂看不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方小小的棋盘上,陆沉跟着望了几眼,完全看不出任何门道,而且他也没钻研过围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眼巴巴望了一阵,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却也没有离开。
干脆闭目养神,等待结果。
两位道君的交锋看似风平浪静,却干系到今后整个玉峦州的形势变化,陆沉身处玉峦州,自是不能置身事外,至少也要当一个知情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